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果然是一个戏精,一个性子能够收放自如,说变就变,方才与她在一起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着想要护她周全,如今看到他爹便成了这幅怂包模样。
“儿,你如今还是这幅女儿家的模样,快些去让换下去吧。”
慕容卿抬头:“父王,这些不急,儿臣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蛮夷王冷哼一声,他这才去关注慕容挽:“嗯,吾已经晓得了。你这个不孝子,还有脸再回这蛮夷?干脆客死他乡好了,回来作甚?”
这里是蛮夷的王宫,眼前的人是蛮夷的王,慕容卿与慕容挽二人共同的父亲,可是他这个父亲做的委实是忒不合格,竟然如此偏心。
元清晚捏住双拳,她虽然性情冲动了一些,但是她也晓得现下冲动便等同于自寻死路无疑。
“父王……”林挽始终不敢抬头,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模样。
元清晚便是不信,究竟有何仇和怨,竟然让一个父亲如此不待见自己的儿子。
“滚出蛮夷,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王上,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逼迫,有意思么?”
元清晚声音冷冷,她对上了蛮夷王的阴戾的目光,不躲不闪,一脸正直地将慕容挽护在身后。
“你是哪里冒来的野蛮之人,这蛮夷王宫,容不得你撒野。”他沉声吩咐:“来人,拉出去,五马分尸。”
这话将元清晚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可不想真的丧命于此啊。
一码归一码,她不过是想要为慕容挽找一个公道,为此丢了命太不值得了。
“父王,万万不可。”慕容卿终究还是阻止了:“这是儿臣在南浔的夫君,元府的公子,元清晚。”
“既然如此,他也算侮辱你的人了,更该死。”
“父王,她是女子。”
蛮夷王这才来了兴趣,他眯眸打量元清晚,之后伸手摸了摸他满是玛瑙手势的帽子:“应该生的不错,吾听说南浔的姑娘都生的水灵,很是不错。”
“回王上,并非如此。”
“吾看你生的便不错,不如留在蛮夷,嫁给吾儿,如此才能让吾孙儿血统更为好,生的更为好看。”
原来他也清楚,他们蛮夷之人长得不怎么好看啊,元清晚心下虽然有些鄙夷,但是她表面却不动声色:“回王上,此番是为了送二王子,如此我的任务完成了。便要回南浔。”
“不成,来了我蛮夷,还想回去?”
蛮夷王竟然是如此蛮横不讲理的一个性子,元清晚十分讨厌,她说道:“王上,不过是一名女子,不需要您如此上心,请务必让臣离开。”
慕容卿暗中握住元清晚的手,示意她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吾说了,让你嫁与吾儿。”
此刻,慕容艳在旁处冒了出来,她单膝跪地:“王上,万万不可。”
这个时候,还是慕容艳更有用处一些,幸好她愿意为了她在意的人去争取,否则元清晚不知究竟该如何拒绝了。
“哦?艳艳,你来说,为何不可?”
“这女人根本便不喜欢慕容哥哥。”
“放肆!”蛮夷王简直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元清晚本以为他对慕容艳定然是宠爱的很,可这所谓的宠爱也回因为一句话而变得分文不值:“吾晓得你一心倾慕吾儿,可吾却又觉得你们分明不般配,何必强求?”
“王上,我与慕容哥哥是般配的,求您成全。”事实证明,慕容艳的确是一个有胆量的姑娘,为了心爱之人,可谓做了很多的这种努力了。
“吾已决定,让这南浔的姑娘,嫁给吾儿。不知吾儿可答应?”
他说此话的时候,看向的是慕容卿,便见慕容卿跪地:“多谢父王,儿臣满意的很。”
元清晚却不理会:“我不满意。没想到你们蛮夷竟然如此逼迫人,我们南浔暂时没有再次和亲的打算,我不过是出于好意将受伤的二王子送来,你们却如此对待我,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都说蛮夷之人粗鄙野蛮,之前她还不以为然,如今看起来,的确是如此。
元清晚紧蹙眉头,直直地立在那里,不卑不亢:“我要回去。”
“堂堂南浔,便是连一个女子都不肯送到吾蛮夷来么?”
若是寻常的女子,怎么可能不送,可是夙北陌性情不稳,说不定真的会做出什么一时激动的事情。她不想看到那样的夙北陌。
元清晚捏住拳头,之后再抬眼看向蛮夷王的时候,多了几分坚定:“不知蛮夷的民风可否豪放不羁?”
