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廖瞳那两下子曲阜并未看在眼中,可过了三五个招式之后,曲阜惊喜的发现这个小贼比之前自己想象的更有些意思。
看得出来廖瞳管用的应是重剑,虽不知今日为何改用了两把鸡肋的菜刀,可招式之间仍旧透露着惊人的力量同杀气。
“你这个小贼,如此有本事,不如别去做小贼了,以后跟着我干如何。”
廖瞳翻了他一个白眼,“我呸,我才不跟着你这个采。花大盗当一个女淫贼。”
在孟府腿脚受的伤多少还是影响了她的身手,故而当曲阜拖得她有些久了之后,廖瞳多显得有些无力,可仍旧死撑着。
他仿佛看出了她的破绽,突然朝着她腿部的方向袭击过去。
躲开了他第一次袭击的廖瞳没躲开他第二下袭击,顿时被他铲倒在地,后背同后脑勺都死死的磕在了地上,大脑里一片眩晕。
曲阜的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说,你到底是何人派来私闯我府邸的。”
廖瞳瞪着他,涨红了一张脸,正准备抬腿袭击他的脆弱之处,却被曲阜用腿压住了她的腿,她吃痛的冷哼一声。
曲阜也不同她多废话,空出来的那一只手,朝着她胸口处露出来的信件一角摸了过去。
“你,干什么,还给我!”她挣扎着起身。
再看见信件上的字迹时他手下的动作变得温柔起来,不可思议质疑着。
“你竟是宁府的丫鬟。”
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他紧忙松开桎梏着她的手,彬彬有礼起来,“姑娘得罪了,小生不才正是姑娘要找的人,现任的京兆尹府曲阜曲大人。”
廖瞳惊得险些合不拢嘴,她便说他们在这里打斗了这般长的时间,怎会不惊动任何人。
感情他就是曲阜。
等等,他刚刚似乎说了‘我的宅邸’……
瞬间悲喜交加,悔不当初的表情,在她脸上变了个遍。
曲阜只当看不见,偷笑着拆开她送来的信件,一目十行,好看的眉眼中透露出复杂且焦急的神色。
那边廖瞳整理了自己的衣衫,从地上一瘸一拐的爬起来预备寻他算账,还不等到近前,曲阜忽然转身,她忙放下自己举起来的手。
“廖姑娘,你家大人在信中将一切都交代给我了,眼下只怕我们必须得去一趟宁府。”
她一副疑惑的表情。
曲阜却严肃的一字一顿,“如若猜得不错的话,你家大人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这次轮到廖瞳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两个人风风火火的赶回宁府的时候,宁府已经如同烧开了的水一般沸腾。
宁府的大门口金姑姑坐在哪里哭天抢地,远远的瞧见廖瞳带着一个男人回来,金姑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扑棱棱的朝着她跑了过去。
一边跑还一边哭着。
“廖姑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人,大人他,呜呜呜呜……”话还没说完,金姑姑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副模样比自家亲人离世还悲天跄地。
廖瞳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她的身上,一把将人推开,朝着府里便冲了进去。
她走的时候宁醉还好好地,这会便出事了说什么她都不信。
整个宁府唯一亮灯的地方便是宁府的书房。
她离开之前,宁醉还好好的。
廖瞳一路跑着跑到了书房门前,书房的门洞开着,地上是碎了的瓷碗,以及洒了一地的汤,金姑姑也跟着跑到了屋里。
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扒着房门的手有些抖,探进去的半个脑袋,清清楚楚的看见宁醉坐在书案后的楠木倚上,安详的似睡着了一般。
“大人?”她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可那人却一声不出。她上前手指试探着她的鼻息,“大人?”
没气了。
她不死心的试探着脉搏。
近乎停止。
廖瞳脑袋里的那根弦也断了,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愿意替她寻找杀父仇人的,可还没等开始寻找,这个志愿者就这样挂了。
她的双目近乎喷出了火,一把揪住了金姑姑的脖领,“我问你,大人他到底怎么了!”
“奴婢,奴婢不知。”金姑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顺利得手,喜悦和痛苦同时冲击着她,“奴婢,奴婢照着大人的吩咐进来送汤之时,大人便,便一动不动了。”
“你休想骗我,说,是不是你害了大人。”
“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哎呀呀,这话断断说不得的,怎么可能是奴婢。”
“我看便是你下的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勾当,你同死了的常姑姑一般,都不是好人!早便听闻大人说有人要害他,如今便是你没跑了。”廖瞳激动的举起拳头,“看我不打的你说实话。”
“住手。”
曲阜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明明没几步的道,他非喘的如同爬了两遍灵山似的。
“住手,廖姑娘,快快住手。”
他正喘着气,那边金姑姑忽然来了劲,反揪住了廖瞳的脖领,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
“好呀你个廖瞳,我说大人怎么突然没了,感情是你串通了情。夫将大人害死了,好谋得大人的财产。”
廖瞳抓着她的手腕,便将人扯开,“你个腌脏的婆子满嘴胡话,分明是你害死了大人,现在居然在这里搬弄是非口舌。”
金姑姑也是个厉害人物,又扑了上来,抓着她不放,“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害死了大人,平日里大人最疼爱的便是你了,便连吃饭都同桌同坐,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便带你去见官,让官府看看到底是谁害死了大人。”
“去见什么官,我今日就当这个官了,替大人报仇。”
相识一场,宁醉对她也还算不错,就当她是报恩了,也还了当初因为认错人而害她受伤时的那份愧疚。
曲阜站在门口挺直了腰板,双手背后,轻咳两声,“咳咳,我说二位,在下便是京兆尹府的曲阜曲大人,不必去报官了,本官现在便在此。”
金姑姑啐了一口吐沫,将市井小民的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呸,你要是曲大人,我便是太皇太后。”
曲阜修养极好的掏出自己的腰牌,“今日即便是太皇太后在此,这件案子本官也是要办的。”
金姑姑哑巴吃黄连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奴婢见过大人。”
“廖瞳。”他出声。
“在。”她愣了愣。
“封锁现场。”
“是。”她何时成了他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