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一个字,都会摇晃的更加厉害,眸子里面那股杀戮的想法也会越来越浓郁。
喂,今石,你稍微克制一下,吵死了。
啊,抱歉。
男人闻言瞬间松开了手中的铁条,摸了摸脑袋: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十分从容的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一把很普通的左轮,不慌不忙的在上面安装上消音器,然后对准徐嘉衍的脖颈。
这一系列的动作男人十分的熟练,就和玩拼图游戏一样,轻松的要命。
徐嘉衍死死的瞪着男人的枪口,身体却渐渐的平静了起来,手腕后面还是疼的要命,但是就如同他现在的命运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挣脱。
就这样完了?
徐嘉衍看着男人略微有些兴奋的,发红的眸子,死死的咬着嘴唇,血腥的味瞬间在唇齿之间弥漫。
就这样结束了?
时间似乎瞬间静止了起来,只剩下他缓慢扣动扳机的动作。
明明还没能保护她--明明还没能躲去触摸她,明--花光一闪,徐嘉衍瞳孔放大,随后一切都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
……
余安然猛然惊醒,整个人一个不稳,跌落在地上,手中的玻璃杯溅碎了一地,一个长长的玻璃直接顺着余安然的掌心划破道了手腕。
她疼的皱起眉头,这才发现,男人给自己的红绳竟然从上面脱落,落在了地上的水渍中,那鲜红的血液滴在上面散开,像极了彼岸的花。
余安然心中一惊,不顾玻璃的尖锐,连忙把红色的绳子捡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怎样都没有办法把她复原,手腕上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流,但是余安然就如同看不到一样,只是耐心的想要系起来。
您这是干嘛?
突然,从外面推门进来的员工见此场景尖叫了一声,连忙一把抓住了余安然的手腕:经理……经理您别想不开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没有--
余安然有些迷茫的抬起头来看了女孩儿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桌子上大量的血迹哦了一声,无奈的笑了笑。
啊……没关系,我不是想要自杀,只是不小心被划了一道而已。
但是下属依旧是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甚至连声音都变的急躁干瘪了起来:那--那就好,您别动。
她手忙脚乱的从余安然的抽屉下面找到了紧急家用小药包,笨手笨脚的缠在了余安然的手腕上,自始至终,女人都看起来有些笨拙,只是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摆弄着一根红色的绳子。
真是……又随随便便的把男人的东西弄坏了,嘉衍肯定会生气的,她不安的抿了抿嘴角,眼底全部都是心疼。
好,好了,幸亏伤的不算是很厉害……只是云南白药和纱布就可以止血,希望您以后稍微注意一下,这可是您自己的身体啊。
女人的碎碎念余安然基本都没有怎么听进去,只是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这个,你知道怎么修复吗?
嗯?
小员工愣了一下,然后接了过来,啊……绳子这种东西,应该用火烧一下就可以从新连起来,但是会留下痕迹,其他的方法我就不了解了……
谢谢。
余安然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先下去吧。
那员工还是漏出十分不相信余安然的表情,但是毕竟经理亲自开口,她也不好忤逆,只好一边儿点着头,一边儿犹豫的出了房间的门。
果然还是不行啊,如果留下痕迹的话,总觉得心里缺点什么。
余安然有些淡漠的皱起眉头,还是系在了手上,然后有些违和的打了一个蝴蝶结,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小雨,天气比之前还要坏上三分。
就在桌子的一旁,她的手机还躺在那里,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她伸出手指,又打了一遍,但是依旧没有打通,心中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无数次的想要抓起手边儿的包就走,但是她能去哪儿呢?她
那个地址现在还在自己的手边儿摆着,齐笑风的电话也打不通了,包括乐潇潇的,尹泽说的没有错,就算是去,现在的她能干什么呢?
