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越斩钉截铁的应下,他正愁这口气没处发呢!
几天后,公孙越无比后悔自己意气用事下答应元清晚的事情,怎么自己就没有多考虑一下,就这么着了这个小丫头的道呢!
那日赌约之后他便给元清晚解了毒,不过七天那身体的毒已经清的差不多,只等着脸上的伤口慢慢恢复。
那元清晚也从卧病在床到满街乱蹦跶的程度了,一改先前对公孙越的鄙夷嗤笑,反反复复感谢了数句。
那时公孙越还是心底出了口气的,这世上本就不可能有质疑他的人。
可公孙越不曾想自己高兴的还是太早,那元清晚十分诚恳的择了一个黄道吉日在公孙越门前三叩九拜,完了笑盈盈的冲着公孙越喊了一句:“师父好。”
公孙越原本心情畅快无比,可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瞪圆了眼大喊道:“什么师父?”
“三叩九拜,已然拜师礼成了,师父你总不会打算赖账吧。”元清晚脸上还覆着药膏,笑盈盈又无辜的模样看得公孙越身子一抖。
这分明就是个人精啊!
自那天以后,他算是被这元清晚给赖上了。
但凡是他医馆之中珍贵的药材都给她糟蹋了一个扁,不是切碎了就是捣成泥了,气得公孙越日日要靠解火茶来顺气。
“师父消消气,你的解火茶我给你熬好了。”
公孙越气呼呼的端来一喝,顿时眉头一皱,掀开茶壶一看,自己珍藏多年的冰山雪莲,竟被扯了几瓣放在壶中。
“元清晚!”
元清晚耸肩温顺的候着一旁,乖巧的答道:“雪莲清热解毒,师父这几日不知为何气得嘴都长泡了,应该吃些好的补一补。”
公孙越两眼一黑,咬牙切齿道:“你赶紧给我回去,你回去啊老夫这水泡肯定就消下去了。”
元清晚眼角一跌,开始装起了委屈。
屋外传来叩门的声音,公孙越连忙摆了摆手让元清晚前去开门了。
元清晚倒也算听话,麻溜的起身就去了,一开门瞧着屋外站着的一个身穿青蓝色长衫的男子,脸上干干净净,无半点胡须,尖细的嗓子一开口元清晚就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这不是公孙老先生的宅院吗?”那人讶异的瞧着元清晚脸上糊着一层药膏,并看不清面容,一身公子打扮可听着又像是个姑娘稚嫩的声音。
元清晚点了点头,瞥了一眼一旁停着的马车,只暗道这来头不小,又是冲着公孙越来的恐怕非官即富,便收起了脸上的嬉笑问道:“请问你们是有什么要紧事找吗?”
那人细声细气,伸出的兰花指又给自己捏了回来,他指着那马车道:“我家主子与公孙老先生是旧识,前些日子早就说好了要来拜访,不知你是?”
不等元清晚回答里头就传来了公孙越的声音:“快让他们二人进来。”
元清晚乖乖的敞开了门,下意识的朝着马车又望了一眼,一只白皙的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走出的一身贵气凌冽的白衣男子。
等那白衣男子站定的时候,元清晚瞳孔随着那男子的面容猛地一缩,背脊一下子凉透了,心底忍不住打颤起来,腿也顿时站不直了。
她就知道身边随从会是太监的人绝对是皇家的人,可她万万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当今太子炙热的人选夙北陌。
除却那一身贵气凌冽,与生俱来压人的皇威,那张风华无双的面貌实在太过绝美,可那眉眼之间如凉月般的寒冷让元清晚默默的低下头。
一身月白锦袍,腰间系着一块美玉,若元清晚有胆量再盯那玉佩一会,便能清晰看到上面的麒麟印记。
元清晚可也就只敢匆匆瞧那么一眼,如今她可是惜命的很,可不想因这美色把自己得之不易的小命给送出去。
她这下是真的温顺极了,躬身示意道:“二位请进。”
按照元清晚的记忆,夙北陌应该身上也有什么恶疾寻求公孙越的帮助吧。
元清晚撑着头把玩着手中的草药,屋内是夙北陌和公孙越单独密谈,她自然不能够进去听个事的。
“麻烦帮忙去沏壶茶送进去。”
似男似女的调调在元清晚耳边想起,她转身正瞧着硕大的一张脸,这一瞧她才发觉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个太监眼熟了。
这是早年跟在皇帝身边那心腹张公公的徒弟小崔子,没想到隔了数年不见,这小崔子竟跟随在如今王爷身边。
不仅如此原本那消瘦的小脸吃的圆润极了,显然王爷身边的红人得了不少便宜。
“屋里有我刚沏好的清火茶,还加了雪莲呢。”元清晚和这个小崔子打过交道,不是什么麻烦的人。
“这哪成啊,我家主子什么身份哪能喝别人喝过的。”
这小崔子化身崔公公,得了势倒也派头大了些,不过想来也是,总不能苛待了里面那位显赫的王爷。
元清晚也想着正好进去瞧一眼,便应下了此事,转身拿起先前煮的另外一壶清火茶,就朝着那屋子里送去了。
主院的门里屋子的门并没有合上,元清晚走到门口就能瞧见公孙越正给那夙北陌号着脉呢。
“你怎么来了?”公孙越看着屋外踌躇不决的元清晚,忍不住蹙眉出声道。
伴随着这一声,那一道寒光一朝着她望了过来,寒光的主人自然是那夙北陌,一双狭长的凤眸透着冷冽,如一汪深不可测的幽潭般让人心生惧意。
元清晚躲开那道目光,拎了拎手中的茶壶道:“外面那位让我进来沏茶。”
“屋里不是有吗?”
“他说他家主子不喝别人喝过的,所以我才拿了一壶新的过来了。”
元清晚毫无保留的将责任推给了小崔子,夙北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元清晚,随后道:“下人没规矩,还望恩师不要介意。”
公孙越扶着额头道:“无妨,倒是我这劣徒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实在不成规矩。”
元清晚心下一喜,这公孙越先前还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徒弟,如今这倒是在夙北陌面前恰到好处的提及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