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夙子霖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因为想要在夙北陌的手中抢过慕容卿,仅此而已。
元清晚能看出来的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慕容卿自然也看出来了,她以委婉地语气说道:“十分感激霖王对与我的欣赏,只是能够听得出,霖王也只不过是欣赏我的样貌。可说句实话,若是元公子是女子,我的样貌与她是没有可比性的。”
“哪里,我这毕竟是男子,即便是生得好看一些,却还是比不得郡主的。”
倒是没有想到原主的相貌当真如此受欢迎,简直男女通吃。
“哦?原来郡主对元公子感兴趣?”
慕容卿垂头:“说什么感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元公子比我以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更有趣一些。”
“有趣通常是喜欢上的前提。”
这一刻,元清晚讨厌死了夙子霖。
夙子霖竟然时时刻刻都想着帮她招来桃花。
明明是他想要摘慕容卿这朵灿烂之花,却偏生要在此之前先塞给她。
元清晚抿唇,良久她转移了话题:“陌王,上次我的马是你准备的,只是不知经历了什么,那马定然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夙北陌点头:“嗯,阿晚说的有道理,那匹马我派人检查了多次,除非是后来被动了手脚。”
所有同她有仇的人都有可能是动手脚之人,毕竟个个都是阴险的很。想要在这里很好的生存下去,便是谁都要防着。毕竟是一个连亲人都能反目成仇的时代。
“当初骑射场只不过去了那些人,多数公子少爷王孙贵胄我都不认识不熟悉,自然也不会得罪他们。所以此番很有可能是所认识熟悉之人所做。”
而她认识的很多人都与她有仇。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当时在骑射场上的人,反而是有人私底下捣鬼。
元清晚将目光朝向了夙子霖:“霖王,我同陌王那日去的晚,你去的应是比我们早的多。可有看到谁接近了那匹马?”
夙子霖倒当真是听了元清晚的话,他蹙眉沉思了一阵,随后摇头:“未曾。”
元清晚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他挑眉:“元公子这样看着本王作甚?莫非是在怀疑本王不成?”
“不敢不敢。”元清晚摆手干笑着:“没想到霖王竟然如此想你自己,这样想想,倒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将手中的酒水喝下,良久元清晚道:“好了,我该走了,你们继续。”
夙北陌站起身:“阿晚,我送你罢。”
元清晚摆手:“不必,你更该去陪着慕容郡主。”她看了看夙子霖,觉得本来郎才女貌的一对,夙子霖坐在那里便是极其碍眼了,元清晚便又折过去将夙子拉起来:“霖王,今日是陌王待郡主来此的,你在这里坐着不太好,看来你应该同我一起离开才是。”
“本王为何要听你的?”
元清晚继续拉他:“快走吧。”
她既然与夙北陌之间的关系如此之好,自然是不能让夙子霖在慕容卿那里占到便宜的。
“不走。”
夙子霖经过元清晚的一番拉扯,他非但不肯走,反而重新坐了回去。
夙北陌看不下去,他站起身:“阿晚,我陪你……”
“不必,你该留下陪郡主。”
慕容卿是个不错的女子,夙北陌若当真同她在一起也是不错的。今日在此的若是旁人,她势必不会允许,可偏生是她所欣赏的慕容卿。
元清晚转身,她自己离开。
还没入元府,便听到了痛哭之声,一阵高过一阵,直冲云霄。
元清晚跑过去,撞上了有些焦急的红杏。
“出什么事了?这府上怎的如此热闹?”
红杏喘息着,终于将话说的完整:“府上死人了。”
死人了?元清晚拍了拍红杏的胳膊:“先别急,是谁?”
“还不晓得,不过红杏听说似乎是赵姨娘。”
赵淑玉。
不应该啊,金红玉如今被关起来,不可能是她下手。元曦舞近日应该不会轻举妄动,而元墨身为赵淑玉的亲生女儿,更是不可能。
唯独有杨珍珠,可她将将被打了板子,应也不会还挖空了心思对付赵淑玉的。
“少爷,您怎么了?在想什么?”红杏拽了拽元清晚的衣袖:“要不然咱们去看看罢。”
她缩了缩脖子,似乎对于这件事秉持着害怕的态度。
“走。”
赵淑玉确然死了,元墨跪在她的床榻前,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只是泪水在她的眼眶子里打转。
元清晚清楚地看到元墨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虽然她不会将这些恨意表现出来。但她也定然是将这些记在心里了。
元墨不简单,比元曦舞那种胸大无脑的女子难对付的多。
“怎么回事啊。”元清晚擦着不存在的泪水:“不久还见到了赵姨娘,怎的就……”
左右赵淑玉作为府上的姨娘,元清晚还是要装装样子的。赵淑玉与她虽没有什么交集,但同样也没有什么仇恨。
赵淑玉是个胆子小的人,在府中一向都不敢太过张扬,怕引来杀身之祸。
“你装什么?”