现在是经济最低迷的时候,要钱没有,要人手也没有,如果那边真的有什么变故的话,也只是去送死而已。
啊……
余安然捂着脸,从新坐在了椅子上。
似乎所有的人再和她开玩笑一样,全部藏了起来,看着她焦急的反应然后偷偷的抿着嘴笑。
没有徐嘉衍的日子,时间过的异常的缓慢。
而且,老天再一次拿着戒尺,使劲儿的鞭挞着余安然的手心,用力的告诉她什么叫做祸不单行。
郁则安的伤口感染了。
明明昨天还蹦蹦跳跳说说笑笑的小伙子,突然就躺进了重症监护室里面,看着手里的病危通知书,余安然用了仅存的全部力气把它撕了个粉碎。
请最好的医生,钱想办法。
她声音比之前粗了很多,整个人瘦弱的似乎风一吹就会倒在地上,但是垂在桌子上的拳头却十分的用力。
余小姐,其实您不用这样,我们已经在尽力了……
那就谢谢了。
余安然开口打断了主任医生的话,转过身去,眼底有些干燥,使劲儿的揉了揉,还没走出几步远去,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几乎是看到了曙光,她瞬间从自己的口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但是上面显示的名字却并不是徐嘉衍,不由顿时又是一阵失落。
喂。
经……经理,出事了。电话另一头是一个新调来的员工,一向稳重的他说话声音竟然变的磕磕绊绊了起来。
怎么了?
余安然淡淡开口,并没有坐电梯,而是转身选择下楼梯,顺便儿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了一根香烟出来,有一口没有一口的抽着。
我--那,那个--我--员工用一种近乎快要死掉了的沙哑的声音开口,急促的喘息,似乎下一秒就要快晕厥一样。
你说。
余安然略微有些不耐烦,事到如今,还有事尽管来吧,她真的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已经不会有任何的情况比现在更糟了。
徐--徐先生他--他死了。
……
余安然捏着香烟的手指略微一怔,但是身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只是按照刚刚的那个节奏在下楼梯。
谣言。
许久,她淡淡开口,脸上的神情依旧平淡的和水一样: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假话--
电话另一头呼吸越来越不通顺,虽然很勉强,但是余安然还是听懂了他表达的意思。
昨--昨--天死在日本了,淹--淹死--
余安然不自觉,脚步一个踉跄,还没有回过神来,浑身上下重重的撞在楼梯坚硬的直角上,摔得鼻子上全部都是血,手机滑出了半米远,里面传来员工不安的喊叫声。
她在原地略微趴了一小会儿,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
真是倒霉,走个路都能摔倒。
经理--经理您没事吗?--经理--
自己还是和半年多以前一样,又没用又弱小,余安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扶助一旁的把手,想要站起来,但是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浑身上下就是使不出来一点儿力气。
经理--经理您别吓我,经理,经理我真的--
吵死了。
余安然冷淡的开口,那个男人不可能死的,以后不要和我说这些。
经……经理,您要接受现实啊……徐--徐先生的尸体都已经运回来了……我--我亲眼看见的……身体都已经泡肿……现在尸体在徐家,他们--
闭嘴!
余安然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瞬间,这个那个楼梯回荡着她的声音,她穿着粗气,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那屏幕亮着的手机。
经--经理。电话另一头明显是已经吓傻了,说话都变的磕磕绊绊的。
够了……已经够了,这肯定是一个阴谋……肯定是一个阴谋……有人想看我难过,有人想要--
她穿着粗气,然后用颤抖的手指拿起地上的手机,顿时眼底闪过一阵光芒。
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徐氏,所以找到了一个差不多的人代替了……想让我们所有人混乱,对啊,肯定是这样的,不然的话根本就解释不通,肯定是我想的这样的,你听我说啊--
余安然紧紧的捏住电话,像是捏住救命稻草一样。
肯定是有些想要用这种方式瓦解徐氏--但是我不会被骗的,因为嘉衍的水性很好,无论如何肯定也不会被淹死的--
电话另一头却突然抽泣了起来:经--经理……别这样,别这样我们已经--
有什么好哭的,现在就去查啊,我留着你们是为了什么?现在就去,听到没有--
是--是。
电话另一头抽抽嗒嗒的挂断了电话,瞬间,医院的走廊安静了下来,周五的一切似乎完全静止了下来,只剩下余安然一个人,缓慢的呼吸着。
……
天色越来越灰暗,整个a市几天之下骤然降温。
已经过去整整一天的时间了,办公室的桌子下面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女人,她抱着膝盖,眼睛里没有什么神采的看着外面灰暗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