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本究竟是怎样的?”
天色逐渐阴沉下来了,元清晚望着面前的慕容卿,只觉得她面上的笑容似乎也逐渐变得有些虚假了,元清晚的笑容也僵硬住。
“我原本……”慕容卿继续扯出了笑容:“不问我,你觉得我原本是怎样的?”
这阴沉的天色便像是如今元清晚逐渐沉下去的心,她没有想到慕容卿竟然已经难缠到这种地步了,似乎无论她询问什么,慕容卿都是要说些什么反问与她作对的。
这哪里是喜欢她的模样?即便是灵酒,都懂得喜欢是什么,至少灵酒因为说喜欢她,便不会让她觉得有丝毫的不开心。
“你原本便应该要像之前那般,淡如青莲,那般的女子,世间少有,也确然是吸引瞩目。”
“看来我如今甚是不讨喜。”
何止不讨喜,简直是讨厌啊。
元清晚揉了揉额头,此番不打算解释。
慕容卿站直了身子,她整理了下衣裳,旋即说:“也罢,既然如此,我便去帮助你做你该做的事情。还有,我已经打听到了,霖王已经暗中准备好了兵马,夺得皇位不过这两日。”
“可是传国玉玺在哪里?即便是想要得到皇位,也得有玉玺才能名正言顺。还有出兵虎符。”
虎符不能拿到太多兵,可是却是皇上所持有之物,南浔帝死的时候既没有说出玉玺的下落,同样也没有说出虎符的下落。所以如今无论谁得到皇位,都很难做到名正言顺。
“我也有事,我要出去一下。”在这当口,元清晚倏然想到了一个人,她觉得陶怀玉此人虽然心思深沉,精通算计,但是也算对她信任,如今便是用到他的时候了,她得更好的处理好与陶怀玉之间的关系。
“你去哪?我不放心你,同你一起前去吧。”慕容卿抓住了元清晚的衣袖,一副担忧的神色:“陶怀玉此人可不像表面看到的如此简单,我担心你被……”
“这个你便不需要担心,我是不会被他利用的,像是他那种人,我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他去做什么不利之事,毕竟我们是拜把子兄弟。”
陶怀玉此人的确是心机满满,可是他太容易相信人了。
“好,你万事小心,若是你今日不回,我便带人去他府上寻你。”
陶怀玉的府上风格与他本人丝毫不同,他本人心思沉重,可是他府上的那些格局却格外张扬,将所有的好的都暴露在外,晓得有些财大气粗。若不认识陶怀玉,一定会将这宅院的主人当成是一个财大气粗之人。
“元弟,你今日来究竟是有什么事?”
元清晚随着陶怀玉去了正堂,陶怀玉也好生地招待着她,上了最好的茶水。
“陶兄,在二王之中,您比较看好谁?”
不打算卖关子,所以直接开门见山。
“元弟不是心知肚明么?我一向同霖王走的近,若是真有皇位相争的一日,我的选择也只会是霖王,只是我听说了,元弟似乎与陌王关系更好一些。”他喝了口茶水,慢悠悠说:“其实,这都没关系。即便是政见不同,私下里还是兄弟。毕竟公为公。私则私。”
如此说来,陶怀玉根本没有将这事放在心里啊。
“也是,不过陶兄你却是说错了一句话的,我也更倾向于霖王。你可记得当初我苦苦追寻霖王爱而不得的传闻么?”元清晚笑的哀伤:“可是霖王他对我没有半分的心思啊,所以为了拼命忘记他,我只能装成这般冷漠的模样,对他没有那种龌龊的心思,应该可以让他对我多一些好感,可以不那般讨厌我吧?”
“所以,你是故意伪装的?”
元清晚点头,虽然陶怀玉如今依旧是半信半疑,可他迟早都是会相信的,这一点元清晚甚至可以笃定。
“嗯,我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让他再那般讨厌你罢了,也不知他究竟会不会改变对我的那种感觉。”
“会的,早晚会改变的。你未曾做过对不住他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
“所以,你愿意与我一同帮助霖王?”
“嗯,那是自然,我喜欢霖王,若是不帮助霖王,我却是要帮助谁?”
