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不会回去了,倘若回,你便独自一人回去也可以。”
夙北陌说罢,便将元清晚打横抱起,想要让她去殿中休息一下。可偏生树丘多事,他走了过来,向夙北陌抱拳,遂又单膝跪地:“主子,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亲自处理,属下无能。主子惩罚属下吧。”
迫不得已,夙北陌将元清晚又放了下去,他叹息着,“即便没办法处理,想办法便是。”
“属下无能。”
树丘一点儿也不像之前的树丘,之前的树丘虽然是玄烨的下属,可他放肆的很,从来不会这样低声下气的。
如今看起来便当真是奇怪,莫非他晓得了这不是玄烨而且夙北陌?
“当真是没有用处。”夙北陌似乎有些不满,他唇紧抿,之后便只能随着树丘去处理树丘所说的那些事情,元清晚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果然,还需要是国事才能让夙北陌动容。他似乎对皇位有非一般的执着。
一夜没有歇息,当真是格外疲惫的,元清晚伸手揉了揉额头,既然夙北陌公务繁忙,她便可以回元府了。
“那我回去了。”元清晚伸手指了指宫门处:“毕竟我需要去看看林挽,他的伤不轻,我要照看他。”
既然说林挽是蛮夷之人,她便带着慕容卿去看看,慕容卿既然是蛮夷的将军,他一定会清楚林挽的身份。
“卿卿,你可有骑马来?”
“是啊,专门等着同你一起回去的。”
夙北陌闻此,即便是有心想要留住元清晚,也不能继续留了。他自己都是有事情的,如何能够让人留下。
灵酒与花流年原本想要跟随着元清晚一起离开,却被元清晚拒绝了。
“你们在这里帮助陌王,他需要你们。”
“美人儿,你总是在让我们帮你的情人,这对我们公平么?”
元清晚想了一想,的确她根本没有给过灵酒与花流年任何的好处,只是一心想要得到他们的帮助。说的清楚一些,便是只懂得取,不懂得舍。
“可是你们不是心甘情愿地帮助我的么?却不知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好处啊?”
灵酒看她如此魅惑的模样,一时被迷惑了心神,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摇了摇脑袋:“你蛊惑我。”
“有么?”
如此光明正大,便是因为夙北陌不在,他去处理他自己的事情了,所以她才敢如此放肆,若是让玄烨看到她对灵酒露出那般神色,约莫会疯掉。
“没有么?”
“灵酒,我这般需要你,你便帮助我一下又能如何呢?”
花流年便不像灵酒如此事多。只要元清晚说过的,他便一定会去做,哪怕是得不到回报,也没有关系。
“花儿,难道你都不难过么?咱们二人同时喜欢的女子没有喜欢咱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反而是同其他的男子在一起,你自己想想,不觉得气愤么?”
花流年淡然一笑:“当初我既然愿意跟随元公子前来,便说明我已经做好了求不得的准备。如此算起来,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我甘之如殆,却不知你是何心思。”
元清晚朝着花流年投去了善意的笑容:“果然,每次都是花公子替我说话,如此一比,你当真是比不过花公子更喜欢我,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日后倘若再相信你,我便是……”
她的嘴被灵酒捂住,灵酒一脸委屈:“你什么都可以不相信,但是你不能我对你的爱。好,我留下,这毕竟是你希望的,我要你开心。”灵酒叹了口气,之后转身朝着殿外走去,元清晚与慕容卿对视一眼,慕容卿勾唇一笑他伸手握住元清晚的,元清晚想要将手收回去,奈何慕容卿抓的很紧:“清清,你不要躲避我,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么?我已经很努力了。”
元清晚将手伸过去,她努嘴:“握着吧。”
左右日后也没机会了,等夙北陌这皇位稳定下来之后,她便要将慕容卿一纸休书给休了,她是女人,慕容卿是男人,这样完全错了身份的婚姻,根本不可能维持下去。
她并不喜欢慕容卿,即便是当初觉得他不错,那也是慕容卿在做女人的时候,而且是在成亲前。
现下,慕容卿对于她来说除了可以利用这一点,当真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处可以给她。
同样的,她也只是在利用慕容卿,也并没有给慕容卿任何的好处。
回到元府时,天已经完全亮了,雪也停了。似乎昨夜的雪只是为了屠戮而下,为了掩盖住那血腥之气。
元清晚望着地上白雪皑皑。
她敲响了元府的大门,开门的是年迈的管家,“少爷。”
管家欷吁,不敢相信,元清晚竟然是在外面回来,他诧异询问:“少爷,您不是在府中么?”
