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了窗前,微风几许吹进了厢房之中。
元清晚像是定格住,良久她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擦过手了?”
她一时有些怔仲。
“方才。”
这……莫不是在耍她玩。
元清晚将手迅速抽了回来:“你撒谎,竟然这样耍我。”
夙北陌便说道:“本王不曾耍你,本王当真擦手了,你没看到罢了,本王向来是个讲卫生之人。”
夙北陌说罢,便又说道:“将手伸过来。”
元清晚摇了摇脑袋,“不要,我来之前在家洗过手了,你莫要给我继续阻止我用膳了。”
夙北陌不依不饶,他下定了决心想要给元清晚将手擦干净,实则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他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多抓一抓元清晚的手罢了。
他倏地站起身来,修长地影子将元清晚遮地严实。元清晚有些心慌,良久她道:“你想做什么?”
“为你擦手。”
夙北陌像是有了执念一般,走到了元清晚的跟前,将元清晚的手拾了起来,他仔细为元清晚擦着,连指缝都擦了个干净。
“好了。”夙北陌说罢,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元清晚的手,他一瞬间生了不该有的念头,他竟觉得若是能够牵着元清晚的手就这样一直走到尽头也是极其不错的,只是这些念头都是错的,不应该继续萌芽,所以他便又放开了元清晚的手。
“你现下为什么又要放开我?”元清晚似乎有些不解,夙北陌还未为她擦完手,一个人的想法当真可以转变的如此之快么?
“擦完了。”
元清晚心中很是不舒畅,她哦了声,便垂头扒拉着米饭。
夙北陌真是别扭,会刚开始她不让他擦手,他偏要擦,现在她让他擦手了,他却又不擦了,这分明是将她当猴耍,根本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元清晚想到此处,便气的牙痒痒,她将筷子一撂,“陌王当真是淡然,处事向来都是唯我独尊,不想让旁人晓得。”
夙北陌正色瞧着元清晚。
元清晚又道了句,“你的心思深沉,想要怎样便怎样,让我看不透。”
“你生气了?”
“嗯。”元清晚索性直接点头,“我很生气,我将你当知己好友,没想到你却将我当成是猴子。”
猴子,夙北陌哑然失笑,这是个什么比喻,他向元清晚的碗中夹了一些菜:“你误会了,本王起先认为你没有擦手便吃饭很是不对,后来便又觉得本王强制为你擦手不对,所以才犹豫一番之后放开了你。”
满是道理,元清晚一时无言以对,她竟觉得夙北陌说的很有道理。
元清晚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转移了话题:“继续用膳罢。”
夙北陌与元清晚的性子有很多相似只处,可能因为同一件事生气,也同样可能为同一件事而感到高兴。
“斗牛的时辰快到了,好在离此地不远。”
关于斗牛,元清晚还听说过一个故事。
牛原本便是忠厚之物,虽然没有什么精明,至少还算是脚踏实地。
现在的皇帝便被先皇比喻成为牛,而先二皇子被比喻成狐狸,先三皇子被比喻成猴子。
后两者一位狡猾,一位精明,倘若依照比喻之物来看,无论怎样统领者都不会是牛。可先帝也算是个奇葩之人,他一向都是看中脚踏实地之人,可所有的看中都不足以让他去放心将皇位交给皇帝。
后来却发生了一件事,让先帝彻底将皇位大权交给了皇帝。
先皇带着几名先皇子去猎场地路上遇到了几名女子。
先皇并非好女色之徒,只是他手下的皇子却各种喜好女色。
都说美色误国,先皇当即便想到一个法子去测验众皇子。
他派人将那些女子打扮一番,个个都成了倾城美人儿,之后便杨言道:“这些女子都将被送去做尼姑。”
众人大惑不解,暗叹这君王的性子太过于怪异,旁人见到美人儿恨不得全部都收入宫中,可这君王倒好,不收入宫中反倒是想要将美人儿全部丢去出家,任谁都觉得太过分。
他们几名皇子却商量起来,觉得那些美人儿太过可怜,出家之前似乎都未曾经历过人事,还未曾来得及感受那欲仙欲死的滋味。
岂不太过于可惜。
几名皇子不过都是见色起意,他们一拍即合,可只有如今的皇帝只是将目光投向其他的方向,一脸的不屑,他开口说道:“父皇分明已经叮嘱过,莫要碰那些女子,你们当真是精虫上脑不成。”
一句话却成了众矢之的,皇帝大抵也不曾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他性子强硬,认定了的事情便是断然不会改变的,所以当事情来临之际,他独自一人躺在塌上翻来覆去。
