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难打发的主儿,元清晚觉得很是头疼,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浸猪笼是针对那些不知检点的女子,你此番是被陷害的,且我们并未发生什么实际性的接触,我同样为被陷害者。”元清晚想了想,“况且,你应该不曾听说一个传闻。”
传闻?李玉蹙眉:“什么传闻?”
“都城之中近一半之人都说爷我有短袖之癖,入了元府,你便等同于守活寡,兴许日子还不如我身边的这名婢子。”
红杏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我家少爷似乎更喜欢我一些。”
断袖之癖可是极其不好的,李玉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在元清晚的手中接过了方才拒绝了的银票:“既然元少爷不喜欢女人,奴家……”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只怨奴家倒霉,今日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好了,李姑娘只若不说,我保证此事不会让旁人知晓。回去吧,剩下的我处理。”
李玉朝着元清晚欠了欠身子,便转身离去。
红杏抓住了元清晚的胳膊,眼眶子还是因为自责而通红:“少爷,要不先回府?”
“不必,这件事情必定会有破绽,我今日势必要找出其中的破绽。”
元清晚眸子中泛起了光芒,直逼元曦舞:“曦舞,你如何得知我在这里?”
元曦舞骨子里还是愚蠢的,元清晚分明听到元曦舞之前说过,是在这看到了她。
“我……”元曦舞转动着眼珠子,分明是无话可说。
“嗯?”元清晚挑眉,“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说的隐情不成?”
愈急愈说不出话,元曦舞竟然什么也说不出。
“你不是说这这里看到你兄长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么?”元仲的声音蓦然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元清晚一脸惊诧,她有些失望:“曦舞,你确定看到了我?”
“是……”
“当真奇怪,我已经昏倒了,如何会在山坡滚落呢?”
“兴许是哥你被那些陷害你的推了下来。”
“可你应该只是看到了我自己吧。”
“那可能是有人装作你的模样来迷惑我呢?”
“这样也不对吧?”元清晚微微抬起了下巴,“先不说他们如何会发现你也在这个地方,便说他们也不傻,不可能会因为单纯想陷害我,便故意从山坡之上滚落。”
元曦舞这次当真是无言以对。
家丑不可外扬,元清晚看元仲的神色,晓得元仲大抵已经开始怀疑到元曦舞。
“罢了,此事回府再说吧。”
如此懂事的元清晚让元仲很是舒心。
元仲最终开口:“好,就依照清晚说的做吧。”
元仲来时便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回去之时与元清晚同坐了一辆马车。
此处离元府并不远,元清晚伤了马车,便听元仲开口:“清晚,你受委屈了。”
元清晚摇头:“算不得委屈,原本便是我该受的,这是躲不过的,父亲不必觉得对不起我。”
由于不想再同元仲继续说下去,元清晚索性直接倚在马车后面,闭上了双眸:“我歇息下。”
“莫睡了,这马车上很是颠簸,你休息不好的。”元仲拍了拍元清晚的肩膀,“你应该晓得是何人陷害你了吧?”
“父亲心中应该也是清楚的。”元清低声道,“既然如此,如何处置是父亲的事,我无权干涉。”
她的确没有任何权利去干涉这种事情,说白了只有元仲才有资格去惩罚元曦舞。
“为父会给你一个说法的。”元仲道:“此事既然是曦舞所为,你会收到她的道歉。”
元清晚摆手:“罢了。”她忽然坐直了身子,“父亲,我一向不怎么喜欢麻烦事,只若曦舞日后不会再主动来找我的不是,我也不会抓住此事不放。”
元仲松了口气,她如今已经充分地晓得了元清晚的厉害,若是他将这个女儿得罪,日后怕是没有什么好结果。
“她日后没有机会再去找你麻烦。”元仲眸子里挂上了戾气,“虽然你和她同为为父的孩子,可惜她与你简直是无法想比。你终究是你母亲所出,为父自然是更在意你一些的。”
元仲如今在讨好元清晚,因为他已经能够感觉得出,元清晚日后的前途定然是一片光明,若是元清晚能够抓住任何的一个王爷,成为一国之母。
他们元家便可以光辉至顶峰。
“清晚,你总归这般男儿身份也不太合乎情理,找个机会恢复女儿身吧?”
