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样说,实则元清晚的心中也是十分没谱,杨珍珠的后半生可全指望她那个儿子了,如今她的指望受到了危险,她如何也不可能让纠缠于此事的人好过了去。
“少爷,您暂时还是不要去了罢,奴婢总觉得您现下去太不安全了。”
终究是为她着想,元清晚转过身,她安慰着红杏:“不必担心。真的不会有什么事。”
红杏即便不带她去,她还是会去的,因为她要救的不是狡诈的杨珍珠,而是一个婴儿。
“好吧,红杏陪少爷去。”
说罢,红杏便一直乖乖地跟在元清晚身后,“少爷,老爷应该也在。”
她想提醒元清晚要更加注意一些才是,毕竟元仲看小少爷看得更是重,说不定会因为元清晚求情之事而怪罪。
“父亲他不会是那样的人,他便是有一说一之人。”
杨珍珠自从生下儿子之后,可谓母凭子贵。日子如日中天,她的院子也变成了东厢房。
虽然还是比不得正院,但对于一个府中姨娘来说,已经是极其大的恩惠了。
不过将将踏入,便听得悲怆的哭声:“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咱们的孩子还如此小,便毁了这张脸。金氏竟然如此恶毒,她为非作歹落得如此下场,竟然连我们的孩子也要连带着么。”
元仲似乎听不下去了,他烦躁地安慰:“行了,你就别嘀咕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已经派人去四处寻找了,找到她定然会给你报仇。”
杨珍珠晓得她自己演戏有些过头了,便乖乖地缄口不言,毕竟惹怒了元仲对她可没有任何的好处。
元清晚渐渐走进,伸手敲了敲门:“父亲,杨姨娘,我是否可以进来?”
元仲瞪了杨珍珠一眼,他道:“你切莫对清晚胡说。”
杨珍珠依旧哭哭啼啼地点头:“我能说什么。”实则她已经嫉妒的发疯,她不晓得什么时候元仲对元清晚愈发的看中了。倘若任由如此发展下去,莫不是要对她与她的孩子造成极其大的威胁?
“行了,闭嘴吧。”
元仲终于恼了。
元清晚在门外听到了这一切,唇角勾勒出满意的笑容,看来她这父亲当真是在意她的。
“父亲,我进来了。”元清晚晓得是元仲忘了回他,索性她便再说一句。
“进来吧。”
推门进去,便见杨珍珠蓬头垢面地坐在床上,怀中抱着其儿子,而元仲只是坐在床榻边缘上,一脸的烦躁。
“父亲,我早上一时有事未曾汇报便出去了,回来却听说发生了这档子事,可否给我瞧瞧二弟的脸,兴许我能医治。”
元仲点头,可是杨珍珠却气急败坏:“你能有什么法子,宫中的太医都说没办法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是实打实地瞧不起她啊。
元清晚眯眸:“之前曦舞的脸宫中太医不是也说治不好么?最后不还是我治好的?”
“可她脸上留了疤,我儿还这么小,又有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如何能够留下疤痕?”
元清晚笑得有些尴尬,“既然如此,便算了。”她又转头瞧向元仲:“父亲,既然如此,我先告辞,我也会尝试着去找找金氏。她如今受了刺激,所以极有可能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金红玉如今已经逃出了元府,能去的地方也不多,但她定然不会回到金府。
说起来金府也是个有头有脸的,金家的老爷子向来受不得有人给他脸上抹黑,若是金红玉回去,怕是他同样不会给金红玉好果子吃。
元清晚转身便离开,看到这里杨珍珠急了,她方才只是多事嘟囔两句,可不想元清晚真的离开。毕竟宫中太医无法,所有的希望只能放在元清晚的身上了。
她拉不下脸去叫住元清晚,所以一心想要元仲能够叫住。
可是此番元仲也因为受不了金红玉所说的话,只管缄口不言。
眼见着元清晚要走出房门,杨珍珠喊道:“少爷,方才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所以不知死活地对少爷说了不中听的话,少爷莫要生气。”
元清晚头也不回,她抬头:“说的哪里话,姨娘方才说的句句都到了我心坎儿里去了。想来也是,宫中的太医都没法子,我又去逞什么能。”
杨珍珠眼睁睁地看着元清晚离开,她最终咬牙悄悄地掐在了小少爷身上。
只听‘哇’地一声啼哭,元清晚转过头来,她早就晓得了杨珍珠的心思。
“少爷,你听你弟弟是不是还有哪里受伤了啊?他不间断地这般哭。”
