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金红玉一边抽气,一边痛哭开口,“您竟然怀疑曦舞了么?她如何会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我只不过是被您忽略心下难受,才会找了这么一个人来缓解压抑之气,可您不能这般断然判定我之前对您的忠心,以及我之前的贞洁。”
这话说的令闻者便能伤心落泪,感人肺腑。
只是元仲却不会感动的,他脸上始终挂着淡漠,似乎将金红玉彻底放弃。
“将元曦舞带来。”
元仲又重复了一次,只是依旧不曾理会金红玉。
“父亲,我去吧。”
元清晚叹了口气,良久她走出去。
元曦舞房间着着灯,出于礼貌,元清晚还是伸手敲门。
里面的声音有些烦躁:“滚!”
“妹妹脾气怎的又大了些?”元清晚嘲讽,她伸手便直接去推房门,元曦舞的婢子前来阻止:“少爷,您不能进去,小姐如今心情不好,您还是莫要去打扰她了。”
婢子的声音愈发的小,快要听不清。
元清晚蹙眉,故意放大了音量:“夫人都已经成了那个模样,你家小姐心也真够大的,竟然还能够这这房间休息。”
这话说了没多久,房门打开,元清晚扭头看过去,见元曦舞不耐烦地打开门:“元清晚,你胡诌什么?你竟然诅咒我母亲,想死不成?”
“是不是诅咒,你自己去瞧不就可以了?”
元曦舞依旧狐疑地瞧着元清晚,嘴里问着傻话:“母亲成什么样了?”
元清晚壮似吃了一惊捂住了嘴,她随后便说道:“这怎么能随意说?”
“究竟是什么事?”
“母亲她……”元清晚犹豫,“她啊,喜欢上了一个小白脸,与小白脸通奸之时,被我与父亲逮了个正着,如今怕是快要被父亲打死了。”
听完这些,元曦舞颤抖了唇角,正当元清晚以为她会去救金红玉时,却听元曦舞道:“我什么都不晓得,我母亲做的事情关我什么事?”
元清晚原本想要嘲讽,只是嘲讽之笑到嘴边,元清晚方才察觉她竟然笑不出来了。
她只感到悲哀,为金红玉感到深深的悲哀。
人生究竟要凄惨到甚么地步,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打算将她气质不顾。
“母亲可是因为你,若非是你。我方才便不可能幸运回来,若非是你。她如今也不会心甘情愿被父亲抓住。你确定不去看看她么?而且,此番是父亲让你去的。”元清晚一时激动,握住了元曦舞的胳膊。
元曦舞卯足了力气,将元清晚甩开:“你懂什么?母亲她自己做的事,又不是我让她做的,凭什么到头来还要连累我?”
“你敢说你没有连累过她。”
元清晚痛恨金红玉,可以说金红玉落到今日这地步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只是元曦舞的话却出乎她的意料。
“走吧。”元清晚又重复一次,“父亲唤你。”
“做什么?”
“你若问我,那我去问谁?”
话毕,元清晚转身便走。
她脸上再次挂上了嘲讽的笑容,心中默念:三,二,一……
胳膊一疼,元清晚转过头去,便见元曦舞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哥,你可只有我这一个妹妹,你一定要救我啊,我真的没有逼母亲去做那些勾当。父亲最是欣赏你了,你说的话他一定听。”
元清晚摇头,“此事父亲很是震怒,我也不能帮你和母亲,你只要好生同父亲说好话,父亲也不会对你怎样的。”元清晚将元曦舞的手推下去,“走吧,父亲只是想要滴血认亲,也不是什么,只是想要晓得你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罢了。”
元曦舞当然是元仲的骨肉,这一点元清晚还是可以确定的。
金红玉对元仲得感情是真的,只是被元仲伤过心之后急切地想要寻求慰藉罢了。
可是这些元曦舞不清楚啊,她不过是个胸大无脑的女子。
踌躇许久,元曦舞咬牙:“哥,你还喜欢霖王么?”
元清晚挑眉:“怎么?”
元曦舞握拳:“倘若你这次能帮我。我与霖王成亲后,你可以追求霖王,到时候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元清晚张了张嘴,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元曦舞。
该说无耻还是愚蠢?
