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庄子的小花园中。
宁醉换了身衣裳站在池子边等魏景迟。
夏夜的风多有温和,暖洋洋的风吹在脸上却意外的让刚刚还有些激动的宁醉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
她开始反思自己刚刚不经过大脑约谈魏景迟的行为。
池水中映着她的倒影,一身青衣长身而立,有那么些风度翩翩。
游鱼打破了她在水中的倒影,宁醉猛然回过神来,自己都在瞎想些什么。
“贤弟,你早到了~”
小花园的小路上,魏景迟提了壶温酒开心的如同孩子般蹦跳着走了过来,她丝毫没夸张,他确确实实是蹦跳着过来的。
宁醉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怀疑他的行为是一种傻子行为。
“殿下,请坐。”
魏景迟本想拍拍她的肩头,可手还未搭上她的肩头,便被她随意寻了个话题躲开了。
他不气馁的坐了下来,温酒放在桌上。
“贤弟,你是不是不满我来的晚了,竟对我如此生疏。”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她为何对他生疏他心里就没点数么。
“臣也是刚刚到。”
“你看你,你看你,见外见得如此厉害。”正当宁醉愁着找不到开口的话题时,魏景迟却先开了口,“尝尝看,放心,这次的我没下药。”
她推了他的酒。
“殿下,我想有些事我们还是说清楚的好,我知道您现在有许多疑问,可我的疑问并不比殿下来的小。”
魏景迟不满的皱着眉,又委屈又可怜的示好,“又是‘殿下’,又是‘您’的,贤弟我们的关系就这么生疏了么?”
宁醉忽然觉得自己这股子严肃劲在他面前显得有些可笑。
“贤弟,你看这样好了,你先叫我几声兄长听听,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全都回答你了。”
“魏景迟!”她终于忍无可忍的拍案而起,“今晚的事不是闹着玩的,你我若不将话说清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后果可就不是你我想看到的了。”
她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吼他。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大胆的她。
前世的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偶尔这样的她才更让人沉迷其中。
秉承着宁醉最大原则的魏景迟顿时乖了起来。
“贤弟说的极是,可为兄也不想你因为这件事同为兄生疏了。”
他真诚的目光直直的看见宁醉的眼中,擒着笑意的唇愈发显得真诚无比。
‘兄长’这两个字在宁醉的喉咙里滚了半晌,终于轻轻的吐了出来。
“兄长,您……”
魏景迟皱皱眉。
宁醉只得改口,“兄长你为何会在给我的酒中下药。”
“当然是不想让你受伤。”他说的理所当然,“我是你的兄长,你的安危是我首要思考的,我当然不能允许你以身试险。”
这个回答完美的近乎无懈可击。
这种被人保护着的感觉一直暖到了心田。
这不是魏景迟第一次护着她,在灵山寺中的时候他就已极尽可能的护着她,虽然她不懂是为何,可却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
“那你,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
刚刚那个朝着不正经的魏景迟忽然变得正经无比,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宁醉,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在查宁致远的事情么。”
她故作镇静,“我是在帮廖瞳报仇。”
“若真是帮廖瞳报仇,那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查的出来灵山寺的刺客同廖瞳父亲的死有关,毕竟你自认识廖瞳开始到今日统共不过半月,你以为你的这番说词我会相信。”
好一个以退为进,险些逼得宁醉退无可退,可越是如此,越能激发起她的战斗欲。望。
若还是刚刚那个耍赖撒娇的魏景迟她许是无计可施,可动真格的她丝毫不怕输给他。
“那你呢,那兄长为何要查宁致远的事,同样的话送还给兄长,兄长难道不知道当年宁致远的事是朝中最为隐秘的,即便是到了今日也是不能被提起的禁。忌的话题,兄长如此查下去,视皇上为何物。”
“只不过是皇上罢了。”他的表情不免有些落寞。
宁醉刚刚燃烧起来的战斗之魂瞬间被熄灭了些,她诧异的发现自己似乎对他失去了抵抗力,这个瞬间的发现让她有些慌,她开始极力的压制住这个刚刚被发现的苗头。
“总之。”她开口,“在这件事上,闲王殿下不必再插手了,也希望殿下当今晚的事从未发生过,不然传出去对你,对我都不好,极有可能丢了性命。”
她背过身去,不再看魏景迟一眼。
“告辞。”
“贤弟,等等。”
魏景迟有些莫名其妙,他刚刚明明看到了宁醉眼中的动摇,可转眼间人却扭头走了,他有些懵。
他本想追上去,可身后传来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他住了脚步。
“出来吧。”看来见天不是时候。
“属下见过主上。”
“你回来了。”对于来人魏景迟并不觉得惊讶,“此番外出,可是寻到了徐侍诏。”
“信已交给侍诏大人。”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还好信交到了徐侍诏的手中,如此一来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宁醉的身边。
他们不是要查宁府被灭门的惨案么,那他就帮他们一查到底,即使这件事背后牵扯出来的隐秘是绝对无法想象的,可她想做的事,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另一边。
宁醉近乎逃跑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她都在不断的回忆自己同魏景迟的对话,她应该大概已经将问题解决好了。之后的事,魏景迟应该大概不会继续插手了。
“师弟你回来了。”颜陆一早便等在了她的房间中。
看见颜陆在她不免有些惊讶。
“师兄,你怎么在这?那刺客的事解决的如何了?”
“我已将他移交给了太子殿下,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的侧重点应该放在孟府上,之前安插在孟府的眼线是时候动起来了。”
“好。”
“对了,我这里有一封师父的来信。”
师父外出已有大半年,归期不定,也嫌少寄书信回来。
“师父怎么说。”
“你可能想不到,师父说让我们全身心的相信闲王殿下,他的目标同我们是一致的。”
哈?
她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