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元仲回来了,元清晚前去迎接:“父亲,灵酒呢?”
元仲将手伸向身后,见灵酒一脸的紧张。
难得看到他也这幅模样,元清晚吃吃笑了。
“灵酒,你帮我将林挽的毒解了。”
“不是说你中毒了么?”灵酒一脸担心,他来来回回在元清晚身上打量,见元清晚真的是安然无恙,他才松了口气。
“晚晚,你和你父亲合起火来骗我。”
“不骗你,直接告诉你林挽中毒,你还会来么?”
“你便是吃准了我舍不得你受伤,才故意这样的。”
元清晚点了点头,之后依旧是满满地笑意:“没错,是这样,我便吃准了你不舍的我难受,才来的。快点帮林挽看看,他的毒倘若再迟疑下去,便当真是治不好了。”
灵酒便是蹬鼻子上脸,元清晚都已经这样说了,他依旧是高傲地抬着下巴:“也不知究竟是谁,在我不想在皇宫待着的时候,不肯带我回元府,如今却又求着我回元府,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灵酒这模样。当真是欠揍,元清晚暗中摩拳擦掌,最后她揉了揉太阳穴:“灵酒,我当真不想再说一遍,人命关天。我还未曾追究究竟是谁让他成了现下这模样的。”
见元清晚似乎是动真格的了,灵酒有些慌了,他笑了笑,露出一排大白牙:“你别恼啊,不过便是看看他的毒么?毒蛊便是我最擅长的,只要我出手,便不会有意外。”
“希望真的不会有意外,否则,我很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
灵酒替林挽把脉,他最后紧蹙眉头:“毒已入骨,虽然很难,但是那只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对我来说,很容易。”
他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着各种毒药解药,此刻灵酒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挨个地陈列在桌面上,元清晚抽了抽嘴角,她委实想不通,这么多的东西,灵酒究竟是如何装得下的?
“你究竟是如此将这么多的药装下的,真是神奇。”
灵酒冷哼了一声,他一边配制着各种药丸,一边与元清晚对话:“晚晚阿,我神奇的地方还多着呢。倘若你同意和我在一起,日后一定有机会见识到更多的好东西。”他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像你便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在灵陵国若是青睐哪个女子,便是将他们十八辈祖宗都沾上福泽。”
“你以为你是财神爷还是天帝?还福泽,不倒霉几辈子都是好的。”
灵酒既然还有心思同她斗嘴,便足够说明,林挽的毒对灵酒来说当真是很容易便可以解的。
元清晚如是想着,心中安定了许多,再看灵酒的时候,多了几分打量。
说话间,灵酒手机便已经满满的解药,他粗鲁地捏开了林挽的嘴,一股脑儿地将所有的药都倒进了林挽的口中,随后尖声说:“晚晚,晚晚,快将水拿来。”
元清晚听了灵酒的,便倒了一碗水端了过去。
灵酒又颇为粗鲁地将水倒入了林挽的口中,林挽如同扇羽般地睫毛颤了颤,随后睁开了双眸,他想要咳嗽,可是药还未曾咽下去,灵酒还在一旁嘀咕:“我这药可珍贵的很,你若是将我这吐出来,小心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林挽看了看元清晚,元清晚则是笑了笑:“放心,他这药是解药,能够解你身上的毒,你咽下去,若是苦的很,我这便替你寻蜜饯。”
林挽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将药吞了下去。
他如今身子虚弱,根本便是动弹不得的状态,灵酒阴戾地盯着他:“晚晚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话这么温柔过,你算什么,竟然能令我家晚晚待你这么温柔,真的是令人心烦意乱。”
灵酒又开始了他的埋怨与絮叨,这期间,管家便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再也没有见到林挽有什么中邪的状态,很是惊奇:“方才这林挽公子分明如同中邪一般,浑身颤抖,还说着胡话,老奴见他睁开眼的时候。一双眸子都是血色的。”
“真是无知。”灵酒叹了口气,便是连同管家这种年迈的老人,在他那里都得不到任何的尊重。
灵酒努嘴:“都说了是中毒,所以那便是中毒之兆,你们这些没有学习过医理的人当真是可怕。”
元清晚白了灵酒一眼,以前只是觉得灵酒喜欢咋咋呼呼,其实心地善良。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
可是如今看来是她误会了灵酒,他哪里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分明便是刀子嘴匕首心。
“管家,他这人便这样,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千万莫要同他一般见识。我一向都将他的话当成是放屁,这样便可以自动忽略了。除了当时有一股子臭味,过后便恢复正常了。”
“晚晚,旁人如何说我,我都不会介意,可是你不行,你对我怎么能有如此误解呢?”
