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晚朝着元仲伸出了手:“即便这次我用了这块青玉,我将来也定然会再将它拿回来。”
她垂头,那块青玉正挂在元仲的腰间。元清晚觉得扎眼的很,元仲根本配不上这玉佩。
记忆当中原主的母亲是一个温柔如水一般的女子,简直是个佳人。
元仲配不上这块青玉,同样的,他亦是配不上原主的母亲。
元仲叹了口气:“你果真还是怨恨为父的,为父也后悔啊。”
“过去的事情父亲便不要总提了,还不如让它快些过去的好。”
元清晚依旧垂头看着元仲腰间的玉佩:“父亲还是快些将青玉给我,那件事情,我要尽快去做。若是陶怀玉收藏到了更有价值的玉佩,他便不会再稀罕这枚了。”
其实,陶怀玉想要得到比眼前这块玉成色还要好的,的确是有些难度的。
在元清晚的催促之下,元仲终究是不舍地将玉摘下,递到元清晚的手中,他拍了拍元清晚的手背:“清晚,千万不要像为父一般,辜负了你的母亲。”
元仲是在说这块玉。
元清晚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她当然不会辜负原主的母亲。当然,也可以说做是她的母亲。
“父亲只管放心,我断然会将青玉再夺回来。不会像您一样,让母亲那般伤心。”
她转身离开,她不是故意要与元仲顶嘴,而是有的时候,那股子恨意上了头,她亦是克制不住。
想到那般优秀的女子一日日期待着元仲的眼神,元清晚只觉得胸口很是堵的慌,那种心疼感是说不出来的。
青玉被她放在手中轻轻摩挲着,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青玉之上的温润。
“我先回房了,午时过后我会去酒楼之中。”
纸条上也写了,陶怀玉每日下午都会去酒楼之中。之前不曾遇到是因为陶怀玉也会开厢房。
“好,辛苦你了,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即便是不能接近陶怀玉,发现不对,便回府吧。”
“晓得。”
用过午膳之后,元清晚便匆匆地离开了府,这次她却是带了红杏,因为她委实抵不过红杏的苦苦哀求以及装可怜。
她更是明白红杏这样做的目的都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全。
但同样的是,她不愿意带红杏前去的原因却也是因为她担心红杏会出什么问题,到时候她若是无能为力将红杏救下,让她陷入众矢之的,她同样会后悔一辈子。
上了马车之后,红杏才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她兴奋地抱住元清晚的胳膊:“少爷太好了,您终于肯带红杏出来了,您可是不晓得,这些时日,红杏待在府上没有您究竟过得有多么的无聊。”
“晓得了,日后若无重要之事,我会带你出来的。”
红杏笑容更甚,她想到什么一般,递给了元清晚一支簪子:“这簪子红杏不知是谁放在咱们院子里的,便在秋千之下,红杏很少看到这么精致的簪子,想着公子戴着应该正合适。便拾了来给公子。”
元清晚在袖中掏出帕子将簪子接过,她仔细研究着,嘴上却还不忘叮嘱着红杏:“这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不是阴谋便是阳谋。”
玉簪之上并没有什么毒药之类的,她相信这玉簪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她的院子中,平日里她的院子中也极少有人会光顾。
“红杏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红杏想着这么好看的簪子,若是丢掉很可惜,兴许是那些将少爷您当做是知己好友的人悄悄送来的也说不定呢。”
“不怨你。”说来红杏也只是一个小女子,她哪里会想到这么多事。她觉得这簪子好看,自然会捡起来:“只是记住。日后不得嗟来之食。”
脑海之中闪过了一道影像,元清晚忽然觉得这簪子很是眼熟。
“这支簪子应该是元曦舞的。”这支簪子猛然一看是男款,可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其实是一款女子佩戴的。
只不过是简洁了一些。
“她平日里珍贵的很,唯一一次带的时候便是上次参加宴会之时佩戴过。”
“那怎么办?她为何要将这簪子故意扔在少爷您的院子中。”
“若无意外,回去之后便能看到她满世界的寻找这簪子。”
红杏有些焦急,她颤抖着手:“对不住少爷,红杏不该一时图好看,便将这簪子捡起来的。”
元清晚蹙眉,阴沉着脸:“即便你不捡,麻烦同样会找上来。她既然决定要用这么卑劣的方法冤枉我,便定然是做足了准备的。”
“那,那现下怎么办?”
