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仲吩咐人将那位姑娘弄醒,只是那位姑娘却也是满眼惺忪,她轻声询问:“这是哪里?”
那姑娘在开口之时,元清晚一直盯着她的双眸看,发现姑娘并非是撒谎的征兆,心下一惊。
倘若这是位良家少女,事情怕是更麻烦一些。
姑娘也是浑身无力,但是她慢慢转头朝着周遭看过之后,便瞬间了然,低声痛苦起来:“我日后可如何活下去啊。”
元清晚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安慰。
“无碍,这里都是元府之人,消息不会传出去的。”元仲道,“何况清晚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以人格担保。”
元仲当然敢为她担保,因为元仲最清楚不过,她是女子,不可能能行男子之事。
“父亲。”元清晚装作一脸感动,“感谢父亲肯相信我。”
她蹙眉,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却又再次倒了下去。
“好了,别动了,过会儿让人将你抬入府中。”元仲扶住了元清晚,一脸情真意切地关怀,“为父晓得你是被陷害的,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倘若让为父找到凶手,定然会帮你报仇。”
元清晚抬眸朝元曦舞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看到元曦舞一个哆嗦,退后了两步。
“多谢父亲,不过有法子找到凶手。”元清晚故意说这话,便是要让元曦舞感受到害怕。
果然,元曦舞忍不住开口询问,“哥,你有什么方法。”
看似一脸的天真,实则心究竟有多黑。元清晚是晓得的。
她一笑:“这个……在场之人都有可能会是陷害我之人,倘若我将这方法说出来,岂非是给那人可乘之机。”
元清晚虽然身体无力,可声音却显得格外阴险。
她逐渐握紧了双拳,以此促进力气的恢复。
“我该怎么办?”那位姑娘走看了一眼元清晚,低声哭泣起来。明显她的力气也没有恢复。只是半坐着。
“哥,你确定没有缺失记忆,瞧这姑娘多可怜,要不然将她收入府中吧。”
还不待元清晚说些什么,元仲便已经打断:“不成。”
元曦舞惊了惊,她没有想到元仲竟然这般偏心,便是连个落魄女子都不肯元清晚收入府中。莫非是怕毁了元清晚的名声?可是元清晚的名声早已经被她自己毁尽,哪里还有好的传闻评价可言?
“父亲,可这姑娘若是没了名声,岂不是再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若是能够让哥带进元府之中,一边让哥对其负了责,另一边还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元曦舞相对于之前聪明了许多,因为她懂得了如何悄无声息将火绳引向元清晚,“既然是哥不喜欢这姑娘,可毕竟这姑娘已经几乎成了哥的人,若是这般让人家回去,必定会有不好的传闻。”
姑娘听完元曦舞的话哭的更卖力了。她虽不是元曦舞派来的,也的的确确是受害者。可不过只是名如同人家的姑娘。若是依照正常的生活,她只能静静地等待父母之命,然后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依旧过着清贫的日子,生下孩子之后,以此类推。
好不容易能够有这般嫁入管家的机会,任谁也不会放弃的。
元清晚听到姑娘低声说道:“如今奴家已经是元公子的人了,若是公子嫌弃,奴家便也无颜回去见家中父母了。”她挣扎着要起身,“既然如此,不如在此一死了之,也省得叫元公子为难。”
她这样怕是想死也难吧?
元清晚抿唇不语。
那姑娘又道,“元公子莫要觉得心中不舒服。”
元曦舞似乎有些焦急,她假意扶住姑娘:“好了。我哥又没说不带你走,你不需要多想,我哥定然会喜欢你的。”
元仲忽然起身,“曦舞,切莫多管闲事。”
此话三分厌恶,七分严厉。
使得元曦舞心中很是不舒服。
良久,元曦舞才将那姑娘放下,独自起了身。她并没有胆量去与元仲现在对立面儿。
即便元仲偏心的再明显,她也不能显露出分毫的嫉妒,否则,她便会连最后的颜面也消失殆尽。
“我会找出真正的凶手的。”元清晚收敛了神色,可身上却带着一些煞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元清晚朝着元曦舞瞧去,便看到了元曦舞心虚的神色,她忍住嗓子的干痛,直接道:“曦舞,这里可不适合你一个女子待着,还是学学大姐吧,在府中老老实实带着,两耳不闻窗外事,那样也不会有什么烦琐的事情扯上你。”
她怎么能与元墨那个没有任何价值的贱人相提并论?
