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真的失望了,哪里会如此轻易地便回去呢?
后面的故事其实不需要灵酒去说,元清晚也能猜测到一个大概,但是她没有打断。等听过故事的来龙去脉之后,她便更是惆怅了。
花流年离开家之后,根本没有打算再回去,他便是打算自个儿白手起家,后来遇到了他的夫人。灵酒说他的夫人唤甄云。彼时,甄云将将被她的夫家给休了,缘由竟然是因为她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常行房事,却始终没有法子怀有身孕。她的夫家找来了那些各路的郎中,都说甄云的身子没有任何的问题。后来,久而久之,便有传闻说甄云是那种做了大错事,得不到上天原谅的恶毒恶心女人,上天看不下去,所以才用这种法子来惩罚她。
流言蜚语最是可恨,能够很快地便摧毁一个人,让人生,也可让人死。
甄云的婆家给了她一封休书,便将她敢来出来,她娘家生母不在,父亲更是宠爱她的继母与妹妹。所以她也在一夕之间,成为了孤苦无依之人。所以她与花流年相遇便注定了会是干柴烈火。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甄云大了花流年十岁,又是被休出家门,所以起初二人自然都是没有什么心思,可是久而久之,那些藏在内心深处的感情喷涌而出。
甄云身为女子,自然是不好意思将这种话说出来,当然是花流年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二人很快便陷入了热恋之中。
可是好景不长,花流年家族的人,很快便找了来,他们劝说花流年尽快地回去,可是花流年有了甄云,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地跟着家族之人回去,所以便出现了争执。他的家族之人为了让花流年回去,派了杀手杀了甄云。
之后花流年想要抱着甄云的尸体一同跳崖,可是被人拦了下来。再之后,便是与家族彻底决裂。
杀了甄云的正是族中的大长老,花流年将那长老大卸八块卸了恨。之后便成了这般模样。
元清晚听完这个故事,心下唏嘘,虽然听起来只是这般一气呵成,可是其中的曲折,怕是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她的那夫人不能怀孕怕是前夫的问题吧。”
将所有的问题都怪罪在女子的身上,这便也是这种时代女子的悲哀,元清晚还有一件事不清楚:“不知那个甄云还是有胞妹的么?”
“是有一个,同母同父。在甄云被赶出来的时候,她的胞妹作为她的血亲,非但不肯帮助她,还多次落井下石。所以花流年将她胞妹的一整张面容扒了下来,目的便是为了祭奠死去的甄云。无论是甄云的前夫之家,还是甄云的娘家,都是被花流年血洗的。”
果真是一念成魔。
花流年这分明是因为心爱的女子被伤害之后,一时想不通,才走上了这条绝路的。
元清晚不由得为他感觉到心疼。
终究是一个可怜之人,之前还说他这种人是不该有朋友的。
可是他这种人,又哪里还适合与人交朋友,孤苦无依。
“我去看看他。”
先前,应该是个不坏的人,只不过是一个被命运给害苦了的人。
元清晚在灵酒诧异的目光之下,推门走到了花流年的身前。
此前,花流年正蹲在地上抱着膝盖,陷入魔怔之中,如今见元清晚正站在他的身前,他不由得抬头,朝着元清晚看去:“云儿,我这模样是不是很可笑?”
元清晚蹲在了他面前:“不可笑,你只需要好生的做自己便好了,日后你得为了自己而活。”
分明花流年晓得她不是甄云,却还是将她当甄云,说不定是故意将她当做是甄云,想要将他心中的情感倾述一下,既然他有这个想法,便是让他说一说又有何妨?
“你说的我都懂,都晓得,可是自从你离开的那一日,我便没有任何的希望继续在这个世间继续存活下去了。如今在这个世间不过是苟活,说不定哪一日我便去找你了。”
元清晚伸手摸了摸他的肩膀:“死不是挑战,活着才是挑战。所以你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莫非不想要挑战一下如何才能好生的活出自我么?”
“挑战?”