“那些守卫终于离开了。”元清晚叹了口气,之后再次看向管家的时候,便是一副无奈之色了:“我有要事,所以用了其他的法子出去了,管家,林挽怎么样了?”
管家在听元清晚提到林挽的时候,轻轻摇了摇头:“少爷,老奴也不能说是绝对,但总是觉得林挽他似乎中邪了,那副模样奇怪的很。”
中邪了?她向来都不相信这些,元清晚微微抬起了下巴:“我去看看,管家随我一同去吧。”
她得让管家给她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中邪。
慕容卿也要跟上,却被元清晚拒绝:“卿卿,你也听到管家的话了,倘若当真是中邪,你一个女儿家还是不要贸然前去的好。”
慕容卿摇头,她匆忙抓住元清晚的手腕:“清清,我不是封建之人,你便带我一同去吧。”
她是真的不想带慕容卿一起去,倘若林挽当真已经是药石无医了,她带慕容卿前去,又恰好慕容卿认出林挽的身份,到时候对林挽的病情断然是不会有好处的。
元清晚踮起脚尖,摸了摸慕容卿的脑袋:“卿卿,你听话,林挽也不喜见太多的人。”
被摸脑袋摸的很是舒服,慕容卿闭眸,脸色也柔和下来,她点了点头:“好!”
元清晚再顾不得她,转身大步离开。
香炉里燃着香,袅袅的香烟飘过。
榻上的少年面色苍白,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血色,他额头上与鼻尖上都是汗珠,似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这幅模样,便是任由谁看了。都会为此感到心疼的。
元清晚自然也是如此,她挪动着脚步,慢慢走过去,见元仲坐在一旁照顾着,她哑着声音道了声父亲,之后元仲便回过头来。
“清晚,你终于回来了,为父也不知这林挽怎么便成了这副模样,说起来,便是要怪为父的,倘若不是为父没有照看好他,也不会成为眼前的这幅模样。”
“父亲,这怨不得你,你不必介怀。”
元清晚也坐在,她替林挽细细把脉,之前以为林挽只是受伤眼中,这一把脉,才发现了端倪,他身上竟然还有毒。
“不好。”她面色一凝,这毒她根本没法子去解,可若是不解毒,便定然要眼睁睁地看着林挽去死了,她自诩做不到。
“父亲,可否为我找一个人?”
她拿出属于夙北陌的令牌:“父亲需要去皇宫,过会儿正好是早朝之时,退朝的时候,你找陌王,问他灵酒的去向。找到灵酒便说我寻他,务必要将灵酒带来。”
元仲被元清晚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根本便听不清,他不由得问道:“可是灵酒?”
“没错,求父亲一定一定将他带来,因为林挽身上的毒只有他能解的了,我无能无力。”
伺候了林挽如此久,元仲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林挽去死,他郑重点头:“为父一定尽力。”
元仲已经换好了朝服,他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元清晚便又叫住了他:“父亲。”
元仲扭头看过来,便又听元清晚沉声说灵酒的坏话:“父亲,那个灵酒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说了他若是不肯来,你便再说我中毒了,需要他来,来晚了我便死了。”
元仲怔仲,他也清楚,自从元清晚性情大变之后。便很少做这种撒谎之事,今日她竟然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亲自去撒谎。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元仲还是极其爽快地答应下来。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值得依靠的,若是不在意,便再也没有希望了。
而且他对元清晚的感情的确是很深。
元清晚趴在榻上,她用银针将林挽的各个穴道都封上了,防止林挽的毒素蔓延。期间林挽醒了很多次,他依旧是祈求元清晚带他离开,元清晚一直不懂为何林挽会如此执着于这桩事,但是想到林挽如此可怜,她便也不再多问,林挽说什么要求,她便先同意着,打算等林挽清醒了之后,再说明真相。
元仲回来时已经快到了午时,红杏给元清晚送来的饭菜元清晚一口都没有碰,因为她一门心思地都扑在林挽身上,哪里有心思再去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