乞丐姑娘双手紧张的抓着衣角,垂着脑袋点点头。
二人走出门口,老板突然在后面慢悠悠的说道:“小姑娘乐意跟着你,就跟着你,这世道,姑娘家找活儿不安全。”
慕凌的脚步顿了顿,一言不发的带着乞丐姑娘走了出去。
老板的话不是没听,女孩子家的确不适合做一些抛头露面的活儿。
于是他找了一个一处做香粉的工坊,交代了几句,里面管事的见男的人高马大,英俊不凡,再一看小姑娘清清秀秀,虽然是个哑巴,但是不妨碍工作呀,一口一声好的应承了下来,还得了慕凌赏的一些钱,高兴的不得了。
慕凌将剩下的钱叫道乞丐姑娘手中,“我走了。”
平淡的三个字让乞丐姑娘浑身抖了一下,眼中酸酸涩涩的,拉住慕凌的手倔强的摇了摇头,意思明了。
管事的婆子笑道:“公子,你们二人什么关系啊,小姑娘看着不乐意留在这里啊。”
真是个麻烦。
慕凌头痛的想着,他有耐心做到这种地步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我还有事,要走。”
乞丐姑娘执着的摇头。
“放手!”慕凌带着点怒意说着,乞丐姑娘被这一声吓得立刻松了手,抬起了头,一双泪汪汪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的撞进了慕凌的视线中。
乞丐姑娘指了指工坊,摇头摆手像要表达自己想去的意思,这家工坊出了名的黑商户,她才不要进去做工!
可是慕凌却理解错了这个意思,他承认,在看见那双含泪的眸子时,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挠了一下,但就一瞬间而已。
“有时间,我会来看你。”
慕凌放下姿态,尽量柔和的语气说着。
慕凌走了,毅然决然的走了。
乞丐姑娘沮丧的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管事的婆子推了一下好不热情的说道:“赶紧上工干活儿啦,别看啦,如意郎君都走的没影了。”
见乞丐姑娘杵在哪里还是一动不动,管事的婆子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转身走了进去,她可没那种闲工夫一直在门口等着。
临走时还不望喊一句:“赶紧进来干活啊!”
乞丐姑娘站在门口好长一段时间,才黯然的收回了目光,举步维艰的进到了工坊里面。
扑面而来的花粉味把乞丐姑娘差点熏晕,管事婆子对她招招手:“以后你的工作就是把花瓣里面的杂物挑出来知道了吗?!”
乞丐姑娘地神应了一句,算是答应,但是心却不在这里。
话说慕凌从这里离开之后,心中总是不放心,但是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不放心,这样心烦的很,慕凌甩开脑中的杂念,把注意都放在了怎么去救褚霏言上。
经过他昨天晚上一晚上的勘察, 安庆王府的守卫要比想象中紧密的多。
想要进去,谈何容易。
而且风险极大。
该怎么办呢?
猛然间自己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慕凌侧头看向撞到自己的那个人,两人交叉而过时,眼神交换了一下。
陈达礼快速的拐进一条巷子,果不其然的,慕凌很快就追了上来。
意料之内。
“是你?”这种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故意引自己前来,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在白帝城?
“别紧张,阿岚去问了郑大人,所以才得知要来此处找你们。”陈达礼解释着,他知道慕凌是一个很谨慎的人,“来,主要是告诉你们一件事情,生辰纲找到了。”
慕凌微皱眉,直直的看着陈达礼说下去。
“说来也是巧合,阿岚碰上几个可疑的西邙人,本来是好奇,没想到细细一探究,生辰纲竟然在他们手中。”陈达礼叹息一口,“只是想着想帮你们一把,没想到我们惹火上身,生辰纲我们抢到了手,结果苏公子被那些人带走,说要三天后在洛县交换人质……沈岚已经赶了过去,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几人之力肯定不行,所以便过来寻你们一起。”
陈达礼说完,左右看了一下慕凌的两侧,“褚公子呢?”
