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殿下为何叫闲王殿下,自然和他的兴趣爱好脱不开关系。
既然是闲王殿下,自然是个吃喝玩乐都不在话下的王爷,说起这个地下的拍卖行,魏景迟明面上表现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实际私底下早就不知将这个拍卖行逛了多少遍。
凡是来这个拍卖行的多半都是有些身份的人,毕竟没有身份的人连这里的门票钱都是够不上的。
一行五六人一同来了这地下拍卖行,各个样貌不凡,一时间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宁醉摆愣着手中的半面面具然后戴在脸上。
毕竟,有些人还是不愿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来,面具这东西是个好东西。
她回头,眼前忽然冒出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吓的宁醉大叫一声又紧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做了怪的魏景迟哈哈大笑起来,掀开面具,露出脸来。
“你也太不抗吓了,哈哈,哈哈哈。”
宁醉弯起手肘毫无威胁兴的在他腹部重击了一下,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那些内心的动摇都是自己的无端意。淫,这种人就该拖出去打一顿好好收拾收拾。
宁醉塞给了廖瞳一块同样的半面面具。
“哥,你看你可还喜欢这个面具。”
宁醉斜眸看过去,竟瞧见魏景迟将另一块青面獠牙的面具试图带在魏景琰的脸上。
魏景琰竟然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任由他为他带上。
这两人真是难得的兄弟情深。
希望太子魏景琰能够良心发现,将来放过魏景迟,未来的相爱相杀已是她不敢去想的,好在时间还早,暂时还不必担心魏景迟的生命安全。
魏景迟如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般,在地下拍卖行中上蹿下跳起来。
由于之前的事,廖瞳看他的视线总有几分不善,一路上没少盯着魏景迟,为了防止这个丫头做出什么傻事,宁醉只得紧紧的盯着她。
颜陆跟在宁醉的身旁,只觉得她的视线似乎一直都在魏景迟的身上。
最近这些时日宁醉对魏景迟的关注和友好度似乎过于高了些。
尽管他是个可以相信的,但宁醉的种种表现还是让他担心的很。
“前面的大厅便是了。”魏景琰忽的开口,指向前方不远处的大厅,“里面的人鱼龙混杂,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胡闹。”
“放心吧,哥,我肯定不胡闹。”
魏景迟这话说的没毛病,他们几个当中,能闹出事来的也唯独他了。
几人入得拍卖大厅时,不免被里面的场景震撼住,这间拍卖大厅少说也可容纳下千人,如今竟到了座无虚席的地步。
几人分开在两排依次落座。
宁醉,颜陆以及廖瞳坐在一同,至于魏景迟同太子魏景琰以及洛离坐在了三人后面的座位。
拍卖行也嫌少能见到如此座无虚席之时。
“今日到底是要拍卖什么宝贝,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宁醉偏头听着后边魏景迟同身旁的人攀谈起来。
只见那人回答。
“连着都不知道,今日有当今翰林画师宁醉的画,这些人都是等着来买画得,这不我带了千两银子。”
“对对对,我也是。前些日子我也来了,因子没带够,结果五幅画全都让别人买去了,太可惜了。”
宁醉险些没让自己的唾液噎到,她怎么不知自己的画在这拍卖。
本来还不信她的廖瞳,此刻投来了惊诧的目光。
“大人,您简直就是个宝库,我决定一直跟随大人的脚步了。”
“呵,呵呵。”她干笑两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拍卖她的画作的。
颜陆倒是一脸平常颜色,“你怎们看,真的还是假的。”
“多半是假的无疑了。”
近些日子她统共做了两幅画,一副被魏景迟拿去了至于另一幅则是送给了洛离。
拍卖行的灯光暗了下来,唯独中间拍卖的位置上通明的亮着。
宁醉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缩在一同,将近两年的牢狱生活早已让她对黑暗无比熟悉,但也充满了恐惧。
以至于现在夜里入眠也是要在床边点一盏灯的。
颜陆意识到她的不对,忙伸手过来抓住她的手,手中却摸到一片冰凉。
“师弟你还好吧,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没事。”
过去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的手脚没日没夜的都是这般凉,如同预示着她最后惨死在雪地之中的命运一般。
有些东西刻在了骨血之中是抹不去的。
“你的脉象有些不稳,师弟,你可觉得那里难受。”
有,她觉得自己现在喘不上来气,仿佛眼前是漆黑的监牢一般,伸手不见五指,她每日每夜都只能数着狱卒的脚步声来判断时间。
“宁醉。”颜陆压低了声音,身体朝着她的方向压了过来,“你有些不对,我现在便带你回去用药。”
“不必了,我无妨。”
她反握住他的手,眸光晶亮,颜陆手心中因为紧张渗出的冷汗不比她的少。
她的师兄是真的关心她,甚至比她自己关心自己还要关切。
“宁醉。”
“无妨。”她试着平缓自己的呼吸,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台前,不让自己注意到自己此刻身处在黑暗之中,“殿下们还在此,你我不便离开,别忘了,是你告诉我的不要惹怒上级。”
颜陆被她堵的无话可说,只得身体僵直的坐在了椅子上。
拍卖行的正中央,拍卖师带着一个画架上前,另有助手将画展示在画架上。
“欢迎各位光临拍卖行,今晚本拍卖行要拍卖的是当今最值钱的画家宁醉的私家珍藏新作。”
拍卖师示意一旁的助手将画挂出来。
那是一副冬日的雪景图,大片素白的雪铺在画纸上,呼之欲出,偏偏飘落的雪花如同真实一般让人身临其境,遥遥北望似乎看得见皇都的轮廓。
宁醉的背脊顿时变得僵直。
这幅画。
这幅画是她临死那日的情形。
宁醉的目光死死的盯在画上。
魏景迟的反应比之她还要大,“这是谁这么不要命了,居然连这幅画都要仿,洛离你干什么,别拉着我,我今儿非要去问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