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起来吧。”元清晚道:“大家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礼,全部将我当做寻常人便是。”
“谁敢将圣女当做寻常人啊,圣女您是我们的神。”
这些思想在灵陵国子民脑海之中根深蒂固,想要改变他们的想法,恐怕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元清晚便也不再强求,任由他们如何做。
“圣女,不知您光临本铺,可是需要些什么?”
糕点铺老板询问着,见元清晚摇头,他不由有些焦急:“求圣女要些什么吧。”
元清晚想到一个传说,据说,圣女只要到一家店铺去要些什么,便会因为办法那家店铺的老板,让他们日后生意兴隆。
元清晚很是无奈,她完全想不到,灵陵国的这些子民究竟是封建到了什么地步,可说是封建,又不封建,毕竟他们是允许女子养面首的。这怕是其他国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便桂花糕吧。”
老板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匆匆起身去准备了一袋子桂花糕给元清晚。
看着满满一大袋桂花糕,元清晚很是为难,这么多的桂花糕,她又如何能够轻易地吃完呢?
“圣女,这些桂花糕您尽管食用,不够,我再给您包。”
“足够。”
元清晚觉得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怕是要被人生吞活剥了,所以转身便走了出去,红杏看到她离开,不由也跟了出去:“等等我。”
看着元清晚手中捧着那么一大袋桂花糕,红杏很是开心:“果然,小姐出马一个顶俩。红杏若是要这些,那老板至多给红杏几块。”
她丝毫不客气地自己在袋子中摸索着桂花糕吃着。
元清晚不由得朝着她额头弹了一记:“再走走便回去休息吧。”
“你呢?”
“我?”元清晚干笑着:“我再说。”
她怕灵酒当真对她做出什么不可饶恕之事,毕竟她打不过灵酒,到时候便是追悔莫及了。
“小姐,您可是害怕灵酒那家伙?”
对于红杏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元清晚点头:“是啊。”
“没事,今日红杏在您的房间里休息,他断然不会对您做什么。”
元清晚忍不住一笑:“你不怕他将你丢出去?”
这话让红杏一怔,她犹豫了一下,随后摇头:“不怕,只要能保护好小姐,红杏便不怕被丢出去。”
有这样忠心之人,她还要求什么呢?
别无所求了。
元清晚也叹了口气:“也罢,一同回去吧。”
——
尚清阁如今炸开了锅。
自从苦刻与乐喜向玄烨汇报了元清晚失踪之事,作为玄烨的夙北陌便全然不能淡然了,他已经下令让尚清阁大半的下属都去寻找了,一时间整个南浔国处处都能看到黑衣人。
而树丘却也苦恼的不成,他之前还一直都在想如何让红杏原谅他,可是元清晚离开便也带走了红杏。
他已经想到了法子,却因红杏不在,始终都无法实施。
阴沉昏暗的房间,只要进去便是什么都看不到。
乌青推门而入,她单膝跪地,道了声:“阁主。”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她,这个房间是完全封闭的,除了一个铁门,便是连缝隙都没有,加之如今是夜晚,尚未着蜡。所以除了等待玄烨的声音传来,乌青什么都不能做。
一直未曾等到玄烨的动静,乌青不由垂下了脑袋,心中有些失落,她一直都晓得她家阁主心心念念的都是元清晚那个女人,可是她始终没有觉得元清晚哪里配得上他家阁主,一开始认为元清晚是男子便也罢了,久而久之当她晓得元清晚是女人的时候她便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她在她家阁主身边待了如此久,都不曾得到另眼相待。
可元清晚不过是个麻烦精,却收走了她家阁主的心。
她如何能够甘心?
“什么事?”
