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管事见她还有后话，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夫人还有什么要求么？”
“是的，这个价钱我没有问题，但是贵食堂卖出去一百份后，之后每一道酸笋子我都要抽成，卖的好，我挣得多，卖的不好，我也没脸拿这个抽成钱。”
郑管事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的要求是这样的。
对外元宝食堂从未有过这样的合作方式，都是按斤论价，几乎没有抽成的形式。
或者说是很多年没有过了。
但是他心里知道，早些年东家姑娘定下的规矩，是允许这种形式存在的。
所以顾东篱现在提出来，他有些犹豫，但没有一口拒绝她。
……
顾东篱喝了一口茶，敛了几分笑容，换上认真之色：
“我知道这样要求会有一点为难你，我也不白白赚抽成钱，我愿意为酸笋子写两道菜谱，除了开胃凉菜，还有其它做法，算是我的一点诚意。”
郑管事见她说的诚恳，眸光中又是自信光芒。
他未曾怀疑她说得菜谱做法是幌子，甚至心里隐约还觉得，好像是食堂赚了？
“好，我这里没问题，我去问一问翠姨，只要她同意，这文书我跟你签。”
“有劳。”
顾东篱起身，捧手向他道谢。
在书房等了片刻，背着身，把玩着斜插在花瓶中的粉白梨花——
翠花亲自来了，却停步在了书房门口。
这一个背影令她有些恍惚，想起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那丫头走得时候还这么年轻……
年纪大了，有些多愁善感，翠花心中有些难过，别扭头离开了。
郑管家跟在她边上，不明所以：
“翠姨，您不进去了？”
“算了，你谈得也很好，就依了她的条件吧，我同意了。”
郑管事稍稍有些诧异，没想到平时严苛谨慎的翠姨，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而且还是很反常的答应。
不过，答应了就是一桩好事，他笑着谢过，重新回到书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顾东篱。
“恭喜夫人，谈成了，咱们把文书签了吧。”
“好！”
顾东篱盈盈回首，错过了翠花离开的背影。
*
拿了这一坛卖的钱，有提了下一批货的定金。
顾东篱答应郑管事，下一次交货来的时候，会把菜谱方子一起拿过来的。
吃了碗热茶再走，她嘴角笑意不减，去院子里寻怀睿和商佩兰，见只剩下怀睿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茶水房，便问道：
“怀睿，我娘呢？”
“娘，想吃点东西吧，你一定饿了。”
早上天不亮就进城，又是搬货又是谈价，肯定饿了。
他伸手握住了她，半哄半拉进了茶水房，然后，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糕点，一股脑端到了她面前。
怀睿看了看窗子外，确保王氏没有偷听，才把事情告诉顾东篱。
顾东篱对王氏也有防备，却没想到，她这么快知道了，还直接跟到了这里来。
怀睿的做法是对的，且不说未来生意如何，这一次拿了定金，是一定要交货的。
如果竹林的笋子出了问题，她就要失信了。
“太好了怀睿，你真是娘的宝贝，来亲亲——”
顾东篱总觉得，怀睿这么聪明一定是随了自己。
小凤凰也好，念魂重生的他也好，都是她的心肝宝贝，亲生孩子。
怀睿被她吓了一跳！从来没人说过要亲亲他，就连澜舟爹爹也不曾有过。
他第一反应不是抗拒，而是害羞！
“哈哈，你脸红了，害羞啦？怀睿真可爱。”
“……不要夸我可爱，爹说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读书写字了！”
“你就算将来娶媳妇生孩子，在娘心里，也是可爱的宝贝。”
宠溺无度的老母亲上线了。
怀睿嘴上不要不要的，心里却很受用，被人这样疼着夸着，他都要飘起来了。
“吧唧。”
还是没躲过。
软嫩的脸蛋，被顾东篱狠狠一亲，头垂得更低了。
顾东篱心满意足的牵起他的小手：
“走啦，咱们回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