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珩走至门边,刚要关门,回身看见两个人睁着大眼,满脸渴求。他用眼神示意着,陵章挥了挥手,“你关吧,量你们也不敢背着我们干什么。”
“德行。”
奕珩轻嗤一声,毫不留情地带上门,险些夹到陵章的鼻子。他摸了摸鼻子,指着大门喝道,“你这黑心男人!”
“你师父,靠谱吗?”
“你觉着呢?一个可以随时抛下徒弟的人,一个隐瞒把我当做外人的人,能靠谱到哪儿去?”
想起之前的事情就来气,他可有一大笔帐没跟这个‘师父’算呢!
“那我们快进去吧!”
“你找什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陵章一把扯回火急火燎的君烨,对他翻了个白眼儿,“我师父这人,确实浪荡不羁,不过对于缃帙么,他可是稳重得很,就算我有一日会背叛缃帙,师父也不会。”
“原来是这样······”
君烨看着大门,若有所思。
“行了,咱们姑且在外面等着吧,谁知道那两个神棍会干什么。”
外面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两人耳里。奕珩看着南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南卿只当没看见,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人身上。
上次一别后,他再也没见过她。谁知道再见时,她是这般虚弱、没有生命力。
“就不曾醒过?”
“不曾。本殿还从未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过。几乎日日守在她床头,可除了你看见这样,再无反应。”
简短几字后,南卿再未出声。他轻轻在床边坐下,为她把脉,幽幽的目光游曳在她脸上。
久违的容颜,终于出现在面前,他只觉这几个月以来的所有疲乏都消除了。不过为何你还是沉睡不醒,就连那个方法也没用么?
“怎么样,可有眉目?”
“已经很好地融合在一起了,脉象平稳,无有虚浮。不过······”
“什么?”
南卿眼里藏着一丝不确定,他似入定一般,蹙着眉头。
“你在顾虑什么?尽管说出来便是。”
受不了这样的无声,奕珩只觉自己的心也随着他的沉默一点点提了起来。这么多日子,他也怀疑过这个法子对她到底有没有用。眼下见他缄默不语,他莫名有些烦躁。
他表现的样子在自己看来,就是一种折磨。
“她早已无碍。”
“可她明明就躺在这里?”
“她只是不愿醒来。”
南卿放下了她的手,细心盖上了被子,他竟叹了口气,这样的他是奕珩不曾见过的,心中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不过还是忍不住问,“此话何意?”
“她的意识很清醒,不过活在梦魇里,不愿醒来。我想,你当知晓她为何如此执着。”
“这么说来,倒是这女人的选择了。”
在知道她没事的同时,奕珩又好气又好笑,合着他们在这里守这么多天,这女人还在梦里和情郎相会!
“不过我可不管,你必须把她‘拉’回来,本殿付出的东西向来都是要有回报的!”
南卿听了一阵轻笑,打趣地看着他,“这倒像是殿下的作风。”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等她自己醒来。”
“······”
眼看着他起身朝门边走去,奕珩出声道,“人未醒,你休想出去。”
“若是我记得没错,方才殿下还执意拦我。”
“非常时机,非常对待。再说,师父救徒弟,那是天经地义。”
“殿下便是这样对待医者的吗?”
“呵,还挺傲娇。我若不是听信你的谗言,弄到你的身上,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话。”
南卿听后弯唇一笑,坦言道,“可如今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这个担子还是交之我手上吧。你放心,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他推开拦在面前的手,径直走了出去。奕珩看着那个花枝招展的男人离开,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
“姑娘啊!你又何苦为难我这个妇人家,你快停手吧!”
“不告诉我,我便自己来找!”
花满楼里面,正是一片鸡飞狗跳之象。
只见一披着薄纱的老鸨跟着浮盈满堂子跑,一面嘶喊着停下,一面紧紧抓住自己的裙子,以防它掉下来。不知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老鸨已是满头大汗,连衣服也顾不上拉。
好在正是白天,并没什么客人,那些听见声音出来观望的女子们也是惊吓一片。
眼看堂子里的桌椅板凳倒了个遍地,舞台和花草也毁坏了不少,她还不死心继续寻找着什么,老鸨的只觉自己就快一命呜呼了。
而敷浮盈最关心的还是要找的人。
“哎哟,姑娘啊!可并非是我诓骗你,你要找的人实在是没有啊!”
看着一地的狼藉,还有那些被踢坏的门,老鸨觉得兴许是老天爷跟自己做对,否则短短两个月里,怎么会连续有人来砸场子?
上回是那两个公子,今儿个又来一泼辣的姑娘,都不是吃素的主啊。她这个立足于京城最大的青楼,是真的经不起折腾啊!
手上动作一停,敷浮盈忽地止住脚步,差点儿被没把老鸨吓死。她立刻站退两米开外。
“休得骗我!明明他之前就一直住这儿,定是你被他收买了,不肯告诉我真相!这样吧,他出的什么价格,我比他多五倍!”
豪气万丈地甩出手,这等生意人,谈到钱的事上,她就不信她不说出个所以然。
不过饶是老鸨再贪恋银子,今儿个也是赚不了。非但如此,多的钱都赔出去了!
她哭丧着脸,啼哭道,“小祖宗啊,两位公子一走就再没回来过。连带着我的摇钱树也走了,我这些个银子都没赚回来,又怎么会欺瞒你于你啊!”
“京城我都翻遍了,也没见着个人影儿。若不是在你这里藏着,还会在何处!”
浮盈火气蹭地蹿上,越看这老鸨越来气。
也许她背地里还提供女风尘女子给珩哥哥!想到此,她环视了四周,这才看到楼道上,大厅中站了许多女子,她们脸上都带着恐惧。
真是些下贱货色,不知书守礼,居然来了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以肉体来搏得男人的青睐!
一想到珩哥哥曾经住在这儿,她的怒意毫不掩饰,“你个无良的老鸨子,作恶多端、毁人清誉!今儿个我就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