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元曦舞咬唇死死地抓着衣袖:“女儿认为应该将府中都搜一遍。”
“不成。”元仲想也不想便拒绝:“不过是一支玉簪,你为了支玉簪便将整个元府都搞得天翻地覆,乌烟瘴气,不行。”
元曦舞与杨珍珠对视一眼,杨珍珠心中暗骂元曦舞废物,嘴上却笑呵呵道:“老爷,其实我觉得二小姐说的很对,是应该将府中都搜一通。”
元仲撇了杨珍珠一眼,他一甩衣袖,冷哼:“你怎么也跟着胡闹?这个想法简直荒唐。一支玉簪,指不定是掉在了哪里,却要大费周章地在府中寻找。”
“不可能,我一直都很珍惜,方才盒子里,今日打开盒子,原本想要用那支簪子,可盒子是空的。”元曦舞跺脚:“父亲,我真的很是喜欢那支簪子,若是找不到,我真的……”她依照杨珍珠的话,想要装哭,可是对上元仲,才发现她根本装不出来。
因为她没有那个胆量。
“老爷,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一个簪子丢掉的问题。此事可大可小,倘若不调查,岂不是让丢了簪子的人更加得意?”
元曦舞这才点头:“对对对,父亲,不能让偷东西的小人更加威风啊。”
元仲眯眸,他终于点了头:“既然如此,你们便查吧,记住,莫要将府中搞得乌烟瘴气。”
元曦舞简直高兴的要跳起来:“太好了。”
“莫要去你哥院子里打扰他了。”元仲顿了下,还是将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元清晚已经和当初不一样,性情的喜怒哀乐根本便捉摸不透,若是此番将她得罪,怕是她会生气。
“父亲!”元曦舞转过身,笑容逐渐消失,此番她便是为了诬陷元清晚才这样做的,可是元仲却不让她去查元清晚的院子,那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凭什么?即便您信得过哥哥的品行,可府中其他人都要接受被调查的命运,为何哥哥不能接受?何况即便哥哥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谁又能保证她院子的其他人不会做呢?”
此话意有所指,元清晚院子中没有几个下人,只有红杏一直陪着她。
“她院子里的红杏不会做那样的事。”元仲沉吟一会儿,他想要红杏跟在元清晚身边的种种,认为元清晚也是一个眼光好之人,根本不能找一个对她没有帮助的人,反而去做一个偷鸡摸狗之事的。
但是……为了公平:“好罢,不过记得,莫要打扰到你哥哥歇息。他这几日有些疲惫,为父看着也是极其心疼的。”
元曦舞愈发的恼怒,她委实不曾想到元仲竟然偏心到这种地步,竟然事事都是想的元清晚。
她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垂头:“那是自然,女儿只是想要找回簪子罢了。而且女儿也相信哥哥与她院子里的红杏。但是为了公平。”
元仲似乎清烦了,他抬了抬手,元曦舞便与杨珍珠一同退下。
二人在走出元仲房间的那一刻才对望一眼,元曦舞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将院中的下人都派去寻找簪子,为了更像真的,她先是将她院中下人的房间都搜了一遍,随后才去搜索他人院子。杨珍珠自然也愿意让元曦舞搜。
等到她们二人那里都搜完一遍,才去了元墨那里。元墨显然对这些突如其来之人感到不悦,她站在院子口,蹙眉道:“这是打算做甚么?”
元曦舞微微抬起下巴:“大姐,我的簪子丢了,不知是被什么人偷去了。我已经汇报给父亲,父亲同意我来搜查。虽然我信得过大姐你,可我信不过你的下人啊。”
元墨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元曦舞演戏,她几乎是可以断定,元曦舞此番是想要嫁祸给旁人。
至于她想要嫁祸给谁……只要不是她,便是百利而无一害。
“尽管搜。”元墨让开:“只是……若是在我这里搜不出,二妹,你可如何呢?毕竟我的损失也是无人可以赔偿的。”
“父亲说的,可以搜。大姐你可莫要将此事记恨在心中啊,我真的只是想要寻回我的簪子,没有其他意思的。”
元墨点头:“晓得,可若是没有找到,我还是觉得我吃亏了一些,总该有补偿吧?”
