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下属忽然走了进来,他提醒着元清晚。
拿到了想要的物件,自然没有什么必要再待下去,元清晚将吊坠放入袖中,毫不留恋地离开。
不出所料,出去的时候,那些人还在一脸殷切地等候。
“元家少爷出来了,只是不知她选了何物?”
“是啊,真的是好奇啊。”
“那般庸俗之人,又能选到什么好东西。”
元清晚不理会所有人,径直越过人群而行,一人拦住了她的道路。
“你拿了什么?”
元清晚嗤笑:“怎么?倘若是世子想要的,还要与我抢不成?”
那吊坠绝不能再众人面前透露,这世间怕是无人会对那个没兴趣。
她虽不是胆小之人,但总归会有一些小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就像之前狩猎之时被人暗算一般,她可不想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被追杀。
“听说,尚清阁有先皇最爱的宝贝吊坠,说是谁拿到便是谁的。不知元公子可有见到?”
出乎意料地,问出这句话的竟是陆承川。
“什么吊坠?”元清晚先是怔愣了下,随后装傻道,“我都不知是什么模样的吊坠,即便是见到了,我也认不出。我还有事,告辞!”
回到元府之时,隔得很远便能看见红杏在府们之外东张西望地等候,见元清晚回来,她匆忙迎接上来:“少爷,您去作甚了?怎的出去了一日方才回来?”
元清晚朝着红杏招手,见红杏靠近,元清晚压低嗓音:“少爷我去捉奸了。金红玉可是方才进府?”
“将将回来,老爷询问之时,夫人说她回了金府一遭。老爷到现在都眉头紧皱,未曾舒展过呢。”
看来,她那父亲也对金红玉有所怀疑。
一个妇道人家,名门夫人,怎会日日都回娘家,且总在这夜晚回来呢。
搁她她也怀疑。
元清晚直接朝着府中走去,却被红杏抓住了胳膊,红杏焦急道:“少爷,您忘了?您现在可是受伤之人啊。”
元清晚一拍脑门儿,她懊悔道:“瞧我这脑子,怎的如此糊涂。”
她抬起一条腿,倏然发现少了些什么,四处查看,元清晚嘀咕:“奇怪,我的拐杖呢?”
自打出了元府,元清晚便恢复了正常行走,拐杖……
她似乎扔在了那风月之地。
做戏做全套,元清晚说道:“红杏,你去帮我再弄个拐杖来,莫要被人看到。”
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红杏前来,却等来了元仲。
元仲一脸的怒气,使得元清晚内心直犯嘀咕。
莫不是红杏那丫头将实情告知她父亲了。
元清晚龇牙一笑,“父亲。”
“你还晓得回来。”元仲道,“今日我派人四处寻你,不见你踪影,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这么晚了,你去做什么了?”
“我……”元清晚转动着双眸,支支吾吾,“大家都说我有断袖之癖,为了证明我也是正常的男子,所以我去了风月场所……”
看到元仲奇怪的眼神,元清晚又当即说道,“我只是去里面瞧一瞧,看一看,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父亲莫要担忧。”
若是原主以前,怕是会受到责备,可如今这躯壳之中的芯儿换了,对于元仲来说,办事更为稳重妥当,他便只是冷哼一声,便算是消了气。
“你的拐杖呢?”
元清晚抚着脑门儿,“方才在来的路上我想尝试一下是否能够正常行走,一时将拐杖扔下,,行走几步再折回去便如何也找不到了。”
正说着,红杏抱着拐杖大喊道:“少爷,您的拐……”
话音戛然而止,红杏看到了元仲,她胆怯地一个哆嗦,随后垂下了脑袋:“老爷……”
“怎的如此没大没小?你家少爷平常便是这般教导你的?”
红杏脸一红,很是犹豫:“这不怪少爷,是红杏逾越了,少爷对红杏太过好了,让红杏一时便得意忘形了。”
“好了,父亲,红杏只是一名小女子,您莫要再责备她了。”
“罢了,时辰不早了,快些回去早些休息吧。”
这话是原谅了?
元清晚面上一喜,她道:“父亲果真是大人大量。”
她在红杏的搀扶之下走了进去。
灭灯之后,元清晚拿出了吊坠,对准窗外的月色,不断地摩挲观看。
之前她对这吊坠便是势在必得,虽说原主的记忆里元仲待她一直不好,可她现下却是看得清楚,元仲对她是打心底的疼爱的,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情不能表现的太过。
“将这吊坠给他也是最合适不过的。”元清晚叹息一口,“只是这宝贝,愈发的不舍得了。”
“少爷,您睡了没?”
