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曲大人入狱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入狱的的确确是个稀罕事。
宁醉和魏景迟面面相觑了两秒,宁醉才找到自己要说的话。
“曲大人是被何人抓走的?”
“来头不小,听闻是刑部侍郎亲自来提的人。”
那是来头不小,曲阜同刑部侍郎不对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主要是曲阜办案能力过于强势,大小案件总是到不了刑部便被他解决了,他表现的抢眼抢了上头的风头,上头自然是看不惯他的。
可再看不惯可还不至于现在便将人抓走了。
“曲大人到底犯了什么罪被人抓走的?”
“听说是对上不尊,也就是不服从刑部侍郎的管教。”
宁醉只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都算个什么罪呀,就把人抓到刑部去了,这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
“刑部侍郎也是个不愿惹事的,今日能把曲大人抓进去,多半是太子殿下知道了此事。”
这两人一丘之貉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不然前世的时候,魏景迟被活活的烧死在潇湘府之后,案件为何能那般快的压下来,其中少不得刑部侍郎的功劳。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宁醉看了看魏景迟,他们虽然没有太子殿下这样硬的后台,可是他们有魏景迟这个皇子呀。
他不是无法无天惯了的么,那便不妨继续闹下去。
“殿下,这件事唯有您自己跑一趟刑部了,唯有如此,才能救出曲大人来。”
“本王自然去过,刑部侍郎的态度不软不硬,让我也碰了一鼻子的灰。”
既然如此……
宁醉摩搓着手指,合眸,喃喃自语起来,“俗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刑部侍郎的母亲是当朝的长公主,长公主如此正值,自然会为曲大人说话。”
可是不巧的是,她刚刚的罪过长公主。
这可麻烦了,那就没别的法子能行的了么?况且这件事暂时没有再次惊动圣听的必要,莫不好会弄巧成拙,真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魏景迟盘算着,“今日是长公主去灵山寺上香的日子,算算时辰现在应还在灵山寺中,如若我们现在去,能在她下山之前堵住她,到时候直接来个釜底抽薪,这回可有刑部侍郎好瞧的了,不过现在就怕长公主会不会护犊子。”
护犊子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刑部侍郎只不过是长公主的养子,外面都说是亲生儿子,养子总是差了一层。
“只不过,我是不能出现了,长公主近些日子应是不愿见到我。”
“既然如此,那我前去,你只在这里等消息即可。”
这件事魏景迟也考虑过,即便长公主是因为顾明兰的事对宁醉不善,但到底是心中有了隔阂,才会说出不许再出现在府中的话。
若真想打开这个隔阂和心结,唯一的办法只能在顾明兰的身上。
唯有宁醉娶了顾明兰。
他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宁醉,他实在想象不到自己的媳妇娶媳妇的场景。
算了算了,还是他出面的好。
宁醉其实不担心长公主不答应,也不担心魏景迟去了会如何,毕竟前世为了魏景迟的事,长公主险些同刑部侍郎决裂,这样一个心中有正义乾坤的人,是断然不会不去不管曲阜的。
更何况曲阜这个大事小事一起管了的人还帮长公主满城找过长公主的猫。
两人就此别过。
魏景迟是骑快马前往灵山寺的,再次来到灵山寺内心不免多有复杂,百感交集。
长公主前来上香,一般寻常的百姓早早的便避开了,这个时候还能出现在这里的皆是些达官显贵之人。
魏景迟是朝中的老面孔,前来护卫的禁军自然都认得,并不拦着,故而在亮明了身份之后便轻轻松松的上了山去。
魏景迟在山上晃荡着,只等着长公主一行人下山,就在他快要将山上石阶的裂缝数的清清楚楚的时候,终于看见长公主一行人下山。
顾明兰难得稳稳当当的踩着石阶,一阶一阶的下来,还是她首先瞧见了魏景迟,颇是欢喜的跑了下来。
“景迟哥哥!”欢快的声音丝毫不亚于见到了宁醉。
其实顾明兰有着自己的私心,她一直觉得魏景迟同宁醉关系要好,若是他能在宁醉面前美言几句,她同宁醉的关系定然突飞猛进。
本来她是想着凭借自己的温柔打动宁醉哥哥的,可是进来长公主忽然拜佛拜的勤了许多,她又不得不陪着,故而始终不得空。
如今见了一个同宁醉有关系的,自然高兴的要命。
“景迟哥哥,你怎么在这?可发生了何事?”
“明兰,你慢着些,可是闲王殿下来了。”
后面传来了长公主的声音,不过远远地,只闻其声还不见其人。
魏景迟大喊了一声,“姑姑好。”
便又低低的对着顾明兰说了起来,“其实是你的宁醉哥哥一个朋友出事了,我是来替他求姑姑出面救人的,不过不能在姑姑面前提宁醉,姑姑进来对她有些不满。”
一听是关于宁醉的,顾明兰立刻上了心,并按着魏景迟画的道道走了起来。
“我懂,你放心好了,宁醉哥哥的事便是我的事,保证完成任务。”顾明兰露出一个坏笑,“不过让我帮忙也可以,你必须得想办法让我去见见宁醉哥哥。”
这都是小事,魏景迟想也没想的点点头。
不就是见一见么,看上一眼便是见了,至于其他的,这个疯丫头想都别想。宁醉是他的,她休想碰。
长公主已然自山上下来,她的怀中抱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雍雍华贵,即便是年过四十,但仍能看出当年的风韵。
“景迟可是来给你娘上香的。”
满朝上下长公主是唯一一个敢提珍妃之人,魏景迟的生母曾经是皇上的宠妃,被封为珍妃意为心尖尖上的人,当时宠冠六宫无人能比,可便是这样一个珍妃,在宁府被灭门的同一年香消玉殒了。
外界都盛传珍妃是病死的,可宫中却流传过另一个版本,到了最后这个不同的版本也被打压下来,再也无人知晓珍妃是如何死的。
“回姑姑的话,也是也不是。”
长公主愣了愣,“你这孩子,可是同那些个画师学坏了,说话也变得模棱两可的了,到底是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