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洛离骑马离开,宁醉悬着的一颗心才算彻彻底底放在了腹内,刚刚洛离拿住廖瞳的那两下子,她险些以为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
之前在灵山寺中,廖瞳受了重伤,武功使不出来也不便使出来,这也是她能安然度过危险的原因,可如今的廖瞳,腿脚利索的就要上树捉猫了。
“大人,人都走远了,不用再目送了。”
不知何时廖瞳晃着自己的膀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宁醉的身边。宁醉险些吓得一个哆嗦跳起来。
却又板起脸来瞪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有多危险,若你刚刚一个不小心,便会暴露。”
她不耐烦的朝着府里走去,眼中俨然没有上下级,大老爷与小丫鬟的觉悟。
“我知道了,只不过是个手下败将而已,不必担心,他不会识破我的。”
“洛离不是平白无故试探人的人,今日即便他没有怀疑你,但也会在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迟早有一天这颗种子会发芽生根,到时你便不好脱身了。”
“我知道了,不过你放心,即便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不会连累你的。”
宁醉气的快了两步欲要追上她。
“别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我既然把你留在了我的身边,那我就有义务帮你规避开所有的风险。”
廖瞳不耐烦的捂起了耳朵,一副不听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这幅孩子气的模样,直接让宁醉上前拉开她的手,可她的手还没碰到廖瞳的手,手腕已被廖瞳握在了手中。
宁醉只觉得眼前的画面一花,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地上,险些一口气没叨上来,背过气去。
“咳咳,咳咳咳,廖瞳,你……”
廖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一片猖狂,“我的能力你现在看到了吧。”
“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算不得能力。”
她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祸害。
廖瞳伸出手试图拉她起来,可宁醉在地上扑腾了半日也没支起半个身子,廖瞳翻了一个白眼蹲了下来。
“还知道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这样的书生又怎么替我找到杀父仇人。”
宁醉只觉得自己的腰要断了,在廖瞳的搀扶下,她揉着自己扭伤了的腰,眉目痛的皱在了一起。
“报仇不单单需要武力,更多的时候需要智力,知识,知识就是力量。”
“连个好身体都没有,谈什么知识就是力量。我看你不如别画你的画了,同我学学功夫来的实际。”
这件事不是不可以。
她以前怎么没想到。
宁醉的眼睛亮了亮,咧着嘴想开口,廖瞳没好气的在她腰窝子上捅了一下,宁醉顿时软了腿,让她的那个好字滚在嘴边便成了哀嚎。
正去外面卖菜回来的常姑姑刚刚入了宁府的大门便看见宁醉疼的挤眉弄眼的模样,忙哭天抢地的跑了过来。
“大人,我的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两人,顿时噤若寒蝉。
宁醉直起腰板想装模作样的说两句,可扭了的老腰受了外力疼的愈发的厉害。
“他没事,哦,不,大人没事,这没你的事了,你去吧。”廖瞳三两句话打发了常姑姑,“你去做午膳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常姑姑还想说些什么,可碍于宁醉一言不发,一副宠溺着廖瞳的模样,她也只得退了下去。
见她走远,廖瞳立即放开了扶着宁醉的手,一步跳出三步远。
失去支撑的宁醉险些倒在地上。
“你干嘛。”
“我,我不干嘛。我,我还有事,我,我先走了。”
“唉,等等。”宁醉忙叫住她,“你扶我回房。”
廖瞳的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支支吾吾的推脱着,“这,这青天白日的,回,回房做,做……”
这傻孩子都想些什么呢。
“给我的腰上点红花……”
宁醉的话还未说完,廖瞳已如同被惹炸毛了的兔子一般一溜烟的跑的不见了踪影,临了还不忘撂下一句话。
“我去帮着常姑姑做午膳去。”
她怎么不记得她会做午膳。
这算不算家门不幸,自己都招了些什么人入府。
鬼鬼祟祟的金姑姑和常姑姑,艺高人胆大完全不长脑的廖瞳。她这是在自掘坟墓,怪不得旁人,怪不得旁人。
于是宁醉便在一步停三步的节奏下挪回了卧房。
最近的黄历上一定写的是诸事不宜。
看着放在柜子带上治疗跌打损伤的红花酒,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忍着腰上的疼痛,宁醉挪了凳子在柜子前,晃晃悠悠的站了上去,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触碰柜子顶端的红花酒。
扭伤的腰玩命一般的疼着,让本来就站不直的腰愈发的弯了起来,手臂愈发奋力的向上,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手底下不知划拉了个什么东西,绸子的感觉像极了红花酒的瓶塞上塞着的绸子。
宁醉手下用力的去拉那段绸子,顿时间一条白绫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一端还握在她的手中,另一端掉在了地上。
她有些怔愣的看着地上的白绫,努力思考着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只听外间传来了欢快的脚步声。
影影焯焯的可以看出一道修长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贤弟,我见你府上的大门开着,我就知道你是知道我要来特意先开好了门。”
卧房的门被人推开。
魏景迟打开门的瞬间看到的便是宁醉一脸痛苦的站在凳子上,手里还扯着一段白绫,痴痴的看着他。
他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想也没想的冲进了屋内,抱着站在凳子上的人的腰便将人往地上拽。
扭伤了腰的宁醉,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啊啊啊!魏景迟,你放开我,痛痛痛痛痛!”
“贤弟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寻死,难不成是兄长这两日没来看你让你倍感寂寞了么。”
“松手,松手,痛痛痛痛痛。”
“贤弟,贤弟,你万万不能想不开,都是为兄的错。”
对,都是魏景迟的错,即便是死,她现在想的也是拉他当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