她当初因为庶出身份,对元曦舞唯唯诺诺,元曦舞也因为身份的原因看不起她,让她做过很多丢颜面之事,如今她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人,所以也不会再忍当初的那事。
“我若是搜不到……”
“赔礼道歉,如何?”元墨一笑:“做错了事,还赔礼道歉的,毕竟差点冤枉了无辜之人。曦舞,你应该是不晓得,倘若冤枉了旁人,或者利用了旁人,那这些对于那人来说可都是极大的打击了。”
元曦舞踌躇:“行。”
这次赔礼道歉该是真的了,因为在元墨那里根本不会搜出她的簪子。元曦舞握拳,这次她栽赃的是元清晚,否则她一定要让元墨好看。幸好日后还有机会。
她只能这样安慰着她自己。将如今的耻辱都吞渣肚子里去。
将元墨的房间与其下人的房间还有院子都搜索一遍,元曦舞方才道:“看来的确不在大姐这里。其实,也说不上是不是冤枉,只是觉得为了公平,总不能将谁那里给略过去。”
“这些都不重要。”元墨一笑:“这些事情都情有可原,可以原谅,我只想要道歉。”
元曦舞咬牙切齿,但她答应了的事,又不能撇下不做,只能垂头:“抱歉。”
“抱歉一词没诚意。”
“对不起。”
“无碍。”元墨转身离开。留下元曦舞站在那里,很是尴尬。但那不过是片刻,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带着一众人闯入了元清晚那里:“哥,哥。”
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元仲说过,不能打扰到元清晚。
她唤了这么多声,元清晚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她的贴身婢子红杏匆匆跑了出来。
“二小姐,找大少爷是有什么事吗?”红杏观察着元曦舞身后的人,有些胆怯。
她垂头,却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幸好她家少爷有先见之明,将那支用来栽赃的簪子扔掉了,否则这次怕真的逃不出了。
“我的簪子丢了,父亲派我来寻找,大哥的院子同样需要搜查。”
红杏怒道:“我家少爷是怎样的人,难道你们还不晓得,她向来最看不起那些偷鸡摸狗之事,所以她自己又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
红杏是按照元清晚的话来说的。
“没办法。”元曦舞也烦躁道:“这簪子对我很重要,我也请示过父亲,他愿意让我搜查。”
她见元清晚没有出来,便安心了许多,因为她晓得元清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由她欺负也不敢反击的元清晚了,而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可以不动声色地将她所做之事都给解决之人。
“搜!”元曦舞一声令下,她身后的人便都涌动着朝着元清晚的房间而去,红杏拦住:“不成,少爷的房间如何能随意进入呢?”
“你们少爷晓得也不会怪我,她应该可以理解我迫切地想要找回我那簪子的想法。”
元清晚的门被推开,元曦舞看到秋千,她脸上一喜,惊喜地坐了上去:“很少来哥哥的院子,没想到他居然喜欢荡秋千。”
元曦舞坐在上面荡着,呵呵笑着,只是配上她如今那张不怎么美貌的面容显得有些突兀。
这些话,红杏自然是不敢说的,因为她清楚,若是说了这些话,便是元清晚也保不住她。
元清晚正躺在塌上装睡,接下来她便听到了人进了房间的声音,她双眸惺忪地坐起身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她怒,看着那些人翻箱倒柜,将她的房间搞得乌烟瘴气。
“少爷,对不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我们必须要这样,否则二小姐是不会轻易地原谅我们的。”
“怎么回事?”元清晚下了床榻,她依旧蹙眉,明显已经有些不悦了。
“二小姐说了,她的簪子丢失,这府上已经搜了一通,只有您这里了。”
元清晚冷笑:“你们这话中意思便是说是我的原因,因为只有我这里还没有搜查,所以簪子很有可能会在我这里?”
元清晚这话中的语气让那些下人都有些胆寒,他们个个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垂下脑袋:“少爷,不是这个意思……”
元清晚推门走了出去:“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有人怀疑,那只管搜。”
她出去之后便看到了元曦舞正坐在秋千之上,元清晚有些让元曦舞着急一些,她喊道:“曦舞,下来。”
她走过去,“快下来。”
元曦舞哪里肯听,继续荡着:“我回去一定也要在院子里弄这样一个秋千,委实太好玩了。”
这秋千当然好玩。
但此时可不结实啊。
元清晚眯眸,她说过她是睚眦必报之人,既然元曦舞此番设计她,她必须要讨回一些利息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