灵酒看林挽又昏睡过去,他一脸委屈地朝着元清晚奔跑过来,表情分明便是受气的小媳妇。管家的确有些介怀与灵酒的话。他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因为元仲便在门外。所以他可以选择去伺候元仲。
“让开。”元清晚侧身躲了过去,她伸手指了指灵酒的脑门儿:“你说你脑瓜儿怎的如此不灵光?管家这种年纪。最痛恨的便是被人说无能,你偏生要做让人讨厌的事情是作甚?你未曾看到管家方才那失魂落魄的神色么?”元清晚真的是有些心疼管家,在元府之中操劳了如此之久,最后被灵酒如此说。
天下不会医理之人何其多:“灵酒,你说若是每个人都懂得医理,那还要郎中作甚?倘若都是那样,郎中都恶死算了。”
灵酒又开始觉得委屈:“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总觉得晚晚你一直在针对我。”
元清晚蹙眉:“针对你?我如何针对你了?”
她不想同灵酒起争执,说完这些之后,便察觉到她自己似乎有些冲动了,便直接坐到床榻一旁,托着腮帮子等着林挽醒来。
“晚晚,你看你与慕容卿的名字中都有一个清字,与这林挽名字当中都有一个晚,虽然只是同音,但是我还是不舒服。要不然,我也改一个名字吧。我日后便唤做灵晚清。”
元清晚忍不住噗嗤笑了,她伸手推了灵酒一把:“成了,看在你能这般哄我开心的份上,我便原谅你了。”
“多谢大人,晚晚果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此刻,榻上的林挽终于醒了过来,那药的确是有奇效,元清晚端来水:“林挽,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林挽笑了一笑,似乎很喜欢元清晚这般对他。
“主子,我无碍了。你上次说过带我离开,可还作数?”
“我……”元清晚转了转眼珠子:“我只是看你受伤受的严重,又觉得你一直在嘀咕着让我带你离开的事情,怕你失望,便只能暂时答应下来。我不能带你走,但是等你好了之后,我可以放你离开。”
林挽往后缩了缩身子,似乎很是失望:“原来是假的,主子你怎么可能带我离开。”
“说到做到,我会让你自己离开的。你想要什么,也只管告诉我,我会给你准备好。金钱或者奴婢都可以。”
“我不走了。”林挽摇了摇头,他此刻恢复了神智,再看到灵酒的时候。便又吓了一哆嗦,他伸手指了指灵酒:“你,你在这。”
“没想到你命如此大,竟然活了下来。事到如今,你还想将晚晚带回蛮夷么?你要晓得,若不是她救你,你如今便是连命都没了。”
灵酒冷冷地笑。
元清晚一怔:“灵酒,你果真是知情的,为何要这般伤害他?在我看来林挽虽然是蛮夷之人,可是他当真不一定会有伤害我的心思。”
“你自己问他,是不是要将你带去蛮夷,用来当做威胁南浔的筹码。”
元清晚垂头,声音轻柔:“你不必怕,只管告诉我,灵酒说的可是真的?”
林挽继续往后挪动着身子,那倔强的神色也完全变了一个味道,他颤抖着双唇,想要解释什么。可是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解释,抿上了已经干裂的唇。
“原来是真的。”元清晚苦笑:“你为何不是我所看到的模样?”
“主子,抱歉。”林挽觉得十分愧疚,他垂下了脑袋。
“罢了,等你伤好之后,便离开吧。我从来不会留一个曾经背叛过我的人在身边。若是你理解我的话,便务必要离开。”
林挽摇头:“我后悔了。我不打算将你带回去了,让我留下也好。”
彭的一声响,门被踹开,接下来元清晚便听到一道怒吼声。
“你个小兔崽子,竟然在这里,王找你许久,此番蛮夷出兵之时,还特意吩咐我去找找你。”
说这话的可不正是慕容卿么?元清晚转过头,她也算是开了眼界,头一遭看到慕容卿如此彪悍的模样,她揉了揉跳动不停地太阳穴:“卿卿,不是说了你让你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