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倒是叫咱们在这让来让去的!宜兰早就有约元小姐出来聚一聚的心思了,今儿巧了在此处遇上,正巧魏将军也在,若是二位不嫌我们人多吵闹,咱们便一同进屋喝酒,二位以为如何?”
她说话说得客气有礼,叫人半点没理由拒绝,只是,在魏青心里,对阮宜兰从来就没有拒绝二字可言。而元墨,看着魏青都没说什么,她便更不会说什么,点了点头,一群人便陆陆续续进了那唯一空着的一间厢房。一旁的店小二瞧着,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这两边儿都是惹不起的,没生出什么麻烦来最好不过!
这秦淮楼的饭菜着实不错,但一顿饭吃得元墨索然无味,再好的珍馐放在她面前,她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来,心里眼里都是苦涩,这菜吃着不苦,已是很好了。
“元姐姐,宜兰敬你一杯。”
待小二上了荷花酒,众人敬过魏青之后,阮宜兰便抬酒向着元墨开了口。
元墨本是不会喝酒的,只是面对着阮宜兰,她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一口酒下肚,倒是不辣,反倒有些许的甜味,满嘴的荷花香,甘甜过后,带着莲子一丝丝的苦涩味道。原来酒这般好喝,难怪那么再圣贤之人,都抵不住美酒的诱-惑。
“你们认识?”
魏青看着身旁的阮宜兰,那目光中的温柔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只是在座的,都明白二人之间绝没有可能,便也都只当做看不见。连带着元墨都一直低着头不看二人,只可惜,魏青那双眼眸那般的温柔,就算看的不是她,也叫她忍不住的念着。
阮宜兰倒是面色如常,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听到魏青的问话,便笑盈盈的开口应答。
“宜兰认识元姐姐,但元姐姐不一定认识宜兰。”
她说的话中有话,叫魏青来了兴趣。
“哦?怎么说?”
“先前宜兰也到元府上拜见过元姐姐,在元姐姐院中小坐过些许时候,只是那日走得匆忙,如今过来了许久,元姐姐该是不记得有宜兰这么个人了。”
阮宜兰说着似乎想起什么一般,面上出现些懊恼的神色。
“说起来,宜兰同元姐姐姐姐仅仅一面之缘,但同元曦舞妹妹倒很是交好,今日本是说了要约她一同出来玩儿的,只是忙着订酒楼和给阿言准备礼物,竟也忙忘了!待明日要好好去同元妹妹赔罪才是!”
魏青点了点头,元墨的性子他清楚,若不是什么紧要之人,元墨向来是不放在心里的,阮宜兰说的话只怕是不假,元墨该是当真不记得她了。
只是……
“元曦舞?元家那个小女儿?”
提起这个名字,魏青有些不喜,但碍于元墨还在此处,倒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魏将军也认识元妹妹?”
阮宜兰有些惊讶。
她同魏青是在宴会之上结识的,难不成那元曦舞同魏青也认识?
不过随即她又释怀。魏青同元曦舞都是在京都城中长大的,这京都城里的贵家世子小姐圈子就这么大,两人认识也不奇怪。
只是魏青却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淡淡说了句:“日后少同此人来往,若是想去元家玩,找元墨妹妹便是了。”
元曦舞那个人,还是离得远些为好,不然哪一日阮宜兰要被她算计了都不知道。
阮宜兰没想到魏青会这般说,惊讶之下也并未多问,只笑着点头应了下来,在魏青面前她向来乖巧。
元墨一直听着二人说话,在记忆中,她也寻到了这位阮小姐的身影,此人时常到府里寻曦舞,只是她对此人的映像不是很好。先前便也就罢了,左右是无关紧要之人,此时看着魏青眼中的柔情,元墨突然觉得,阮宜兰身边有那么多人追随,也是落落大方的世家小姐,她哪里比得上阮宜兰?又有什么资格认为阮宜兰不好?
她本以为,魏青对她算是特别的,但今日看见阮宜兰才明白,魏青对她是好,不过是兄妹一般的好,只有对阮宜兰,才是真的喜欢。
“听说元家姐姐过些时日也要进宫了?皇后娘娘是元姐姐的妹妹,日后有皇后娘娘在宫中照应,元姐姐想必也能得到皇上盛宠,当真是想想都叫人觉得羡慕呢。”
席面上有人开口,倒是也没什么旁的意思,似乎是想要讨好元墨,只是没想到这话说得不合时宜,一时间得罪了这桌上的三个人。
“选秀大事,向来都由皇上、皇后娘娘和内务府的人负责,谁进宫谁不进宫,谁能留下,谁被撂牌子,那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决定的,本将军倒是不知道,这位小姐不但能猜到皇上的心思,还能替皇后娘娘做决定?”
