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走进来的。”宁醉紧忙开口解释,“其实廖瞳姑娘是封山之前进山的,在山中拜完佛之后便在山中采药,故而会在这山涧中出现。”
“原来是个采药的心善女菩萨。”魏景迟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看破不说破,忽的变作了之前嘻哈的模样,“那这位女菩萨可真是太惨了,落在了两只狼的手中。”
宁醉险些一个白眼翻过去,这人,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谁知廖瞳竟噗呲笑出了声。
“论打狼来我可是一把好手,两位可要小心了。”
“本王自然会小心,当然,也会带上宁画师的那一份一同小心着。”
他这是变相说她没心没肺么?
宁醉仔细看了他左右,“奇怪,怎么闲王殿下自己出现在这里,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魏景迟上找下找,又猝的凑到篝火旁做出一个鬼脸,“这里就你我三人,莫不是你在找鬼,哇。”
对,她就是在找鬼,幼稚鬼。
她懒得理他。
“闲王殿下不是来找臣的么?还是说殿下也是失足……”
说起来魏景迟出现的方向是水潭的方向,哪里不似有进山涧的路,可他能走能蹦的模样也不似从山顶上摔下来的。
这人难不成是凭空变出来的?
“本王是来打个前站的。”他说着从怀中摸了信号弹,凑到篝火旁点燃,红色的信号弹在天空中炸响出成显眼的烟火,“如今他们便知咱们具体在那,明日应是能出去了。”
他是自己来的?
为了找她?
一旦这个念头在心底扎了根,宁醉便控制不住的这么想下去,有时虽然觉得魏景迟混蛋的很,到很多时候他又混蛋的莫名其妙的让人安心。
若真是为了她来的,她却不知该怎么办了好。
或许……
她回头,‘谢谢’的‘谢’字掐在了嗓子眼中。
看了一眼在一旁调。戏廖瞳的魏景迟,宁醉将刚刚升起的那点感恩的心忽然又沉了下去,她一定是疯了居然觉得魏景迟靠谱。
不想了,好困。
刚刚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眼皮便止不住的合了起来。
再一睁眼天光已然大亮。
几人昨晚围坐的篝火并未熄灭,此刻篝火上架起了烤架,廖瞳正费力的用右手转着烤架上的烤鱼。
“你醒了。”见她醒了,她将烤鱼送了上去,“难兄难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宁醉迷迷糊糊的接过,又晃了晃头,“你的手好了?”
“不算全好了,闲王殿下替我正了骨,如今没事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是静养的好。”
“一条烤鱼算不得什么,骨折后拿重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不必为我担心。倒是那个闲王有些意思,我瞧他身上的伤不在少数,水潭那边还有断了的绳索,他多半……”
廖瞳摇着头话到这里止住了,可宁醉还是听出了后半截的意思。
魏景迟多半是绑着绳索顺着山崖下来的,这里的山崖虽没有多高,可到底是能摔坏人的。
真是胡来。
宁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正能看见溪水中的魏景迟用她昨天的鱼叉抓鱼,五发三中,每次插中了鱼脸上都会露出无法比拟的压抑着的开心的笑。
帝王需克制,喜怒不为人知。
如同过电了般,宁醉忽然清醒了过来,那个前世害死她的皇上魏景琰的身影无限的和眼前的魏景迟重合。
重合到当他走近她的时候,她居然下意识的后退。
“贤弟你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魏景迟的手在她眼前晃着,一直晃到她回过神来。
“殿,殿下。”
“你没事吧?”
“臣无妨。”
“看,我插的鱼,怎样厉害吧。”
这幅炫耀的模样又不是往日那个魏景琰。
是她看错了,想多了……
……过不去。
“我和你说这是我第一次捕鱼,我还是有天赋的,就是不知烤鱼有没有天赋了,等我试试。”
“不必了。”她打断他的话。
魏景迟迷茫的看着她。
宁醉朝他伸着手,“把你怀中白底蓝花的和白底红花的拿出来。”
他反映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金疮药和消炎药。
“怎么你受伤了么?忽然要这些东西。”
他乖乖的将药上缴,宁醉扯过他的手臂,撸起了他的衣袖,手臂上细细密密的伤口毫无防备的闯进她的眼帘。
廖瞳说的没错,她猜的也没错。
这个胡来的王爷果然绑着绳索下山,只为了寻她。
“殿下受伤了怎么不说。”
“这都是小伤,挨一挨便过去了,不必多言。”
他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见宁醉为他上药,他又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微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面颊上。
宁醉抬头,斜视着他,“你干嘛。”
他离的太近,以至于双眸对不齐焦距,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但也猜的出来是怎样的得意。
“我忽然觉得头晕。”
“我很快就包扎好了,你的伤口有些深可见骨,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胡来。”
“我没胡来,我只不过做了自己觉得正确的事而已。”他的表情是说不出的认真。
她信他才有鬼,正确的事,如果玩命也算正确的话。
魏景迟忽然没皮没脸起来,“贤弟,你弄痛我了。”
她手下包扎的动作不免重了些,瞧着他痛的皱起了眉头也有几分好笑。
“臣毕竟是个画师,包扎的事不在行,殿下权且将就些。”
“我这个人什么都不能将就,不过这点我将就了。”
她就不该给他好脸色看,这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给点阳光就灿烂。
宁醉把他的金疮药瓶子塞给了他,“殿下还是不要乱动的好,最好乖乖的坐在这等着救援。”
“谁知道救援何时能到,与其无谓的等待不如多和贤弟说说话的好,贤弟你说神不神奇,你包扎过的地方居然不疼了。”
她选择无视他,任由魏景迟这个戏精开始各种演戏。
山涧的另一侧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影影影焯焯的出现。
宁醉忙抽出烤鱼的架子中最大的那根木棍,烤鱼散了满地,魏景迟可惜的直叹气。
“爆珍天物呀,暴殄天物呀。”
她选择无视他,晃着木棍,“我们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