良久。元清晚听到了这种冷淡之话,她瞧向元墨,只见元墨依旧是跪在赵淑玉床榻之前,眼中的泪水还未曾擦干,她甚至连脑袋都不曾转过来看元清晚一眼,只是那样背对着元清晚说道。
“什么意思?”元清晚装作一脸不解:“阿姐,你说这话我便不喜欢了,你为什么说我装?姨娘她如此走了,我莫非都不能难受?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却也是我的姨娘。”
“她这样,难道不是你害得么?”元墨终究沉不住气,她倏地站起身,指着元清晚冷声道:“除了你,我想不到还会有谁如此阴险的想要害她。”
元清晚冷笑:“口说无凭,你无凭无据又凭什么断定是我?我还说是你自己看赵姨娘不顺眼,所以亲手害死了她呢。”
看元墨气的想来揍她的表情,元清晚心中冷笑更甚,这么快便要沉不住气了?方才还是高看她了。
“我母亲定然是你这个……”
大抵是要骂难听的话,元仲却在此刻匆匆跑来,他道:“行了,墨儿。清晚多日不在府中,赵姨娘的事与她不可能有关。还是调查下吧。”
元墨气愤地转过身去:“父亲,这府上除了她有动手的动机,墨儿再想不到他人。”
确实,如今看起来的确只有她有动机,因为她是元府的嫡子,又只有她如今有空闲到去做害人之事。
这般一想,元清晚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她的确是委屈啊。
“清晚不会做这种事,为父相信她。”
元清晚再次朝着已经死去却还在塌上的赵淑玉行了一礼,转身对元仲道:“父亲,清者自清。您不必这般为我辩解,省的旁人便要以为是我故意让您来帮我辩解的,这样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她决然地离开,元仲无奈的跺脚,他道:“元墨,事情没有证据之前,你不该如此指绝清晚。”
他眯眸,根据他对元清晚的了解,元清晚根本便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是她做的,他也不允许她受到什么伤害。
那样,他的前途岂不是要毁于一旦了?
元仲这般话语许是伤到了元墨的心,“父亲,母亲在您身边呆了二十多年,您便没有一丝难过么?她日日夜夜想的都是您,您却几乎未曾去过她的院子,她该多失望。”
赵淑玉死后被传来太医检查过了,是中毒而亡。
她的贴身婢子都已经被问过话了,根本什么都不晓得,即便严刑拷打也是不晓得。
说明下毒之人不是与那贴身婢女串通好的,而是通过另外一种不为人知的方法。
“父亲,一日找不到凶手,母亲便不能下葬,她这样会死不瞑目的。”元墨握紧双拳,指甲陷入了肉里。她不是个喜欢将情绪都表露在表面的人,因为那样太容易被人抓住弱点。
赵淑玉与夙北陌便是元墨唯一的弱点。
“不成,赵姨娘必须下葬。”
说来,元仲也是个迷信之人,他早早便请来了算命先生。死人若是在家中停留许久是不好的。
“即便她不下葬,这过不了几日。尸体会腐烂在府中。”
听过元仲的话,元墨不可思议地擦干了眼泪:“父亲,母亲死的如此冤屈,你竟然着急着让她下葬,而不是调查她究竟如何死的。”
“即便她的尸首放在这里,也改变不了她已经死了的事实。”
门外围满了下人,多数都是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
杨珍珠在婢子的搀扶之下一瘸一拐地走来,她道:“哎哟,姐姐怎么成了这样?”她拿着帕子擦拭着根本不存在于眼角的泪水,颤抖着双唇:“前几日我还同姐姐一同饮茶赏花,我只是受伤了这几日,她便……”
杨珍珠去抓元仲得胳膊:“老爷,姐姐死的有蹊跷,您定然得为她鸣冤啊。这事应该很好调查的,毕竟姐姐她为人和善,不会有太多人想要伤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