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晔一句话,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阮宜兰身子又开始颤抖了起来。
她如何不知道这是大罪!可为了留下,她有什么法子?更何况,从一开始她便将一切准备了周全,根本没有想到戈晔会突然过来,更没有想过此事若是败露,她该如何自处。
“你想要做什么?本郡主不过是召见故友叙旧罢了,不要用你龌龊不堪的心来污蔑本郡主!”
阮宜兰说着又向后缩了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如今这般模样是有多心虚,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的可信之处,更别说她面对的,是从一开始便对她有所防备的戈晔。
“是吗?故友叙旧,不在花厅前院,都叙到这卧房之中来了?”
说罢戈晔笑了笑,眉目突然转到一旁即将燃尽的熏香之上。
“这媚香功效不错,只是,味道难免浓重了些,郡主下次若还需要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助兴,不妨问一问本王,本王能帮郡主寻到更好的助兴之物。”
戈晔说着,竟然还靠近那熏香,将香炉之上飘渺的烟雾深深吸了一口,面上噙着笑意的看向阮宜兰。
“你想做什么……”
阮宜兰满脸惊恐的盯着戈晔和那熏香,用手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逃开,无奈她闻了那熏香太久,已入骨血,如今身子绵软无力,连站起来都难,更别说逃走。
那边戈晔抬手一挥,劲道所到之处,大开的窗棂便紧紧关了起来,没有风吹,这室内的熏香味道更为浓重。
他一步步靠近阮宜兰,最后在阮宜兰身前站定蹲下,一双眼睛里只有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阮宜兰。
“本王初来京都,许多词句并不是很了解,不过方才郡主口中所说的,龌龊不堪,倒是叫本王很是感兴趣,不如,郡主教一教本王,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戈晔面上带着笑意,面容亦是英俊如常,只是在阮宜兰眼中,眼前的戈晔,同地狱修罗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紧紧裹在身上的披风被戈晔抬手挥开,红唇的颤意让戈晔忍不住俯首便将双唇凑了上去。
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联姻郡主、也没有什么叔嫂之说,戈晔只知道,他要得到这个女人,要看到这个女人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
散落下来的纱帘遮挡住这污浊的一切,偶尔传出来的呻-吟和痛呼求救声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听到。
阮家家主今夜又宿在了凌氏姨娘的房中。
魏诗雅沐浴更衣准备好一切等在廊下盼望着能得天子召幸。
齐妃早早便睡下,等着明日内务府将烟罗纱制成的新衣送来试穿。
元墨迟迟不睡,一遍遍的念着大婚那日该走的规矩。
……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往日一般的平常,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儿。
就连郡主府的女主人,也在这一夜里,如愿丢了作为女子最为珍贵的东西。
魏青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郡主府,他走的侧门,更深露重更是无一人看见他从郡主府中走出来。
体内的燥热一波一波的袭来,纵使已将外衫褪去、走在这寒冷的街道之上,还是没有办法将身上的热浪压下去。
“该死……”
一个身影在魏青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快得叫人抓不住,魏青慢慢转身,向着梨花巷走去。将军府原不在那边,可是,那里住着几日之后即将嫁给他为正妻的女子。
一阵风吹来,带着湖水的清凉,不知道什么时候,魏青已然站在了桥上。
走过这桥,对面便是丞相府了。
可是,他在想什么!?
他心中喜欢的人,只有宜兰一人,至于元墨,他从来只是将她当成妹妹!
