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两人相对而立,浮盈开门见山,“珩哥哥,你为何不愿见我?”
“这不是有些许头疼脑热吗。”
说着,他还专门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演员嘛,就要兢兢业业,演一整套,直到巨幕落场!
“那可需太医来看看?”
浮盈快步走到他身边,就要去扶他坐下,却被他一手止住,“不用了,我勉强扛得住。”
“行了吧,珩哥哥,浮盈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撇着嘴,兀自坐下。还当她看不出来他是装的吗?
见她说破,奕珩也不再装样子。他无奈道,“浮盈啊,我哪能整天陪你?我也有很多事要做的。”
“胡说,你是这京城里最潇洒的公子哥!珩哥哥的‘盛名’,就连远在西域的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不过就是想让你陪我玩玩儿嘛,父亲走后,我便一个人,整日孤单、无人陪伴······”
“我真是怕了你。说吧,你今天又想干嘛?”
“你愿意陪我了!”
她顿时又惊又喜,她就知道,珩哥哥还是对自己很好的!
“我可把话说前头,我可以陪你,但不是每一天,懂吗?”
“嗯,嗯!”
她瞬间笑开了花,在奕珩眼中,就是活脱脱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珩哥哥可知几日后,我姨娘张罗举办的秋猎?”
“嗯。”
“这两年我在西域,虽然没有好好学习礼仪女工,可涉猎和马上功夫倒是学了不少。我想让珩哥哥指点我,以拔得今年秋猎头筹!”
他暗自叹了口气,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他要怎么教她?
“这样吧,今年我便让你几分,你即可轻轻松松得到第一。”
“不行,这本就是一项竞争,若是你放水,那这项活动自然没了意思。”
见她坚定的样子,奕珩知道这一遭是逃不了了。他细想一会儿,便说,“好吧,趁着天气不错,便去练练手艺。不过,我也有我的要求。”
“什么啊?”
浮盈不解地看着他,他嘴角的笑意透着一丝神秘。
······
半个时辰后,一队二十来人的人马便出现在郊外。
前方是两个骑马的男子,后面则跟着一驾撵车。
其中一身形稍瘦的男子回头看了眼,眉目间带着些疑虑,“为什么要带上我?”
“你可是服侍我的人,自然要一路随行。”
“可,郡主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每次她们目光接触的时候,缃帙总能感到她身上那股敌意。她兴许是见不惯有人跟在他的身边吧。
想到此,缃帙忍不住拉远与他的距离。奕珩看着中间的道路越来越宽,不禁皱眉,“过来。”
“今日有些热,离远点儿凉快些。”
“你敢拒绝我?”
“······还是不了吧。”
就现在,她都能感觉到灼人的视线凝聚在自己背上。虽然她现在是男子打扮,但女人吃起醋来,怕是不分男女吧!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僵持着。这时另一个主角按捺不住了,只见撵车逐渐停下,宫女搭了梯子,紧接着浮盈就下来了。
“珩哥哥!”
一听这声音,奕珩就有些头疼。浮盈已到了两人身边,她站在马前,问道,“珩哥哥,能否带浮盈骑马?”
“郡主?”
她身边的宫女低唤一声,以为这样做有失风范。
奕珩坐在马上,默不作声。
不敢让郡主做出有损名誉的事,那宫女想要去拉她,却被她推开,“难得有空出宫,珩哥哥就让浮盈上来吧,好不好嘛!”
那样的央求就是任何一个男子也拒绝不了吧。缃帙默默看着,等着他开口。
下一刻,奕珩目光浮动,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随后,只见浮盈黑着个脸骑在马上,而奕珩带着缃帙坐在撵车里。
他还不忘好心‘嘱咐’道,“浮盈,可慢点儿骑,我那马儿有些怕生,你可得抓紧缰绳!”
“我说,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好?”
“这有什么?这是她提出来的,我只是跟她换了换而已。”
缃帙琢磨着,不如自己下去走路得了,她可不想,招人记恨。
虽然有这个觉悟,不过缃帙不知道的是,浮盈早已对她有了深深的提防之心。
等到了靶场,那些下人忙活着搭帐篷,摆茶点水果。浮盈就守在奕珩身边,不论试箭,还是瞄靶,她都一并跟着他。
倒是缃帙,好不容易出来呼口新鲜空气,也算十分开心了。
至于浮盈郡主,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今日是他们射箭练习,她还是好好在一边偷懒的好!
这边被跟屁虫粘着的奕珩,表面虽是无波无澜,心里已经怒火难耐。偏生那个女人还自顾自的待着。
他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帐篷,发出一声冷笑。死女人,叫你对我视若无睹,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雄姿英发,什么是男子气概!
过不了多久,你定会臣服于我,一辈子都离不得我!
“珩哥哥?”
浮盈被他这一声笑蒙住,这样的珩哥哥好吓人啊!
思绪被打破,奕珩回头,她怎么还在这儿?
“你不是要练习投靶吗?跟着我做什么。”
“跟着你学习啊!”
她回答得理所当然,一脸崇拜的模样。打小,珩哥哥的武艺就十分出众,很久以前,她就很欣赏他了!
准备功夫做好,奕珩来到场上,准备射箭。
山风簌簌而过,他长袍飞舞,意气风发。凛冽的眼神带着势在必得,那自负一览无遗。
浮盈全然被他所吸引,她的珩哥哥,果然做什么事都如此吸人眼球。这世上有翩翩公子,也有威武的将军,可只有他,才是她心之所向!
他拿起一支箭矢,眼神都不带瞄一下箭靶,破空声音传出,随即响起一众人的惊呼,“好准啊!珩哥哥,中了!”
不过他的心思全然不在中没中上,正当他享受着别人感叹的注视时,不经意的一眼,彻底打败了他!
那个女人,此时居然坐在帐篷里,翘着二郎腿,一颗又一颗地吃着葡萄,那状态,别提多享受了!
她适才,好像并没有看自己······
这一认知让他有些颓败。转念一想,以她之前的武功,想必这些定不在话下。
“哼,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珩哥哥,你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