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杀人啦,杀人啦!”
不知何时,浮盈抽出了佩剑,怒不可遏就要往她刺去。老鸨一见,心脏已是跳到了嗓子眼。她吓得满堂乱跑,之前精心梳成的发髻也凌乱不已,丝毫不顾忌自己如今的形象是如何失礼了。
“站住,臭老鸨!简直就是京城的毒瘤,害人不浅!”
花满楼外面是川流不息、一片热闹之景,谁知门内却是逃窜之象。
楼里的姑娘见有人来闹事,都四下逃开,想要阻止浮盈怎奈有心无力。那些护院的接到消息赶过来,却发现根本近不了她身。
“别妄想跑掉,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此时大厅中你追我赶,浮盈杀气腾腾,老鸨看着身后的女子逐渐逼近,就在她以为今日会命丧于此的时候,大门忽然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如天神般的人物,看清来人后,她的眼睛一亮。
不做多想,她拼命地往前跑,躲到了君璟身后。
“君公子,您可要救救奴家!”
她的手紧紧揪住他的袖袍,君璟却不见怒意。放眼望去整个大厅,不用想也知道浮盈在里做了什么。
楼里站着的人群里,有一个女子见到是他,心中疑窦丛生。
君公子怎会来这花满楼?
浮盈一见是他,用剑指了指,“你让开。”
“郡主身份尊贵,何必跟这妇人见识?”
“郡主?”
那些人一听她的身份,脸上的惊恐纷纷变成了绝望。
若此人真是郡主,她们也别想从她刀口下活命了。
将这些人的表情收入眼中,浮盈傲娇的扬起下巴,“本郡主也不是非要如此,不过一条贱命罢了,自有天收!”
“郡主果然宅心仁厚,令人景仰。”
“不杀她可以,不过要是你不说出实情,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郡主,您高抬贵手,草民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虚与委蛇啊。两位公子的行踪,草民着实不知。”
“你!”
“郡主勿要冲动,只要人还在世上,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以您的天资聪慧,相信很快就会发现真相。”
君璟拱手相劝,言辞凿凿。一番话说得浮盈如坠云中,显然,她很吃这套。
“君尚书说得在理,本郡主也犯不着为难这下作人。”
“是是是,草民下作,多谢郡主大人大量!多谢郡主!”
“这一次,姑且放过你,少做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吧,早些把她们遣散了。”
“这······”
“嗯?”
“郡主说得是,郡主菩萨心肠,草民一定按郡主说的办!”
“这还差不多,日后我可是会来查证的,你若抗旨不遵,我便让皇叔来惩治你!”
“草民谨记,草民谨记!”
“行了,乌烟瘴气之地,不宜多待!走吧。”
“是。”
眼看着她大摇大摆走了,老鸨全身似被抽去了力气,瘫坐在地。
那些女子见安全了,纷纷靠拢。
见此,先前那名女子趁乱出了花满楼,紧跟着离开的二人。她身着红裳,一身媚骨,正是南卿的手下――蜜儿。
“妈妈,这可如何是好?”
“姑奶奶,我叫你奶奶还不成吗?你呀别把我往火坑里推了!哎哟,可怜我三娘命苦哟,混了半辈子的产业,就要在一昔之间倒闭了!”
······
“君尚书为何要帮那些青楼女子?”
两人从花满楼出来后,便漫无目的地走在御街上。
君璟诧异地看了眼她,忽然明了。原来她之前也不过是装出来的。
“与郡主相比,臣的所为远不足挂齿。不过花满楼立足于京城多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毁于郡主的一句话。”
“你太抬举我了,她们看中的不过是我身后的权势。”
说到这里,她笑出了声,仿佛无关痛痒。但隐藏在她话里的清愁,还是让他听到了。
其实,这世道,谁又能全身而退呢?
“这下是彻底没思路了,你有何高见?”
闹市的街头,两人停在原处,君璟望着远方,浅浅一笑。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可惜缃帙见不到这样的景色。”
院落中,放眼望去,整个天幕都被染上橙色,层层尽染,在冬日,这样的景色很难见。
陵章和君烨一人坐在一边,中间放了个摇椅,缃帙正躺在上面。他们为她盖了张毛毯,这样平常的黄昏,就像几位老友相聚一起,她也能看见一样。
不过她却从未睁开过眼。
看着没有反应的她,陵章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样的情况不知还会持续多久,我见她的发,都长了许多。”
他们一大早就把缃帙‘运’了出来,还天真的以为多晒些太阳就好了。可一天过去了,还是老样子。
两人脸上都是惆怅,背影竟有些孤单。
走廊里,另外两个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陈杂。
“有些冷了,该回屋了。”
日渐西斜,风带来的温度低了许多,君烨出声提醒道。
陵章丧气地点头,抱起缃帙往屋里走。
没走几步,与走廊里的两人看了个对眼。
“让让。”
“开心点,她只是睡着了。”
经过身边的时候,奕珩突然开口,对陵章说了这样一句。他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在两人的注视下进去了。
“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二位不妨开口。”
君烨对他们点了下头,紧跟着就要进去,却被奕珩一把拉住。
正当他一头雾水的时候,奕珩唇角勾起,露出了久违的邪笑。
“你的开口,恰到好处。我们的确需要你······”
看着他和南卿脸上的高深,君烨隐隐感到了不安。
接下来他们的所言,也的确让他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