“既然都是演戏,这下你便可放心,你喜欢霖王之事,我会帮你。只是如今你已经娶了那个郡主,怕是很难……”
“是啊。”元清晚神色恍惚,先是一怔,随后呼出一口气:“所以我已经打算放弃霖王了,左右霖王不打算喜欢我,我莫非还需要一生一世都等着他?这现实之中可不像什么戏折子,无论怎样曲折,我们都得好生的过完这一生才是。”
如此说也甚是有道理,陶怀玉怔了怔,也不做那虚假的规矩品茶,直接如同饮酒一般将茶一股脑地倒入口中,“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帮助霖王?分明都打算忘记他了。”
元清晚很是委屈地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表情更是委屈:“我既然都打算放弃了,这便当做我放弃之前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证明我曾经如此喜欢过他。”
“若是他晓得了你曾这般为他付出,约莫他也是会感激你的。”
谁需要他的感激?若不是如今情势所逼,她断然不会说出这样肉麻的话出来。
“感激?我不需要他的感激,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即便真的要感激,也不该感激我。”
像是久违的好兄弟一般,陶怀玉拍了拍元清晚的肩膀:“委屈了。”
元清晚不语,后背看起来有些孤寂萧瑟。她很快便打算离开了:“陶兄,我这边一直都在想法子获取那些关于皇位之争的消息,你放心,只要一有消息,我便提供给你,到时候好有助你帮助霖王。”
她不晓得的是,陶怀玉比她晓得的事情更多,夺嫡他也参与其中,他一直暗中帮助夙子霖秘密练兵。
他们虽然看起来关系疏远了许多,可是一直都很是亲近。
陶怀玉约莫便等同于夙子霖的亲信,无论陶怀玉做什么,夙子霖都是信得过的。
“不要太过于相信陆承川与安皓这两个人。他们二人像极了墙头草,风一吹便倒,像对面倒。”
这是陶怀玉留给元清晚的话,元清晚记在心里。她也清楚,陆承川那种人的确是墙头草,可是安皓却不一定了。虽然安皓此人她十分讨厌,但不得不说,安皓应该是一个忠诚之人,断然是对夙子霖格外的忠心。
“这个你放心,我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两个人,因为我一直都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陶怀玉轻笑,元清晚看着他这幅看起来人畜无害且温润儒雅的面容,想到了原主真实的身世,原主的家人都是被陶怀玉害死的,只要一想到这个,元清晚便恨死了陶怀玉,她虽然不是真正的原主,可是她如今流的血都是原主的。更何况,元仲真正的女儿,也便是真正的元清晚却是因为陶怀玉也死了。
她曾经嫁给过陶怀玉。
元清晚心疼,渊源如此之深,即便是她与陶怀玉是拜把子的兄弟,也断然是不会轻易放过陶怀玉的。
陶怀玉如此相信她,到头来她却辜负了陶怀玉的相信,相信到时候陶怀玉一定会是恨急了她。她便在心中默念着对不住与抱歉。
她要利用陶怀玉去做对不住夙子霖的事。因为无论是陶怀玉,还是夙子霖都威胁到了她。前者与她有涂门之仇,后者则是要与她最重要的人一争高低。所以他们都得被除去,即便是不死,也会被囚禁终身。
与夙子霖之间,除了夙北陌,元清晚其实也想不出有太大的仇恨,因为即便是原主曾经被夙子霖那般伤害过,她也不曾放在心上。
可夙子霖也不是好东西。
元清晚离开了陶府,本打算去陌王府看看夙北陌,因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秋,更何况他们多日不见,她对夙北陌也甚是想念,所以便想着能够去看看夙北陌,看看他如今的情况如何。
可是还未曾到陌王府门前,马车便被拦住了,她坐在马车之上,一脸的无奈,最后才说道:“究竟是谁?可听说过好狗不挡道?若是好狗便不要挡住我的道路了。”
“元公子这是笑话谁呢?”
这是一道女腔,听起来很是熟悉,元清晚紧紧蹙眉,随后便想起来了,她伸手打开了车帘:“没想到竟然是陆小姐这坏狗挡住了我的路啊。陆小姐,如此便是你的不对了吧?”
元清晚说的很是露骨,丝毫不给陆芳面子,她又继续说道:“陆小姐,我寻陌王有事,还希望你莫要因为你自己的任性,而耽搁了我与陌王之间的大事。到时候陌王厌烦陆小姐的时候,可怨不得旁人。”
夙北陌便是陆芳的软肋,她的底气果然弱了许多,结结巴巴地说道:“怎么可能?你成日里无所事事,能帮到陌王什么?怕是还没有我能帮到的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