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有了这枚令陶怀玉为之动容的青玉,再提出一些条件便容易的多了。
陶怀玉眯眸,见元清晚一脸坦然,根本不像有什么目的的样子,他便放心了:“既然元公子都向我说起这件事,我自然也不会不帮。”
他道:“说罢,只要不是令我左右为难之事,我自然会愿意相帮。”
元清晚柔和一笑:“我想要元府。”
“元府?”陶怀玉蹙眉:“若是我没有想错,元府迟早都会是你的,何必如此着急得到呢?”
元清晚叹息:“原本是这样,可是后来我不是又多了个二弟么?本来我可以等,因为我有的是时间。可如今即便是等,我也有可能等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是?”
“元公子说的很是有理,只是不知元公子打算让我如何帮助你呢?”
“咱们先做个拜把子兄弟。”元清晚喝了口酒:“我虽暂时没有什么计划,但是想必陶大人也该清楚,到时候我掌管了元府,便不会再有什么能够阻止陶大人的人了。”
没有人会怀疑权势对于人的诱-惑。显然,陶怀玉相信了元清晚的话,他将酒杯执起:“好,就依元公子所说,先干为敬。”
元清晚也附和地喝了一杯。
此时二人才算是达成了共识。元清晚有些兴奋:“我真是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可以同陶大人这样优秀之人做如此好的朋友。”
陶怀玉一笑:“我也没有想到会有元公子这样优秀之人想着主动与我合作。”
元清晚的事情都城之中早已经传遍,提起她,那可当真是一个传奇。
当初身为一个男子苦苦追求夙子霖爱而不得,如今依旧身为男子,却被诸多有头有脸地人物看中,甚至将她当做了知己好友。
“元公子可是个神奇之人,或许你自己还不晓得。可是无论是朝廷还是民坊之中,都弥漫着关于你的传闻。”
元清晚又将话不动声色地抛给了陶怀玉:“陶大人也一样啊,与霖王那般亲近,当初我想要追求霖王之时,陶大人心中怕是也不舒服吧?”
这话都只是玩笑话,所以二人谁也没有因为这所谓的玩笑话而生气。
吃饱喝足之后,陶怀玉召来小二,准备了香与碗,随后他关上了房门,在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既然方才元公子说了要同我拜把子才能彼此相信,那总该满足了元公子的愿望。”
元清晚干笑,其实她还真不想与陶怀玉拜把子,方才她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谁晓得这陶怀玉竟然偏生当成了真的。
“好,既然陶大人如此诚心诚意,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二人将香点上,一同跪下。陶怀玉先是将刀刃在帕子上擦拭干净,随后在手心快速割下,血顺着手心滴落到了碗中,在水中浸泡着,随后他将匕首擦干净,递给了元清晚。
元清晚晓得她在旁人眼中只是一个纨绔子弟,若是此刻表现得太过淡定,不符合她的设定,于是她故意颤抖着手接过匕首:“要不还是算了吧,毕竟我是相信陶大人的,从现在起,我便将你当做我的大哥了。陶大人。”她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匕首。
陶怀玉忍不住笑了起来:“清晚弟,你胆子,忒小。”
元清晚闭眼,将匕首朝着左手手心割去,却在快到触到皮肤之时又收回来。
“算了,陶大哥,要不你来帮我吧。”她拿着匕首左看右看:“这,这,我委实不知如何下手啊。”
“好。”
陶怀玉接过了匕首,他出手的确是快,在元清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在她的掌心之上留下了一道伤口,血同样滴在了碗中,元清晚大叫一声,甩着她的手:“疼,疼,好疼。”
在此期间,陶怀玉已经道:“苍天在上,黄土在下。今日我陶怀玉甘愿与元清晚结拜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元清晚重复了一段这话,只不过她在心中却已经否定了很多次。陶怀玉比她大了快十岁,若是同陶怀玉一起死,怎么算都是吃亏了些的。
她可不愿意。
“好了。”陶怀玉喝了口混杂了二人鲜血的水,元清晚接过也蹙眉喝了一口。结拜仪式这便算是结束了。
“陶兄。”
“清晚弟。”
元清晚一笑:“等我有了好计策,第一个便通知陶兄,毕竟我可是想要尽快地将元府收下的。”
她装的越是迫切,便越是容易让陶怀玉相信。她相信,陶怀玉对她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的怀疑了。
元清晚坐下:“来来来,陶兄,继续喝。”
二人又饮酒一番,元清晚趁机询问:“上次宴会,陶兄可是当真看上我那妹妹了?”