魏青冷了脸色。元墨是他视为妹妹的人,先不说元墨不是争权夺宠之人,就算元墨有进宫的心思,那也不是旁人可随意议论的!这两日他听烦了那些流言,不想在此处也会听到,如何能不恼?
元墨也是苍白了脸色,一双明眸看向魏青,只害怕他误会些什么,倒是没想到魏青会说这般一席话,心中又生出些暖意。
那边阮宜兰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元墨想入宫的消息是她传出去的,但如今听到耳朵里,到底不是滋味儿,若是元墨进宫得了盛宠,那还有她什么事儿?皇上眼中还能有她的容身之处?
那说话的人听了魏青一席话,顿时僵住了脸色。不过是想要讨好元墨,没想到引了大将军不快,说得那些罪责更没一条是她和她的家族能承受得起的,她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座的那些个小姐们也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好好的一顿饭,也吃成了如今这般。
“好了好了,晴栖妹妹也心直口快罢了,那些个捉风捕影的事儿,咱们哪能当真呐!不过是开玩笑的罢了,将军若是心疼元家姐姐为此不快了,宜兰在此替晴栖妹妹给元姐姐赔不是了。”
魏青闻言想要开口解释他并没有心疼元墨,但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只得在心中纠结,哪里还顾得上同那晴栖生气。
元墨一直没说话,到此时看着魏青满眼想要同阮宜兰解释的样子,心中的苦闷也就她自己知道。
一顿饭吃得众人各怀心思,那言小姐的生日也没好好过,喝了酒众人便也都散了,这一次有阮宜兰在,魏青自然是要送阮宜兰回去的,元墨搭了马车,看着魏青送那人越走越远,一颗心也越来越冷。
罢了,她这样的人,魏青如何会喜欢?不出来这一体也罢了,出来了,反倒是要伤心着回去。
南浔是大国,其中除了无数城池和沙漠草原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部落。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王,由王爷自己管辖部落,朝廷甚少干涉部落内部之事,但这些部落还是归属于南浔国,受天子管辖,每年向京都城上交着岁贡,不少还保卫着南浔边界的安宁,是南浔国很是重要的组成部分。
“皇后娘娘看看,这东西当真是奇特,听说是戈塞王爷亲自从雪山中寻来的,能医死人肉白骨,千年也难得见一次!”
椒房殿中,红杏手中小心翼翼的捧着个小盒子,那小盒子看起来没有多贵重,但其中那朵盈蓝色、被封在冰里的花朵,却叫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一旁的秋言也忍不住的好奇看着:“皇上当真是将娘娘方才心尖上疼的,得了这般宝物,直接便差人送到娘娘这来了。”
这是早上元清晚还未起身的时候夙北陌便差人送过来的东西,是西边牧寒部落今年进岁贡时一同带来进献天子的礼物,是传说中连死人都能救活的蓝盈花,夙北陌自然不相信这花朵有那么神奇,只想着元清晚这几日身子越发不舒服,便差人直接送到她这里来了
元清晚嘴角噙着笑意,左右看了看那花儿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漂亮倒是真心漂亮,闻着也叫人神清气爽的,对于治病,应该确实是有不小的功效,只是她如今身子的不适都是因为腹中孩子大了的缘故,哪个妇人生孩子都是要走这一遭的,不是病,自然也治不了,这花再厉害于她也是用处不大。
“皇上对本宫是好的。这戈塞也是有心了,不说这花药效如何,就是把这小小一物冻进冰里保存至京都城来已很是不易,都说牧寒部是整个西边对南浔最为忠心的部落,从这些事情上便可以看出来。”
边界安宁、国泰民安,这些事情她看在眼里都替夙北陌高兴。
“这花收起来吧,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知道,不过是孕中不适罢了,太医院的药日日都喝着也没见什么好转,可见不是病,只待孩子生下来便好了,不必浪费了这样难得的东西。”
红杏小心翼翼的将那东西收了起来,差人独独封了个冰室存放此物,这才放心回来侍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