“扔掉。”元清晚将簪子包在帕子里,隔着马车的窗子扔了出去,但被她甩出去的只有簪子,帕子依旧在她的手中。
眼睁睁地看着那枚簪子落到草丛之中,元清晚才安心。
这怕是元曦舞与杨珍珠商量着对付她的法子了。
只是她不清楚,为何这二人要将簪子扔在她院子里的秋千之下,若是直接藏入她的房间之中不是更合适?
“可是……”
红杏还是很机灵的,她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正打算询问,元清晚便给了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应该是她们不容易放进去,二来,若是放在房间里很容易便会凸显出栽赃陷害的模样。她们是想陷害我,可不想将她们自己也给拉进去。院子里的秋千之下,会让人想到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
后面的话,元清晚自然便不会再说,所谓点到为止,剩下的她只需要交给红杏自己去意会便是。
这般法子必然不会是元曦舞想出来的,只可能是杨珍珠。在元府这么多年,最终笑到了最后,她不是简单的人。
元清晚道:“簪子之事不必管,我既然已经丢掉了,她们即便是冤枉陷害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的。”
“也是,幸好少爷您聪明。”
红杏又开始吹捧着元清晚,她在说起元清晚的时候,一双眸子几乎都是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亮的。
“就你嘴甜。”
元清晚收敛了目光,正思虑之间,马车已经停下,马夫喊道:“少爷,到了。”
红杏先是蹦蹦跳跳地下了马车,随后才将元清晚扶了下来。
“少爷,要不再从酒楼之中定些点心吧,红杏见您用膳之时并没有吃多少。”
红杏哪里是想劝她多吃些糕点,分明是她自己有这个想法,但是她却不曾戳破,只是笑道:“好,过会儿我点了点心,你自己待在厢房之中吃,我离开之时会叫你。”
听完这话,红杏便不情愿地搂住元清晚的胳膊:“少爷,莫非您要将红杏丢在那里不成?”
“离开的时候会带你。”
元清晚先迈入酒楼,小二却换了人,元清晚微微诧异,她询问新开的小二哥:“之前的小二哥不在了么?”
“哦。”新小二反应过来:“大家都在找他,他是因为做事没做好被掌柜的赶走了。”
之前的小二的确是不靠谱了些,但他却有趣啊。
元清晚自然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她一笑:“原来如此,给我一间二楼的厢房,再来三盘上好的糕点。还有一壶茶水……”
身后一道期待的声音传来:“元公子,真巧。”
元清晚转身看着面前的人,露出了一抹笑容,是她今日要等待的人:“是啊,好巧。陶大人。”
恰好的时间,依照玄烨给她的那张纸,便等到了今日她要等之人,之前一直未曾见过面前的陶怀玉,如今却见到了。由此可见,玄烨的确是有能力之人。
元清晚吩咐小二将红杏带入二楼的厢房,随后她与陶怀玉交流道:“陶大人,不知是否可以与我共同饮一壶?”
陶怀玉盯着元清晚看了良久,他忽然一笑:“自然是好的。”
他将元清晚请入了另外一个厢房,叫了两壶好酒。
将将坐下之后,元清晚便开门见山:“陶大人与我父亲有过节?”
陶怀玉斟酒的手顿在了半空之中,良久他才回过神:“元公子何出此言呢?”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的。”
“实不相瞒,的确与令尊有些过节,只不过是令尊误会了我罢了,那些往事不提也罢。”
元清晚不发目的便不罢休,她追问:“陶大人认为当真只是误会?”
“当然。”陶怀玉的笑有些挂不住:“元公子若是找我只是为了追溯往事便不必再提了,因为那些事情,你即便晓得也不能改变什么,事情都已经成为定局。”
“我可没有那么无聊,与大人交谈是因为这事。”她觉得时候正合适,便将青玉拿了出来:“不知陶大人可识得此物?”
陶怀玉见到这块青玉之时,果然双眸放光,他伸手接了过去,随后惊喜道:“这青玉……”
“我有一事想要与陶大人交谈,只要此事陶大人帮助我完成,不仅这青玉会成为陶大人的,而且我能保证咱们是双利,到时候咱们都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