慕凌的眉头皱的更深,还真是祸不单行。
“公子被安庆王的人带走了。”
“啊?”看来还是来迟一步,陈达礼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怎么会,他不是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以慕凌的伸手,不是高手绝对困不住他,就算是有,慕凌也会以死相博,可慕凌现在上下规规整整,一点不像打过架的样子。
“说来话长。”慕凌简单的四个字终结了这个话题,眼下还是赶紧想办法的好:“安庆王府守卫森严,我正在想办法。”
陈达礼暗自思忖,没了褚霏言,这个计划就进行不下去,所以她现在得同慕凌一起想办法把褚霏言救出来。
“你能不能将庆安王府的布防图给我画出来?”顿了顿,对上慕凌疑惑的眼神,陈达礼谦虚道:“我自小读过不少兵书,学了不少古人的战略,如果你信我,让我也帮一下忙。”
只是一个布防图,两个人想办法总好过一个人想办法,慕凌便在地上将安庆王的地形和基本布防都简单的画了下来。
“这里,巡守士兵一炷香换一次班,五十米一个哨塔,上面是两名弩箭手。”慕凌的手指在地上滑动,指向了另一处,“这里是后院,巡守士兵和弩箭手增加了两倍,如果猜得不错,公子应该被囚在后院。”
陈达礼在脑中演算着安庆王府的地形,看的确,这样的布防想要闯进去,没有绝对的把我进去便是死路一条。
如果慕凌没把握,想要闯进去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陈达礼的视线从地面慢慢的看向慕凌,轻声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生辰纲丢失案,是为了引出褚公子。”
“而褚公子,一定有着不一样的身份。”他早就知道褚霏言的真实身份,说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试探慕凌对他的信任。
慕凌眼神一凌,如寒冰一样的眼神看向陈达礼,随后又觉得多此一举,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褚霏言的身份瞒不住是迟早的问题。
收回了眼神,慕凌垂下眼眸点点头,“是,你猜的不错,问这些,和你要想的办法有关系?”
刚才的慕凌的眼神把他吓了一跳,不过好算他镇定,当那杀气四溢的眼神不见时,他身上冒出了一层冷汗,陈达礼微微笑道:“看来我推理的不错,你也足够相信我,那今天晚上就万无一失了。”
“什么意思。”
“今晚,你只需将前院的人引开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我自会带着褚霏言,在城门口和你汇合,如何?”
就是这样?
办法过于简单,简单的让慕凌有些难以置信,但是陈达礼的头脑从第一次见他,就已经见识过,在方法策略上,陈达礼的办法没有让人失败过。
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慕凌犹豫片刻,紧抿这唇角点点头:“如果一个时辰之后,你们没有出来,我就杀进去。”
夜晚的降临,危险将在黑暗中降临。
在看得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敏锐的人都能察觉得到,今晚的白帝城愈发的压抑紧张。
踩着浓浓的黑夜,慕凌只身一人,独闯安庆王府。
梁无痕是一位将军,所以这一招调虎离山不能太过草率。
所以,也就造就了现在慕凌被包围在前院的情形。
慕凌沉着冷静的面对着面前数十位精悍的士兵。
寒风凌冽的吹得房角的风铃清脆作响,掩盖住了所有人紧张的心跳。
敌不动,我不动。
不曾有人先动手。
慕凌不动手,是因为换不是时候。
士兵不动手,是因为他们有着严明的纪律,动手,便是死。
他们都在等。
随着三声清脆的拍掌声,安庆王曹千承和候远大将军梁无痕从屋内走了出来,梁无痕先声喝道:“报上名来,我的枪下不死无名之士!”
慕凌道:“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我来只为了一件事,带走九公子。”
曹千承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狂徒小儿,我看你是来送死的!”
“曹大人梁将军,勾结西邙人可是要抄九族的。”
顿时,曹梁二人脸色变了一变。
心中只有一个打算,这个人,可死,不能活!
曹梁二人视线相互一对,梁无痕赫然下令:“杀无赦!”
一时间,包围的人瞬间攻了上来。
俗话说,兵器一寸长一寸强,慕凌没了武器,对上一把把锋利的长枪,没一会儿身上大小伤痕无数。
慕凌暗中观察那二人已经在有恃无恐的看着地下的厮杀,知道时机来了。
慕凌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后脚跟,抓住一把刺过来的长枪借力一跃到了门口的那棵树上。
就在脚落在树干上的一刹那,一支凌冽的箭羽几乎划破自己的脸颊蹭了过去。
分毫相差,否则现在已经是枪下亡魂。
梁无痕一看人竟然能从他的阵法之下跑出去,很是大惊,如果慕凌跑出去将秘密告发,岂不是坏哉?!
“给我追!”
听见这句话,蹲在树枝上的慕凌嘴角翘起一抹冷笑,飞跃了出去。
身后的士兵一窝蜂的全部追了出去,梁无痕看着慕凌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黑夜中,依旧是不放心,正待追上去,一人又出现在门口。
“两位大人,慢着。”
梁无痕看着又是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进来,回头看了一眼曹千承,后者也是满脸疑惑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看来人布衣加身,就是一副穷书生的样子,梁无痕道:“你又是谁?!”
“草民陈达礼。”陈达礼走上前颔首作辑,又道:“我和刚才那个人是一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