元清晚心下嘲讽,面上却不露声色,“父亲为何这般说,如今我年纪尚小,不需要如此快的昭告天下我是女子。”
“你可有心仪之人?如今你已经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了。”
一张宛如雕刻般完美无瑕地脸出现在元清晚的脑海之中,使得元清晚抿唇。
“没有。”良久,元清晚方才说道。
“可为父之前看你对霖王很是感兴趣,他若是晓得了你的真实性别,定然会喜欢上你。”
“霖王啊……”元清晚的声音充满了魅惑,“我讨厌他那种人,不过我看曦舞很是喜欢,父亲何不帮帮曦舞,达成曦舞的一桩心愿。”
“曦舞她如今已经没有任何能够吸引霖王的能力了。”
元仲一直都在犹豫,皇位之争,他究竟要站在哪边。
“那你觉得陌王如何?”元仲很是失望,元清晚对夙子霖没有任何意思,所以他话音一转,又说起了夙北陌。
元清晚一怔,夙北陌么……
她当真是没有办法去形容对于夙北陌的感觉,可即便当真有什么感觉,她也断然不会告知元仲。
元清晚又摇了摇头:“我只是将陌王当做知己,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父亲莫要执着于这些事情了。”
元清晚闭眸,“若是缘分到了自然躲也躲不掉,何况……”她勾唇一笑:“强扭的瓜不甜。”
元仲更加焦急,依照他的观察,若是晓得了元清晚是女儿身,无论是夙子霖还是夙北陌定然都会对元清晚极其感兴趣的。
只要元清晚有想法,便一定可以成为一国之母,可是元清晚明显没有这个想法。
“都城之中的贵族都不过如此,只有二位王爷是最能成大器的。”元仲踌躇着开口,他不知这样说会不会让元清晚生气,所以字字句句都带着试探。
“是啊。”出乎意料地,元清晚先是叹了口气,随后便开始觉得元仲至始至终都是想要她嫁给有权势之人,“父亲,我累了,有什么话日后再说吧。”
“你以为我是因为满足自己的私欲才让你去选择陌王或者霖王的?”
元清晚慵懒地撇了元仲一眼,很想说一句,不是么,可话到嘴边,她硬生生改变了话语:“不是,只是我暂时没有那个想法,父亲还是尊重我的想法吧。”
元仲也叹了口气,他摇头:“明明陌王与霖王对你都很是特别,他们定然都是介意你的男儿身……”
后面的话元清晚没有听到,因为太累,她直接沉沉睡去。
到了元府门前,元仲叫醒了元清晚:“清晚,该起来了。”
元清晚动了动身子,睁开了惺忪的双眸,随后跳下了马车。
“我先去看看金氏。”
金红玉如今被元仲关了起来,毕竟是晓得悔改了,元清晚觉得关于元曦舞的事还是告知金红玉好一些。
“你去她那里作甚?”元仲不解,“现在如此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父亲既然已经晓得是谁了,便自己解决吧。您的决定我没有异议。”
元清晚朝着府内走去。
她的背景将将消失在元仲得视线之后,元曦舞的马车便停下。
在马车中踌躇了许久,元曦舞才小心翼翼地下来,她看到元仲便道:“父亲。”
怎料,元仲却是冷哼一声,“你怎的如此歹毒?那样陷害你的亲哥哥。”
“父亲,我不是……”
“好了,此事多说无益,你不要再多说,过会儿去正堂吧。”
……
一片黑暗之中不时传来铁链划动地面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女子的笑声。
元清晚端着烛台不断地朝里行走,走到尽头之时,她慢慢推开了门。
伴随着吱呀一声,难听的声音声音入耳,元清晚蹙眉。
“你来了?”
元清晚点头:“虽然你已经晓得赎罪了,可你知晓你女儿来在不断地出坏心思。”元清晚靠近被铁链拴住了胳膊的人,“金氏,作恶多端,如今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落得好下场。”
元仲虽然没有将金红玉处死,但却将金红玉关进了元府的地道之中,终不见天日。
“我求你,救救她吧。”金氏在听到元曦舞时,脸上被惧怕填满,“她不能继续下去了。”
“抱歉。”元清晚摇头,“我帮不了你。”
她的确有心无力。
无论她说什么,对于元曦舞来说都只能拉多元曦舞对她的敌视。
“她已经黑心黑到了骨子里,成日里想着如何算计我。我说的话,你觉得她会听?”
“她不能被毁。”金氏情绪激动,“我求求你,我怎样都好,你救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