陶怀玉摇头:“怎会,令妹之前我见过一次,那张脸没有毁掉之前。我认为她是个美人儿,可惜的是那张脸毁了,再加上那性子根本便是太无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
元清晚一笑:“陶兄当着我的面儿如此说我妹妹,当真好么?”
陶怀玉也不拘谨:“清晚弟莫非会怪我不成?”
“自然不会。”
二人相视一笑,元清晚心中却冷笑不断,她想不到陶怀玉对元曦舞有什么目的。
“陶瓷杯为何愿意对我妹妹那般好?”
陶怀玉耸肩:“只是觉得接近令尊的法子便是那样了。令姐又似乎是个不好相与的,只能从令妹下手。”
这一点,陶怀玉倒很会选择。
元墨与元曦舞之间,确然是元曦舞比较容易被诱-惑。
“陶兄果真聪明。”
二人再饮一杯。陶怀玉才忽然想到什么一般:“今日我看到你带了婢子前来。”
“是,这不是看到了你么?所以我便打发她去厢房之中吃糕点了。”元清晚站起身:“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府了,倘若回去晚,怕是免不了一阵挨骂。”
他得装作被逼无奈的模样,只有不想受管束之人才会更想着挣脱这牢笼。
“元弟,当真是苦了你了。日后定然会帮你夺下元府。”
元清晚朝着陶怀玉抱拳:“如此,还要多多感谢陶兄。”
她转身离开,陶怀玉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红杏千等万等,终于等到了元清晚回来,她当即迎接上去,拉起元清晚的手:“少爷,吃糕点。”
那些糕点红杏并没有碰多少,还是给她留着的。
元清晚一时感动,便坐下同红杏一起吃了些糕点才离开。
回到府中,元清晚先是将与陶怀玉之间发生的种种告知元仲,当然她还是有所保留。毕竟元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心知肚明。她断然不会允许元仲太过膨胀,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清晚,你当真是为父的福星,将为父多年都未曾完成的执念完成了。”
元清晚不理会,良久她才再次开口:“父亲,我回去了,吃饱喝足之后,便容易犯困。我得回去休息下。”
元仲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快去吧,你也委实是辛苦了。”
元清晚将要踏出房门之时,元仲叫住了她:“清晚,你母亲的那块青玉……”
“不必担心,既然是我母亲的东西,我自然不会允许它真正落到旁人手中。父亲只消得看着,总有一日,我会拿回来。”
这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可元仲却还是很担心的模样。可即便元仲再担心,她同样也不会相信元仲会是因为原主的母亲而担心,只是因为他的私心,他想要那块青玉而已。
她得先养精蓄锐,因为不晓得什么时候元曦舞与杨珍珠二人便会开始找麻烦了。
她原本便晓得会很快,却没有想到竟来的如此之快。她不过将将回到了房间,便见红杏匆匆跑来:“少爷,您果然料事如神。她们的确已经开始找簪子了。”
元清晚点头,她躺在床榻上:“先不必管,该做什么做什么。”
她认为元曦舞会由红杏入手。
所以她叫住了红杏:“等等,回来坐在这里。”
红杏不解地看了元清晚一眼,却很是乖巧地坐到元清晚的床榻一旁:“少爷,今日终于想通,让红杏时刻陪在您身边了。”
她可不是这个想法。
元清晚无奈地揉了揉额头,但她又不能反驳:“是,你说的很对。”
正堂之中,元曦舞哭哭啼啼,她用帕子擦拭着眼泪,对元仲哭诉:“父亲,那可是我最珍贵的一个簪子。我若是找不到便是连用膳都难,睡觉也难。”
元仲蹙眉:“什么簪子,再吩咐人去买一支便是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说来。元仲今日的心情好,所以他才没有对着元曦舞发怒,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任由元曦舞胡来。
“父亲,那个簪子是母亲当时让人给我打造的,只有那一支。我一定要找到。”元曦舞见元仲不动容,她索性直接跪在地上:“父亲,您一定要帮助女儿找到啊。”
“你想如何?”元仲有些烦躁:“说罢,只要不过分,为父便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