魏青眼中有一瞬间的清醒,但下一瞬,身体浮起的燥热让他更是难以忍受,这空气中的些许凉意已经不足以帮他压制住身体里的欲-望。
“噗通……”
一阵水花溅起,阵阵涟漪之中,男子身影没有半点挣扎的意思,任由自己缓缓向下落去,越深的水底越是冰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逐渐模糊的神智清醒过来。
魏青重新感觉到自己活过来、感受到日光洒在身上暖暖的温热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了。
意识渐渐苏醒,除了日光的温热之外,伴随而来的还有胸膛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觉。
“去将热水备好,还有将军的衣物可洗干净了?叫人快些送过来。还有小厨房那边,粥要一直热着,将军什么时候醒来都能吃。”
轻柔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小心,似乎是害怕吵闹到谁一般。
“知道了小姐!这些事情奴婢会吩咐下去让她们准备妥当的!小姐都一夜未睡了,还是先睡一觉吧,莫要熬坏了身子,待将军醒过来,奴婢再唤小姐。”
侍候的丫头也是个会心疼人的,只是她家主子似乎不太愿意去休息。
“大夫说了,将军受了风寒,一会只怕就算醒过来也是要头疼脑热,不在边上看着我到底是不放心。此时还有些早,只怕会打扰魏家二老歇息,一会你唤管家去将军府报个平安,魏将军一夜未归,老将军同魏夫人该是担心了。”
“是是是!小姐如今还未嫁过去呢,就这般为老将军和魏老夫人思量!”
小丫头打趣的话叫她主子羞红了脸,抬手虚打了她一下。
“你这丫头!莫要胡说,任谁遇上将军,都是要去魏府知会一声的,这是该有的理儿!”
主仆谈话的声音渐渐消失,魏青皱了皱眉头,挣扎着睁开眼睛,但只睁开一个缝隙,刺目的日光便又叫他立刻将眼睛闭上。
胸膛和嗓子眼儿里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意让他忍不住哼出声来。
外间一直在等着女子听到声音急忙走了进来,见魏青双唇干涩,急忙倒了温热的茶水过来,用小小木勺一点点的将茶水给魏青喂了进去。
女子没想到床上的人这是醒过来了,愣愣的呆在原地看着那人抬手挡住日光,睁开如同深海一般黝黑的双眸。
“将纱帘挡上。”
沙哑的声音传来,女子也是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起身将那纱帘放下来,从窗棂透进来的日光才没能再落在魏青身上。
魏青抬眼看了看头顶。
雕花木栏上挂着的是水蓝的帷帐,床头桌案上置放着一株开了花苞的吊兰,空气中带着清醒的露水味,也不知道那窗户开了多久才能有这般新鲜的空气。
这不是他的房间,只是哪里?
“魏青哥哥醒了?”
放了纱帘折返的女子满面开心的看着他,就算如今双眼还不甚清明、逆光难以看清楚女子的面容,魏青也能识得这声音。
元墨……
他记得昨晚从郡主府出来以后胡乱走在大街上……如今为何会是同元墨在一处?
孤男寡女,难不成是昨夜意乱情迷之下对元墨……
魏青眸色一变,立刻看向元墨。
“你走近些。”
见元墨逆光而站,他看不甚清楚,便立刻开口。
元墨不知所以,愣愣的往前走了两步,魏青这才看清楚女子白净的面容和……白皙的脖颈。
看来该是无事发生。
心里松了一口气,魏青又重新闭上又些许酸痛的双眸。
“这是哪里?我为何会在此处?”
元墨愣了愣,半响才急忙应答。在魏青面前,她向来都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此处是元府,这是元府待客的院子。昨儿夜里门房说外间河道里有人落了水,急忙差人去救了起来,不想是魏青哥哥。因着元墨同魏青哥哥有、有婚约……也因为元家内院是元墨暂管,所以下人便禀报到元墨这里来了。额,魏青哥哥放心,已经请过大夫来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河水冷彻,魏青哥哥受了风寒,身子或有些许不适,歇息两日便可好了。”
元墨还是有些尴尬,忍不住解释了一番,生怕魏青误会她。虽说二人是有婚约,但到底是还没举行大婚的,私下见面不合礼仪。只是昨夜听闻魏青落水昏迷,元墨整个人都呆了,急急忙忙的过来这院子里照顾着,一颗心也提了一个晚上,生怕魏青出点什么事儿,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只是魏青一直没说话,让元墨的心也放不下来,魏青哥哥难道身子哪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