元清晚将吊坠收起来,高声道:“红杏,是有什么事么?”
“少爷,老爷说您必须要吃宵夜,这样才能补身子。”
“什么宵夜?”
“小米粥。”
小米粥!又是小米粥,元清晚一脸烦躁,她如今真是烦透了这小米粥。
“少爷,奴婢进来了。”
“将小米粥倒了,我不吃。”
门外传来了红杏的叹息声:“少爷,老爷说了,若是奴婢再不能规劝少爷用宵夜,便不让奴婢继续在少爷身边服侍了。”
灯光映衬着红杏的身影,投在门窗上,显得格外凄凉。
明知红杏可能是在故意欺骗,元清晚还是心软了,她道:“进来罢。”
说完,元清晚便披衣坐起,门被推开,红杏端着小米粥一脸的委屈:“少爷,您打算让您这伤什么时候好?您若是拖一天,老爷便会一直让奴婢来送小米粥,折磨着奴婢。而奴婢又会一直来给少爷送小米粥折磨着不爱吃粥的少爷您。”
没想到红杏竟然也有这般逻辑,元清晚一时诧异,“我原本也没打算伤太久,约莫后天我便可以行走了。”
装受伤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那样的情形之下,若说安然无恙地回来根本不大可能。那样,会使人自然而然地怀疑到夙北陌罢?
下意识地,元清晚只是想要尽力保护那人,不让他被任何人所诟病,毕竟他是要登皇位的最佳人选,若此刻有不利传闻,只会让另一人得利——夙子霖。
元清晚并不愿意承认她是为了夙北陌着想,所以便将这一切都归根于她不想让夙子霖得势。
在红杏的再三恳求下,元清晚接过米粥一饮而尽,她任由红杏拿着帕子替她擦拭嘴角,询问着:“今日府上可有什么动静?”
“除了小小姐杀了婢子之事,全府上下传的沸沸扬扬,却也没有什么其他大事。”
“原本一直认为我那妹妹虽无大智,至少也是有些小聪明的,如今竟然是我高看了她。”
换句话说,她将元曦舞当做劲敌,未曾想到,到头来元曦舞竟然只是一直菜鸟。
“少爷如今真是威风,以前哪里会说出今日一席话。”红杏一脸崇拜,“如今的少爷能让奴婢一直挺胸抬头。再也不看旁人的眼色了。”
“你喜欢原先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自然是现在的少爷。”
元清晚哑然失笑,只是心里又兀自替原主感到悲催,世人皆是以皮囊相认,大抵无人会再去想真正的她了罢。
日后在众人口中提到的,是这副躯体中如今的主人。
红杏离开之后,元清晚便变了脸色,喃喃自语:“你放心,我既然借用了你的身子死而复生,便必然会用尽全力去完成你平生未完成的夙愿,帮你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都报复回去。”
顿了顿,元清晚又默念了句:“当然除了你的心上人,你的心上人可并非是我的心上人,我不会委曲求全。”
心头一阵疼痛,元清晚下意识地捂住心口,她不是原主,可原主的心脏和记忆却是诚实的。
她见到夙子霖的时候确实会有一种莫名的情感,不过这一切都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迷迷糊糊陷入沉睡,元清晚总觉得一整晚似乎都有人在她身边待着一般,醒来时似乎还有未散的熟悉气息,她晃了晃脑袋,认为是出现了幻觉。
元清晚换上了一袭墨色衣袍,又配上了一顶黑色小帽,与她绝美的面容搭与一起,便更是美好,使人一眼看下去,难以移开目光。
“少爷,真好看。”红杏呆呆愣愣地看着元清晚,良久,却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元清晚邪魅一笑,他两步到了红杏面前,垂头正色瞧着红杏,挑起红杏的一缕青丝,热气喷洒在红杏的脸上,使红杏面色愈发的红:“怎的?红杏,要不要考虑做爷的同房丫头?左右爷一个女人没有,你便做这第一个吧。”
红杏又急又恼,她道:“少爷,你这是什么话?”
“原来是不想坐同房丫头,那换个身份……”
话未说完,红杏便一跺脚,一溜烟跑了出去,留下元清晚一脸坏笑。
……
元府的一处角落,柴房之中,只有一个小窗户,连同塌都没有。元曦舞赤脚缩在一个角落,如今她受了惊吓,很是狼狈,口中不断地嘀咕:“死蟑螂,不要过来,否则你们都得死,都得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