却没想到深夜之中先皇却是推开了他的房门,一脸的笑容:“日后这皇位便由你继承。不杀不抢不掠不强是国君之根本,你成功度过了美人关,而他们在这一关便已经输了。满盘皆输。”
之后,如今的皇帝便登上了帝位,其他先皇子皆是有诸多的悔恨,只是那些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
元清晚打量着夙北陌,倘若以动物来形容的话,她不知夙北陌是什么,只是感觉他与所有人都不同,非牛非猴也非狐,反倒更像是游于山水之间自由自在地红鲤,没有人猜得出他的来去,只能看到他近在眼前,也许下一瞬他便会遨游与水底消失不见。
“你真不像是一名王爷,王爷哪有你这么随性的?毕竟是要争皇位之人,你却总是随着你自己的性子来,时常与我这个有着断袖之癖传闻的人四处行走。若是有心之人去皇上那参你一本,你怕是很难再得到皇位了。毕竟你那阴险的皇弟可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天衣无缝,名声传闻也是极好的。你确定当真能在你们父皇心中比得过他?”
“不听不看不说,父皇看人向来用的都是心。”
“哦?”元清晚挑眉,先帝用牛来形容皇帝,便自然会与牛有相似之地,牛怎的会如此懂得用心看人。
见夙北陌没有说下去的念头,元清晚也不再多嘴。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元清晚捂着肚子打了个饱嗝,随后用袖子在嘴上一抹。便站起身来道:“好了,陌王,我们该走了。”
夙北陌继续吃着:“本王还未吃完。”
“可我已经吃完了。”元清晚歪头,“原本便是我来请陌王您,您身为客,倘若东家吃完了,你即便未曾吃完也得收拾下准备与东家一同离开。”
这又是什么歪理,完全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扭曲了。夙北陌虽然对元清晚十分有兴趣,但他定力却是极其不错的,只是垂头不紧不慢地吃着桌上的菜,连头也不抬。
良久之后,元清晚死死将夙北陌拽出了酒楼,夙北陌负手前行,目不斜视,根本不在意旁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反倒是元清晚,察觉出不对,当即放开了拽着夙北陌的手,清咳了几声,随后低声道:“我可能让你陷入了难堪的境地了。”
“本王从来不在意这些眼光。”到了无人之地,夙北陌抓着元清晚,将她逼至墙角,渐渐靠近元清晚的脸,鼻尖将要触碰到元清晚之时,夙北陌放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听着,本王若是喜欢上你,便不会管你男女,更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
多么一番令人感动的话,只是元清晚的话却很是煞风景,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夙北陌的胸口:“诶?你为何要将断袖之癖说的如此高大上?不过你当真有断袖之癖却是我未曾想到的。”
夙北陌抓住了元清晚不老实的手,放重了声音:“本王需要再重申一次,本王向来都不是所谓的有龙阳之好,本王只是对你有兴趣而已。”
夙北陌步步紧逼,元清晚受了惊吓,她吃惊的望着夙北陌,也步步后退着:“你莫要过来。”
这还不是断袖?她如今可是男人的打扮,若是这都不叫有断袖之癖,元清晚便当真要诧异许久,她揉了揉额头,随后一脸烦躁地说道:“好了,我错了,你莫要再靠近我,往后一些,我承认你没有劳什子断袖之癖,是我错了。”
夙北陌也挑眉,长发顺着微风飘荡,不时划过她的唇角,唇红齿白,元清晚跌进了一双如同漩涡的眸子,她失了神。
鬼使神差般,元清晚伸手去碰夙北陌的脸,柔荑将他碍事的青丝撩开。这一举动,彻底将夙北陌的心给撩动的晕眩,他也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垂头下来,薄唇触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夙北陌与元清晚二人都是浑身怔愣,如同触电一般,元清晚睁大双眸,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在元清晚快要喘息不过时,夙北陌倏地离开了她的唇瓣,元清晚一巴掌打在夙北陌的脸上,她恼羞成怒,两颊通红:“你疯了。”她以袖擦唇,“我们都是男人,你如何能够做出这般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