“放肆!蛮夷的民风淳朴。”
“那王上断然是容不得一个不洁的姑娘同您最为珍爱的儿子在一起了。事到如今,我便也不隐瞒了,我其实对大王子……”她以含情脉脉的目光看向慕容卿,这让慕容卿心底生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张了张嘴,却又见眼前元清晚含情脉脉的神色化成了一抹得逞之色:“所谓女子,是最容易变心的人,我对大王子早已经喜欢上了。可惜我终究同其他男子在一起过。”
“简直是放肆。”蛮夷王气的脸红到耳朵根,“竟然在吾这里说了如此多污秽不堪的话,当真是该死。”
“父王。不可。”慕容卿将元清晚护在身后:“她虽然花心,但是儿臣保证她是处子。而且父王一向晓得儿臣的性子,认准了便一定不会再放手,儿臣喜欢她,所以父王给她留一条命,儿臣要娶她。”
似乎,蛮夷王有些惧怕慕容卿,他听到慕容卿的话,竟然沉默下去,良久点了点头:“好,既然吾儿欢喜,吾便成全了吾儿。”
他高声吩咐:“五日之后,吾儿与南浔女子成亲。”
所谓君无戏言,此话一出,这桩事便是板上钉钉了,元清晚不由得蹙眉。除非有什么意外发生。
她不想嫁,除了夙北陌,她不想嫁给任何人。即便慕容卿是一个香饽饽,可是她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这种事情如何还能强求。
此刻她当真是恨透了慕容卿,若非是她,又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种局面?
有人前来将慕容卿带了下去,她转头对上了慕容挽,却见慕容挽依旧垂头,似乎没有什么勇气面对她。
元清晚想到慕容挽的身份与如今的囹圄之地,她道:“慢着,我还有些话要说。等我说完,我便会考虑成婚之事。”
蛮夷王眯眸:“竟然还晓得同吾谈条件,可既然你提出来了,便说出来,说不定吾能答应。”
“还请王上,日后能够对二王子好一些,他毕竟是王子,也毕竟还是一位少年,我并不想再看到他这幅悲惨的模样了,兴许王上根本不晓得,之前二王子究竟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终究是吾的儿,吾还能对他如何不好?”
“说不定。”元清晚冷笑,之后弯腰:“告退。”
这蛮夷王岂非是性子奇葩,简直是一个能够让人发指,如何想都是一个令人心生讨厌之人,她很是厌倦蛮夷王。
最后元清晚被带到了一间房间之中,里面终于能看到一些繁华之物,珍珠玛瑙,还有紫檀木桌椅。
而床榻上的帘账也是繁华,床榻是个圆形的,那帘账便围了床榻一圈,如此看来,这般装扮很是不错,她打定主意,回到南浔,一定要将她的房间也弄成这般模样。
一旁桌子上摆放了许多血腥之物,一把匕首架在了匕首架上,而匕首旁摆着一颗巨大的马的头颅,仔细一看,上面还刻着她认不出的符文。
元清晚揉了揉太阳穴,她伸手去推门,却不料门在外面被锁上了。
“你们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囚禁我?”元清晚怒骂:“太过分了。”
之后便听到了慕容卿依旧好听的声音:“你们退下吧。”
一阵愈行愈远的脚步声之后,他并没有为她打开门。
只是站在门外说道:“清清,你如今恨我,我清楚。”
“恨不得杀了你,你为何要如此强迫我?你便不怕新婚之夜,我将你杀了?”
元清晚咬牙切齿:“你身为郡主的时候,我曾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后来你嫁给我之后,我也得知你的性别之后,我依旧是可以勉强将你当成我的朋友。可是事到如今,莫说是朋友,便是什么也当不成了,你我之间,只能是仇人。”
慕容卿痴痴笑了起来:“清清,待你嫁给我之后,便不会如此说了,我曾经说过,一定会让你臣服于我。”
他笑,元清晚却是冷笑:“你难道不是心知肚明么?我们南浔的姑娘是如水一般,让我们这种姑娘臣服与你,能有什么成就感?与其如此,还不如多小一些你们蛮夷的姑娘,如此才算有生趣不是么?”
她字字句句都带着嘲弄之气。
“清清,我的感情你当真不晓得?我是真正的喜欢你,天地可鉴。”
“不需要你的狗屁天地可鉴,我只想做我自己,只想回到南浔国,也不需要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