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殿下,您是不是找错人?”
陈达礼看向褚霏言,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声音不自觉的降了下来。
褚霏言死死的盯着风千面,面目阴狠,眼中迸射出来的杀意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将人活活的撕裂,整个人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是使者,光是看到他那双眼睛,就足够让人望而生畏。
他眼中的杀意之后是浓浓的恨,恨到极致的那种冰冷。
陈达礼被这样的褚霏言给惊住了,他暗暗的吞了一口唾沫,看着褚霏言缓缓的从座位上站起,当他想要更加看清褚霏言想要做什么时候,只在下一刻,褚霏言的整个人突然来到了风千面面前。
是的,只在一瞬间。
陈达礼看的眼睛都直了。
他甚至不知道押着风千面的那两个侍卫是怎么被褚霏言打出去的,此时,风千面的命轻而易举的被褚霏言捏在了手中。
风千面痛苦的在褚霏言手中挣扎着,他那双快瞪出来的眼珠子惊恐的望着褚霏言,大张着嘴巴发出嘶哑的声音,却吐不出一个清晰的话语。
还是沈岚最先反应过来,“褚霏言!住手!”
有了前车之鉴,沈岚可不敢让褚霏言再次魔攻反噬,趁着现在褚霏言还有自己的意识:“褚霏言,你冷静一下,清月还等着他来救呢!”
陈达礼也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风千面又和褚霏言有过怎样的纠葛,可是眼下的情况,褚霏言要当着他的面杀掉风千面,他作为这里的主人,于请于理,都不能任褚霏言胡作非为。
“殿下,风千面和您有什么恩怨,非要在这里动手。”
褚霏言压抑着杀气,话语好像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一样,“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碎尸万段!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能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阎公?
他说的阎公?
莫非就是风千面?
可是不管他是谁,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人,如同在打他的脸,
“睿王殿下,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你在做什么?风千面不是阎公,而且是我的人,你也不能杀。”
褚霏言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发狠的眸子像是要吃了风千面似得。
陈达礼见人不放,脸色一沉,摔了手中的杯子,顿时,手持兵器的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冲了进来,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阎公鬼婆在江湖上早就死了几十年,让他怎么相信这个只有四十多岁的风千面是阎公?
沈岚见人的怒气正在飙升,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说话褚霏言又根本就听不进去,该怎么办?!
再加上陈达礼的作为,沈岚愤怒的看了一眼陈达礼,咬紧了牙关,情急之下,沈岚踮起脚尖,吻住了褚霏言的唇。
既然褚霏言儿时听的曲子能唤醒褚霏言的神智,那自己是否也能唤起他们之前的记忆。
事实证明,还是管用的。
在吻上褚霏言的那一刻,能清晰的感觉到褚霏言浑身的戾气骤然降下去很多,沈岚见有效果,故而更亲昵的轻轻舔弄着褚霏言的唇角,双手环抱住褚霏言紧紧的抱着,将所有的温柔都灌注在了这个拥抱上。
褚霏言愣在了原地,抓着风千面的手渐渐的松开,风千面想获得重生一样,从他的手上挣扎开来,连滚带爬的缩到了陈达礼的脚边,“你得救我!”
然而陈达礼现在根本就没时间管风千面,沈岚这般当着他的面和褚霏言亲亲我我,强烈的嫉妒让他无法冷静,袖中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指甲都深深的陷入进了肉中也浑然不觉。
“褚霏言,醒醒。”沈岚亲昵的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劝诱着。
褚霏言满是戾气的眸子渐渐的柔和下来,沈岚的吻,沈岚的拥抱,温柔醉人,沈岚很少露出温柔的一面,她的温柔往往只露给他一个人。
“沈岚……”褚霏言失神的呢喃了一声。
“是我。”
褚霏言神智回笼,脑袋里面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又是混沌一片,刚才提着风千面的那只手还在微微颤抖着,麻木的痛感让褚霏言有些后怕,“我刚才……”
沈岚退开身,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外人在一旁,说话还是注意点,“霏言,他现在不能死,他还要救清月。”
褚霏言神色沉了下去,点了点头,拉着沈岚退开几步,再次看向阎公的表情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凌厉。
“这个人的命,是我的了。”
陈达礼不甘示弱,因为褚霏言在白帝城完全占不到任何优势,他凭什么说话这么嚣张,“睿王,我们一让再让!你不要不知好歹!”
褚霏言倏地转向了陈达礼,陈达礼不由的后退了一小步,他竟然在害怕褚霏言。
“我不知好歹?”褚霏言一步一步走近陈达礼,顺口反问道:“陈达礼,是不是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褚霏言?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风生水起了?”
陈达礼一步步后退,褚霏言逼人的气势太过下人,敢肯定的是,褚霏言的变化绝对不是一般的大。
“你,你想干什么?”
褚霏言冷笑一声,“我想干什么?陈达礼,你觉得我这次来是来听你废话的?给你一个任务,只要你完成了,我就放过你怎样?”
“什么?”
“杀了曹千承。”
在场的不止曹千承震惊了,陈达礼更是震惊,虽然曹千承迟早都是死,可还不是现在,却没想到褚霏言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曹千承当即拍桌而起:“褚霏言!你找死!”
陈达礼不可思议的看着褚霏言,“褚霏言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我义父!”
“当然知道,不过,你一个连西邙人都敢勾结的人,杀一个和你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曹千承,你怎么不敢?”
“你住嘴!我陈达礼就算是死在你手下,也绝不忘恩负义!”陈达礼脸色变了又变,忍无可忍的指着褚霏言破口大骂。
实则内心已经乱作一团,他有些心虚,而这份心虚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所以他现在只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