即使心中将元墨鄙视千万遍,元曦舞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像大姐那样文静的女子,哪里是我能比得上的。”
“也是,不算你谦虚。”
此话让元曦舞面色很是难看。
元仲清了清嗓子,他道:“好了,如此多人看着,清晚你来解释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日我出府之时,路过一个小巷。”元清晚蹙眉像是极力思考着,“闻到一阵子香气之后,便依稀看到一群蒙面黑衣之人,可是没有力气反抗,之后开始不省人事。还是父亲您叫醒了我。”
元清晚耸耸肩,“父亲还是先请人给我将身上的这毒解掉,否则其他什么事都不好解决。”
这分明是被人陷害,已经很是明显。
元仲醍醐灌顶:“快去请郎中来,先将清晚身上所中的香解了。”
郎中的速度也算不得太慢,虽然年迈,却几乎是被府中下人提溜着前来。郎中一边前行着,一边还道:“烦请慢一点儿,老夫这把身子骨可承受不住哟!”而在郎中的身后跟着一名小姑娘,一脸焦急。
元清晚心下划过一道暖流,看来红杏这丫头也晓得此事了。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红杏直接便朝着元清晚奔来,忽略了在唱的其他人。
“无碍,不过是有一些小麻烦。”
红杏委屈地撇嘴:“都怪奴婢,若是此番奴婢跟着少爷出来,也不会发生这档子事。”
“哪里是你的错,你出来的话也许更糟糕。”
在元仲的示意之下,郎中拨开了红杏,蹲下身子去给元清晚把脉。
见郎中紧锁眉头,元清晚直截了当道:“用银针法。”
郎中恍然大悟:“元少爷竟然如此懂得医术。”
只经元清晚指点,郎中便想到了医治的法子。
将银针刺入穴道之后,元清晚便开始感觉浑身正逐渐恢复着力气,最终元清晚死死握住了双拳,渐渐站起了身子:“多谢。”
元仲看到这幅情景只感觉很是自豪,他道:“清晚的医术如今已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元清晚拿过银针,也给那姑娘解了香,她道:“我必须解释一下,我们都被人陷害了,我醒来时这里已经围满了元府中人,所以我断然不会对你做什么。”元清晚丝毫不顾及地说道,“你看,我们虽然是这般一同被陷害,可那陷害之人明显是个不在行的,里衣还给我们留的整齐。”
方才在元清晚靠近为其针灸之时,那位姑娘便已经有些心动,分明是大家少爷,可非但不纨绔,还会这般医术。
“可是元公子,就算被陷害,奴家也……”
“罢了,你的名字?”
“奴家李玉。”
“李姑娘,你也该晓得,你的身份,即便是入了元府,也不会得到什么好身份,最多是个同房丫头。或许他日我遇到很多漂亮姑娘,又在一时激动的情况之下,将那些姑娘都带入府中。姨娘,正室,到时候怕是没有你的什么容身之地了。”
元清晚心中很是庆幸,幸好元曦舞不在行,若当真连她的里衣也扒了,岂非被人晓得了她是女儿身?到时候她怕不仅仅只有眼前的这些小麻烦。
“即便同房丫头,奴家也愿意。”
元清晚叹了口气,“我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但既然麻烦找上我,我也喜欢快刀斩乱麻。”
她找到一旁的外袍,发现里面的银票还在,直接掏出一张给了李玉:“有了这张银票,你们一家子都可以过上好日子,这些总比你在元府之中做我一个小小的同房丫头要好的多吧?”
“是啊,你还是莫要选择跟在少爷身边了,喜欢崇拜少爷的女子很多,他不会喜欢你。”红杏说道,“少爷真的不会喜欢你。”
面对银票与元清晚,李玉很是纠结。
现下不仅仅是荣华,她觉得元清晚在面对事情时的从容淡然,根本不是一些男子比得上的。
李玉虽然出身于平民之家,可她却是个心气儿极其高的,一般男子她如何能够瞧得上?元清晚日后定然会大有出息。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若是错过……日后怕是再也没有任何能够嫁得好男子的机会了。
“元少爷,怕是您误会了。奴家并不想要这银票,奴家只是叹息于那失去的清白,若是此番回去之后也会被人所耻笑的罢。那样未来夫婿若晓得,怕是要被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