元清晚点头:“没错,可以尝试一下,说不定你会发现新天地。人生只有一次,若是如此轻易的放弃,岂非可惜?爱恨情仇不过都是人生罢了,等你体会过,即便是再有心思想要体会一番,怕是没有机会了。”
若是遇到什么困难,这般想想都是能够挺过去的。元清晚想了一想,又觉得她自己有些傻,若是花流年当真是因为一时想不开离开了,便宜的不还是他们?也不用绞尽脑汁,大动干戈的去想如何能够逃离了。
“你说的有道理,我愿意依照你所说的尝试一下,开始新生活。”花流年站起身,朝着元清晚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正当元清晚认为这个笑容之后,花流年便会放他们离开之时。花流年也开口了:“所以你也莫要当云儿的替身了。你也很是有趣,难得的有趣之人,我愿意尝试与你重新开始。”
她不愿意啊。
元清晚笑得很是尴尬:“我是否可以收回之前说的话?我忽然又觉得,若是自己的人生是一片渺茫,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重新开始了。”
“我觉得你方才的一句话很对。”
元清晚倏然站起身,退后两步,躲到了灵酒的身后:“灵酒,你自诩是我的男宠,你可得为我想法子。”
“我不会让你成为旁人的。”灵酒平日里看起来最是吊儿郎当,可是这个时候却又极其有担当,至少是不会让她冒险的。所以灵酒愿意站出来,替她挡住前来的灾难。
元清晚心中将灵酒感谢了千百遍。
“花,你这样真是不对。之前说要我喜欢的姑娘做你的夫人替身,我尚且能勉强接受。你这会儿变了主意,又说让我喜欢的姑娘与你重新开始。你这样做有些无耻,朋友之间你都能横刀夺爱。”
元清晚插嘴道:“不知花公子是否听过一句话。朋友妻不可欺,我虽然不是灵酒的妻子,可是他是我的男宠。”
“那你还要男宠?既然打算重新开始,尝试做男宠也不错。”
元清晚觉得只要与灵陵国的人或者事,哪怕是离得灵陵国地界儿稍微近一些。这些人对于男女情事这方面,个个都是奇葩。
哪里有人会争抢着想要做人男宠的?
“我不缺了,而且即便做我的男宠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我如今要去一个地方,你也晓得南浔国罢?那里可与你们这边的习俗大不相同。封建的很,男子可以娶好多侍妾,可是女子若是娶男宠,大抵会被人当做疯子,浸猪笼。除非有改变整个天下的能力。”
但那是皇上才能做到的,而且即便是皇上那般下令,底下还有一群大臣阻止呢。
“那我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承诺一般男人给不了。”
怎么给不了?除了那种身不由己的……玄烨能给,可是她不知夙北陌能不能给。
灵酒冷哼一声:“你那些狗屁承诺,谁给不了?我也可以。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在我看到清晚之时,便已经有了这个打算了。你想,我堂堂灵陵国的国师都能做到为了她屈身为男宠。莫非你能比我更爱她不成?”
这些事情怕是没法比,毕竟谁也不知谁爱谁更深一些。但无论怎样,她一个都不会选,因为她心中,始终有那么一个人影。
元清晚不由得笑了笑:“其实,讨论这个没用,我得先回了南浔国再决定,你们口口声声都说着喜欢我,这些都是口说无凭,等我回了南浔国才能决定不是?”
这是最好的法子了,倘若因为这些话能够让花流年改变主意,自然是很不错的。
“有道理啊,不愧是我的美人儿,果然是好主意。”灵酒拍了拍花流年的肩膀:“我赌美人儿定然会心仪我,到时候她定然是会与我双宿双飞的,你敢不敢赌呢?”
胜负在此一举,因为花流年可不是傻子。
果然,花流年笑了:“激将法对我没用,你们放了线,但是我却识破了这是鱼钩。但是我愿意挑战,即便是上钩又有何妨,究竟谁赢还不一定。”
虽然被识破了,好在结局是好的,元清晚很是开心:“既然如此,我愿意让你也跟随我回南浔国,到时候会给你们安排好。”
只要回了南浔国,究竟怎样,还不是她说了算么?
元清晚打定了主意,便打算随着便做。
“可以准备一下了。”
“我的那些下属。”花流年沉吟了一阵子:“我已经决定了要将他们一同带去,若是你在南浔国受到任何的欺负,也能帮助你。”
她哪里会如此天真,若是真的任由花流年将这些大汉带去,估计是麻烦,便是这么多人,进城都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