元清晚道:“听说只是划伤了脸,应该不会伤到其他地方。姨娘哄哄便是,婴儿都会这样。”
元仲清了清嗓音开口:“清晚,便帮你弟弟看看吧,你姨娘说话难听,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元清晚思忖片刻,点头:“好罢,父亲都吩咐了,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二弟看看。”
元清晚走过去,看着躺在杨珍珠怀里不停哭闹的婴儿,原本精致的小脸儿上多了一道渗人的口子,泛出了灰色的汁液,元清晚道:“中毒征兆。”
看来金红玉还是记仇的,当初杨珍珠毁了元曦舞的脸,如今金红玉便毁了他儿子的脸。
“可有法子医治。”
“这与曦舞之前所中的西域之毒不同。”元清晚有些踌躇,她伸手取下一些灰色的汁液,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用帕子擦拭而去,“我并不知此为何毒,但是我能确定的事此毒发作起来只会是受伤之地扩散溃烂,却不会危及生命。现在必要要找到金氏,才有法子去解此毒。”
“既然如此,清晚,你也去找。”元仲很是相信元清晚的能力,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元清晚的身上。
元清晚道:“好,孩儿定然会尽全力去找到金氏,父亲莫要为此事担忧了。”
元清晚快走出房门时,元仲倏地叫住了他,“清晚。”
元清晚扭头。
“有了解药,这脸恢复的几率有多大。”
元清晚摇头:“不好说,要看毒性与药性。不过即便是最好的结果,怕是也会落下一些疤痕。”
这话不过是安慰之话,方才元清晚清楚地看到了那伤口极深,想要恢复几乎没有甚么可能性。
杨珍珠又开始哭,起先是忌讳元仲,小声的哭。没听到元仲不耐的声音,逐渐放大了声音。
元仲再次心烦意乱,他起身踹向了墙壁:“行了,你车哭了,我已经够烦了。女人真是坏事……”
他话未说完,因为他想到元清晚也是个女子。果然不愧为他的女儿,做事同男子比都相差无几了。
元清晚这一路上都在推测金红玉会去的地方,金红玉受到那样的打击,即便不疯,应该也会丧失理智的。
那个小白脸根据元仲得调查,是个无父无母之人,如今已经被元仲秘密-处死。
“去青楼。”
元清晚忽然想到一个地方,她对身后的红杏说了一句,便径直朝着青楼走去。
红杏跟在其身后气喘吁吁:“少爷,看着您也不高,怎么走的如此之快?奴婢委实是跟不上啊。”
元清晚虽未曾言语,但是却不知不觉地放慢了脚步。
察觉到元清晚的贴心,红杏也露出了笑容:“少爷,您是如何晓得夫人……”察觉到说错了话,红杏当即改了口,“您是如何晓得金氏去了青楼的?”
“她根本无处可去,青楼虽然不会收她那种半老徐娘,但是里面人多,会有藏身之地的。毕竟黑夜白天都会人来人往。”
红杏半了解地点点头:“奴婢虽然不晓得这究竟从何推断,但是奴婢却愿意无条件相信少爷。少爷所做之事向来都是对的。”
真是个唯她马首是瞻的小丫头,元清晚心下感动。
青楼之中的在白日依旧热闹,元清晚一靠近便有姑娘迎接。
“元公子当真来的愈发勤了。”一名姑娘笑意盈盈,随后她捂嘴吃惊道,“哟,今儿怎的还带了个姑娘。莫非元公子实则是好这口?”
红杏长相不算那种妩媚美人儿,但却算得上小家碧玉。
“行了,别废话,爷今日有事。”
“自从上次元公子让花魁姐姐离开之后,便很少听到旁人也说有事这二字了。见花魁姐姐叫有事,寻其他姐妹找乐子可就不是有事了。”
若是平日里,元清晚是可以与这些姑娘逗逗乐子的,只是今日她的的确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爷处理完事情再来找你们。”
元清晚说完这一句便朝里走。
可那些姑娘吃准了元清晚是个好性子之人,一直拦着元清晚。
“元公子生得如此好看,若是不与姐妹们一同玩玩。如何对得起这么好看的脸。”
“是啊,像元公子这样的男子,若是我们无法与其一起,岂不可惜?”
一名姑娘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直接朝着元清晚扑过去,元清晚堪堪躲过,一脸嫌弃:“你这是饥不择食?”
“哎呦呦,哪里是饥不择食,元公子这样的男子可是万里挑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