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至门口,便见小道上走来两人。月光下,那对璧人相依相偎,对视间情意流转,他们的眼中似只有彼此,其他的风景和人物都不再重要。
依云认清了是君璟和缃帙,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肯定饿了。”
“······还好。”
“你怎么瞒得过我,方才那么累——”
“你别说了!”
缃帙跺了跺脚,羞恼地看着他。想起之前的火热场景,她脸上一阵羞赧。
“公子,缃帙公子。”
“那想吃什么?让他们去做。”
两人进了院子,缃帙看到有别人,下意识地低着头,“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怎么,饭都不让吃就赶我走?你一点也不‘体谅’我。”
君璟像个孩子一样埋怨着她,一边说着,还坐了下来。吩咐道,“依云,准备晚膳吧。”
“是。”
“对了,菜稍微清淡点,再煮一碗莲子羹,有人肯定很渴。”
说到此,他一眼扫过脸红的缃帙,一派春风得意。
“是。”
一听到君璟要在这儿用膳,依云的一颗心悬了起来。待她走后,君璟一把扯过站着的缃帙,她惊呼一声。
“才这样就赶我走,是不是还没尝够滋味?”
将她抱在怀中,他的话语跟着不正经起来。
“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
“你就不怕被看出来吗?”
“我为何要怕?这是我的府邸,你是我的女人——”
“别说了,你再说我就不吃了!”
“好,不说,我不说。”
见他答应,缃帙才放了心。她起身要走,却被他桎梏。
“放开我。”
“不可能,白天已经放过一回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把你留在身边。”
说着,他在她唇上轻啄一口,眼里都是满足。缃帙一时变得无奈,“我现在可是男装示人,你还真不怕自己的名声不好吗?”
“啧啧,果然是我的女人。这般关心我,为我着想。”
“疯子。”
缃帙冷哼一声,扭头到一边。这个男人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现在好了,她真是软硬都没办法了!
“缃帙······”
闷闷的声音传来,他突然埋头靠在她肩上,之前还耍无赖,一下子这样,缃帙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
“谢谢你。”
“啊?”
他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跟她说谢谢?
君璟抬头望着他,也不做解释,他眼中含笑,脉脉传情。缃帙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别这样看着我。”
“为何?缃帙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是害怕自己沉溺在你的深情中······
院外依稀传来脚步声,缃帙麻溜儿地从他身上下来,下一刻,依云就出现了。
“咳咳。”
君璟被她的动作无奈到,暗自想着怎么惩罚这个不听话的人。
“公子。”
“放上来吧。”
不多时,桌上已摆好了膳食,君璟看了一眼,问道,“莲子羹呢?”
“······还在炉子上。”
依云迟疑了一会儿,见两人坐好在吃了,她悄悄回屋取出了那个瓶子。
到了厨房,里面的人都在干各自的活,依云盛好了莲子羹走出去,到了没人的地方,她小心地拿出瓷瓶,倒了些许白色粉末,果真如月婵湲所说,粉末化在里面,毫无破绽。
到了沁园,她踌躇了一会儿,将莲子羹盛上。
“公子,这是莲子羹。”
“缃帙,多喝些。”
君璟从她手中接过,舀了一勺送到缃帙嘴边。缃帙盯着莲子羹看了看,竟也不下口。
他发现什么了?依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她第一次将这药投进去,前几日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她不想去害一个好人。可今天双华又在给她打响警钟,让她知道家人还在危险中。是以她只得这样去做,不过这药他少喝两日,是不是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不想喝?”
缃帙看了看依云,她紧握着双手,害怕他下一句出口的就是发现她放了毒。
“依云还在这儿,能不能让我自己来?”
闻言,君璟了然,只得把碗递给她。眼睁睁看着她端起碗喝了几口,依云心中更是复杂。
“吃菜。”
君璟为她布菜,自己却没怎么吃。缃帙用手挡住碗,“别给我夹了,撑死了都快,你自己吃吧。”
“你的饭量我还不清楚吗?”
一边说着,他将剃去刺儿的鱼肉放入她碗中。缃帙只得闷着吃下去。这个人,都不知道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吗?她就没见过这么大方的人。
眼见两人没有怀疑,依云悄悄退下了。临走前,她还看了看缃帙,希望老天保佑,不要让缃帙公子有事!
吃完饭,天已完全黑了。缃帙推搡着君璟回自己的院子,免得落人口舌。况且白天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她也需要好好静一静。
君璟好不容易答应了,硬是把一段几步就离开的路走了小半个时辰。他对自己的眷念不是看不见,只是现在这份美好越让人沉沦,她的心就多一分不安。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也许这份好就快结束了。
终于送走了君璟,她便回去休息了。
直到院里的灯灭了,君璟才从树后面绕出,不看着她就寝,他不想离开。
刚转身,一道黑影闪过,君烨就出现在面前。
“公子。”
“嗯。”
君璟应了一声,就往自己的院子走。
“公子?”
他突然出声叫住离开的人,君璟回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公子,属下今日找了您一天。”
“哦。”
“一天!”
他加重了语气,君璟更是一头雾水,“你,有什么事吗?”
“公子,属下是担心您的安危啊!”
“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可是,“公子,您就快要成婚了,您不能出事啊。”
“我能出什么事?还有,这件事不要说,我不想让缃帙听到。”
往沁园看了一眼,君璟的眼里写满小心。他知道她虽然看起来对很多事不在乎,可是今日她的话让他明白,平常的她只是用无谓来做保护甲,她的心实则细腻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