良久,漆黑的房间之中终是传出了玄烨的声音。
“元少爷她……应是离开了南浔国。”
纵然很是不想让玄烨得知元清晚的下落,但是因为是职责,乌青还是说了:“她似乎是去了灵陵国。”
玄烨不语,似乎是在思量。黑暗与寂静夹杂之中,乌青只能听到玄烨一下下的敲打着桌面的声音。既然玄烨不说,那么身为属下的她便等着。
其实,这样也很好,至少此刻只有她在玄烨身边。
倏然,房间之中亮了起来,竟然是玄烨在盒子中拿出了夜明珠。
依稀之中,乌青似乎听到了玄烨在低声呢喃:“有消息便好。”
“阁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明知不该多嘴多问,可是乌青狠狠忍不住想要问上一问。
“那便不该你管了。”
果然,玄烨始终都是如此冷漠之人。
乌青晓得玄烨的性子,若是她再继续不管不顾地问下去,怕是玄烨真的会将她送去其他的地方。
那样便是连同陪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是,属下知错。”
“退下吧。”玄烨冷声道。
乌青便垂头离开。
玄烨摘下了斗篷,他摩挲着夜明珠,难掩眸中的失落:“竟然逃了。”
他忽然站起身,叫来的却是树丘。
树丘道:“阁主,属下觉得红杏跟着元公子那样一个不靠谱的人太不安全了。”
收到玄烨寒冷如冰刃的目光之后,树丘不由得又道:“依属下之鉴,属下愿意前往灵陵国,势必带回元公子与红杏。”
“不必了。”玄烨开口:“本阁亲自前去,你一同。”
树丘倏然抬头,他踌躇道:“阁主您……”
“无碍,没到那一步。”
树丘只得点头,心中将元清晚是白眼狼的话说了数百遍,却也没有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前不久便是圣女之选,树丘并没有打听到元清晚是否参与那个圣女之选了,所以他也没有将此事告诉玄烨。因为成为了圣女,便很难带回来,他怕让玄烨有诸多的担忧。
索性那些事情便烂在肚子里,不说出来便是。
倘若当真是参加了圣女,只要不是圣女都好说。
树丘安了心,他们连夜赶去了灵陵国。
与此同时,元府之中也算是不甚平静。
元曦舞与元墨二人正打算对元清晚出手之中,元清晚却是不见了,她便那些偷偷离开了。即便是元仲,对于此事却不曾提起分毫。
她们二人大抵晓得了元仲是晓得此事的。
元墨多次去让旁敲侧击地询问元仲,想要得到元清晚的下落,然而每次元仲都是以元清晚心情不好,出去散心来搪塞。
元墨追问再三也不曾问出元清晚的下落,她逐渐地打消了这个想法,左右即便如今晓得了元清晚的下落,她也不能真的下手。
所以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先不去打听关于元清晚的动静,因为她不信元清晚一辈子都不回来了,所以她有的是机会,不急于这一时。
远在灵陵国的元清晚,只觉得这一晚上很是不舒服,不断地打喷嚏,红杏给她端来了热水,劝她喝一些。
“小姐,这么热的天照理说您不会感冒,莫非是有人在念叨你?否则不会一个劲的打喷嚏啊。”
元清晚并不理解,她揉了揉额头,随后不解地问道:“我也不知为何。”
红杏为元清晚捏了捏肩膀,随后笑道:“兴许是小姐您心心念念的那人,此时也在心心念念着您呢。”
是这样么?
元清晚双眸迷茫地望着红杏。
她不迷信,可是此刻她情愿她自己是一个迷信之人。打喷嚏若是真的代表那人在想她的话,她宁愿继续下去。
可是她终究是不那么迷信的:“可能因为热的打喷嚏罢。”
元清晚笑了笑。
她将红杏端来的水一口饮下去,正打算歇息,却听得推门声想起来,红杏将元清晚挡在身后。
来人正是灵酒,他两颊泛着驼红之色,走路时也有些歪歪扭扭,分明是喝醉之态。
元清晚不由提醒:“国师,你醉了。”
“本国师从不醉。”
他扒开红杏,坐到了元清晚的床榻一旁:“圣女……不对,晚姑娘,你说本国师哪里不好?本国师改。”他指着元清晚道:“但是你,休想脱离本国师的掌控。”
元清晚将他的手拍下去,无奈叹了口气:“不如国师说一说我哪里好,我改还不成?我只想脱离国师的掌控。”
她不清楚灵酒的年岁,但是这个时候的灵酒终于算有了几分少年之色。
“缘分,这东西改不掉的。看你第一眼,我就晓得,你是我要找的人。我不爱你,因为我不懂爱是什么,但是我得让你成为我的人。”
红杏将酒鬼灵酒推开,她眸子里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原来你不爱我家小姐,那你作甚讨好我家小姐的事情?你不是多此一举么?”
“我说了,她只能是我的人。”
灵酒打了个酒嗝,红杏一脸嫌弃:“离我家小姐选一些。”
元清晚朝着红杏摇了摇头,随后又对灵酒道:“若是让灵陵国的子民们看到他们所崇敬的国师竟然还有如今这种模样,不知他们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