“我对霖王那般阴险狡诈之人不感兴趣。”元清晚停下步伐,“元曦舞,你喜欢的不代表别人也会宝贝。我之前喜欢霖王是装的罢了。”
“不可能。”元曦舞提升了银两,不过片刻她便后悔了。她想到她如今是有求与元清晚。
“多说无益,走吧。”元清晚不想浪费时间,便又开口提醒着元曦舞。
柴房之前围满了家奴,他们是听了元仲的吩咐,在此待命。
见到元曦舞二话不说,便狠狠地将元曦舞押起来。
“放肆,你们这是做甚?”元曦舞气的恨不得将面前之人杀掉,饮血吃肉。只是她现下动弹不得。
“老爷吩咐的。”
元曦舞求助地眸光投向元清晚:“哥,你让他们放开我,我的胳膊疼。”
元清晚耸肩:“妹妹,你忍耐下吧,过会儿见到父亲,他们自然会放开你。”
“我求你救救我,他们不抓着我,我也会去见父亲的。”
元清晚闭眸摇了摇头:“不成,父亲既然如此,身为你的兄长。我也不能去违背父亲的话。”
不过两步之遥,元曦舞竟然这般娇弱么?
只是她说话的这段时间便已经到了好么?
柴房门打开,元仲冷哼:“进来。”
元曦舞当即不敢再继续多言,她被押着进了柴房。
这里依旧黑暗,只是点了蜡烛多了些人罢了。
元曦舞对这个地方有着深深的恐惧。她之前被困在这里了许久,不见天日。
“把手伸出来。”
元曦舞冷声吩咐。
元曦舞身后之人便强行将她的手掰过。
“舞舞……”金红玉惊呼一声,她如今已经被鞭抽的面目全非,浑身都是血迹。
这让元清晚不由再次感叹母爱的伟大。分明是自身难保,却还要想着元曦舞。
反观元曦舞,见到元清晚便吓得一个哆嗦,随之退后两步:“母,母亲……”
她话将将说完,便叫了一声,一滴殷红色的鲜血在她手指上滴落,滴到了准备好的碗里。
元仲也用针扎了食指,将血滴到了碗里。
众人屏住了呼吸,只有元清晚在冷眼看着碗里的血。
这血绝对会融。
元曦舞还不能这么快便垮掉,否则她便又会卷入另外一场明争暗斗。
与其如此,倒不如闲来无事多逗逗元曦舞。
血果然渐渐融入一处,元清晚一笑:“父亲,你看,曦舞她怎的可能会不是您的亲骨肉。”
金红玉继续哭哭啼啼道:“舞舞,没事吧?莫怕莫怕,母亲在此。”
她的双手被绳子死死勒住,不断地挣扎着。
元清晚不想继续看下去,她打了个哈欠,好戏差不多该落幕了。
元仲得知元曦舞是他的女儿也没有什么惊喜的反应。左右对于他来说,元曦舞已经是弃子,没了什么用处。
“父亲,女儿被这群该死的贱奴抓的手臂疼。”元曦舞晓得她是元仲实打实地女儿之后,底气也足了,只是她一直都在无视着金红玉。
“行了,既然没你什么事,你便赶紧回去休息吧。”元仲烦躁,“快点儿,不然你就在这柴房过夜吧。”
元曦舞闻此,一个寒颤,缩了缩脖子:“晓得了,这便走。”
她临走时看了金红玉一眼,眼神里带着愤恨,厌恶以及寒冷。
金红玉心倏然冷了下来。
元仲开口,声音冰冷,让金红玉觉得仿佛置身于冰窖当中。
“将这男人拉出去杀死。”
平民百姓若是勾搭了官家女眷,官家主人是有资格将其杀掉的。
小白脸吓得面色苍白,他为了金银才做了如此迁就那老女人的事,事实上他与那老女人每做一次都会有恶心的感觉。事后都会再去春红楼里面找年轻貌美的姑娘。
也算是心灵的洗礼了罢。
只是,现在,他竟然因为赚些银两而搭上性命,这太不值得了。
小白脸跪地求饶,鼻涕眼泪混合在一同:“不怨我,我如何会勾引这样一个老女人。”她伸手朝着金红玉一指:“是她,是她看中了我的身体和模样。主动找的我。”
如今金红玉竟然连同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了,她只能自嘲而笑。
还能如何?女儿怨恨,丈夫讨厌,便是连同情人都指认将所有的错都推向她。
大抵是失望到了极点,金红玉忽然仰头疯狂大笑:“是啊,一切都是我做的,怎样?”
元清晚原本还想着要费尽心思地将账簿的事情捅出来,如今看起来不用了,瞧着这架势,金红玉自己便会说出来。
“我便是用了账房的银两养了这个白眼狼,我在元府中虽然有着当家主母的名头,可我自问从来都不曾享受过主母的待遇。老爷你只对那个死去的女人有感情,只会怜惜她,其他的女人对你来说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那个女人?元清晚心底一颤,她大抵晓得,应该是指的原主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