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这种味道不知道是来自于人身上还是其他奇怪的地方。静谧的空间里只有绝望的情绪在蔓延，本就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同伴的模样，却能感受到他们颤抖的呼吸和细微的移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彦听见脚步声传来，他抬眼望去只见牢房外站着两个男人，他们手里拿着钥匙正在开门。
“老大说先弄两个过去看看情况，要是可以的话明天再把他们都弄过去。挑两个吧。”个子稍矮的那个率先开口。
沈烟趁着这个机会仔细去分辨，这个人沈烟不曾见过，也不知道是是不是云梦的术师，还是莫斯渊的势力范围已经逐渐扩大到了更远的地方。
“就这边两个吧，里面的看不清懒得挑。”高个子随手指向紧靠在墙边的两人。被点到名的两人先是埋头装鸵鸟，实在是挨不住了，才开始低声呜咽。术师见两个人如此不配合也失了耐性。伸手去抓其中一个人的衣领，提起来就往门外拽。
正处于紧张当中的人突然遭到暴力拉扯，他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忽然发疯似地往教室里面钻。术师见状更是不耐，随手一个法术扔过去，挣扎的男人仿佛断了线的木偶，软软的倒在地上再无动静。
周围的普通人见状仿佛看见鬼魅一般，拼命的往后缩。
术师三下两下将两个实验体拖出牢房，然后重重关上门，留下一屋子处于惊恐中的普通人。
这是沈烟第一次完整的观察到这些普通人见识法术的威力，从他们的反应来看，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认知，仿佛自己已经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等待是最痛苦的折磨，当两个被拖出去的人再无音讯之后，牢房里忽然涌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所有人都在相互打量自己身边人的反应，然后看到和自己一样惊惧和绝望的脸，那种恐怖的气氛就会被无限的渲染。
整个牢房里最冷静的大概就是何彦，他以一个身为军人的自制力和冷静程度，忠实的记录下牢房中众人的反应。
这一夜是牢房中所有人渡过最艰难的一个晚上。
顾慎行心疼沈烟，在知道晚上有突发情况的概率很小的前提下，他干脆让秦玉和付西渚他们轮流值班注意动向，如果发现重要事情再通知他们。
晚上沈烟躺在床上的时候免不得会有些担心何彦，她侧过身看着还坐在一旁看书的顾慎行轻声问道：“你觉得……何彦明天会怎么样？”
顾慎行从书本中抬头，那双温柔的眼眸仿佛拥有洞悉一切的能力，他静静的看着沈烟半晌之后开口道：“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但我知道无论如何一切都是它的必要性和合理性。”
“是啊，已经走到这一步，只有我还在优柔寡断。总期待有奇迹的发生。”沈烟垂下眼眸，说话的声音逐渐低落。
“阿烟，你知道我不是……”顾慎行似乎意识到什么打算解释一下。
“我知道。”安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沈烟的声音，“只是偶尔会忍不住去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我们生活的时代，社会的文明，还有一切的秩序真的会被某一个所倾覆吗？”
沈烟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那里只有一盏光秃秃的白炽灯，除此以外一片空白。
“你知道为什么我坚持让你来做这个项目的主导吗？”顾慎行放下手中的书，神色淡然的看向沈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