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蛮夷王都如此说了,慕容卿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他望着慕容挽,良久之后才继续说道:“也罢,你便在这里待着吧,这般荣华富贵的生活,也能够般配得上你。”
慕容挽很是不满:“王兄,我,我想要自由。”慕容挽垂着脑袋,他的手使劲搅动着衣袖:“今日既然都当着大臣们的面儿,我也不妨说一说。父王一向都只在意王兄,却从未想过将我当成过是他的王子,我与王兄分明是一个父亲。”
慕容卿闻此,疯狂地朝着慕容卿使眼色,他其实也并非太过于讨厌他的这个王弟,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必须装成讨厌,至于究竟是什么因由,便是因为他这父王很是不喜欢慕容挽,但凡他对慕容挽好上一些,说不定慕容挽便会受更多的苦。
此刻,慕容挽当着大臣们的面儿说出这样的话,便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慕容挽,你究竟在胡说什么?无论如何本王便是你的父王,本王想要做什么,还容不得你来多嘴。”
慕容挽觉得有些委屈,她望着慕容卿,似乎想要等待慕容卿来帮他说话,可是他还是失望了。
“父王,王弟今日醉了,所以父王莫要再继续与王弟计较。”
“嗯,既然醉了,便回去吧。”
“是。”慕容挽依旧是无限的踌躇,他是当真不想回去,可是在蛮夷王的逼迫下,他却也不敢做任何的反驳。
“回去吧,王弟,既然醉了,便莫要在父王的诞辰之上等着了。”慕容挽点了点头,弯着腰离开,慕容卿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总是认为若是慕容挽跟随着她一起前去见元清晚,元清晚是否愿意给他留那么一些面子。
“父王,当真是不让王弟跟随孩儿一同前去么?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见见世面。他总是在这蛮夷的宫中,终究是太过于压抑了。”
出于私心,慕容卿还是开口为慕容挽多说,当然不是因为慕容挽,而是因为他自己。
元清晚对慕容挽有一种爱护之心,兴许是将慕容挽当成弟弟看待,所以兴许当真会客套一些。
“不能让他去,他在外面待的还不够久么?”
“父王。”
“不必再说。”
慕容卿不清楚,为什么他这父王只要在说到关于慕容挽的事情之时有些失控。
慕容卿听的蛮夷王这般话,怕得不偿失,便不再有过多言语。
宴会过后,慕容卿便走了出去,他飞身上了屋檐,望着远处,如今天色已经渐晚,可是宴会已经散去了。那些臣子都已经离开了。
“王兄,你在那屋檐之上……”
慕容挽的声音由下面传了过来,慕容卿便垂头看了看慕容挽:“只是想着多看看这夜空,兴许看的多了,便可以让我这心情冷静下来,因为太过于在意某些人,所以无法平静心思,最终的结果,只能如此想着睹物思人。”
“我也想上去,陪陪你。”
慕容卿一笑,之后摆了摆手:“算了,你莫要上来了。连轻功内力都没有,还想着飞檐走壁。”
慕容挽有些尴尬,他撇嘴:“王兄,我只是……”
“只是因为你时常被这般关在王宫之中,所以不能练习那些,还是因为父王的缘由,所以你不敢练习。”
慕容挽点了点头:“若是我练习那些,父王约莫会再次怒。”
看着这般天真模样的慕容挽,慕容卿不知该说什么,他其实也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他那父王虽然表面看起来更喜欢他一些,实则更喜欢慕容挽一些。正因为在意,所以会将慕容挽保护的很好,不让他出宫,限制他的自由,甚至待他极其严厉。
“你不懂,父王不会真正的生你的气。”
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约莫他那父王对慕容挽的生母有特别的感情,爱恨都不得,所以转移到了慕容挽的身上。
“怎么可能?”
“说了你不懂。”慕容卿勾了勾嘴角,之后他跳下了屋檐:“我尽力了,父王不会让你一同前去,尽早放弃会更好一些。去南浔除了见清晚,你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想去逛一逛,在这里当真是太过于无聊了。”
“这便当真是没有法子了。”慕容卿叹了口气,拍了拍慕容挽的肩膀:“安于现状才是最聪明的选择,说不定你正被旁人羡慕着。所以你便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担忧失望的。若是都像你一般,这世间很多人怕是都无法活下去了。”
“这个我当然晓得,可是王兄,我属实是无法接受父王成日里将我关在这王宫之中,却没有任何令我感兴趣的事。”
“也是,王兄性子原本便是如此。”他愣了许久,终究还是将心声说了出来,之后慕容挽便不由得继续说道:“王兄,你去吧。”
慕容卿瞥了慕容挽一眼,之后他便点了点头:“明日一早出发。”
慕容挽忽然拿出了一个玉扳指,他交到了慕容卿的手中:“王兄,这个给你。这个是当初清晚姐姐给我的,如今我却不知究竟该如何处置,既然你如此喜欢清晚姐姐,她送的便应当给你。”
慕容卿倒是未曾推辞,他结果那玉扳指反复看了多次,最后勾唇一笑:“的确是个好物件。”说着,他拿出了一个木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摆放着很多个玉扳指:“这些玉扳指便是她送我的,我约莫是懂得了,她很是喜欢送人这些。”
“清晚姐姐真是好人,我也想她做我王嫂,因为她那般之人前来,我一定能更少受委屈一些。”
慕容卿缄口不言。
若是当真如同慕容挽所说的那样便好了,他也不需要成日里想着如何才能得到心爱女人的喜欢。即便是他成日里被人管教着也是开心知足的。只是这终究是幻想,到头来怕是一场空。
“王兄,你切莫失望,只若是你能够努力,便一定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是啊,只要他肯努力尝试,说不定便当真得到了想要的。
“若是努力都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便好了。”慕容卿的眸光深远,似乎是在想那些极其长远的事情。
……
鎏金契成的大殿之中,此刻却无人言语,很是安静,婢子宫人跪了满地。
元清晚气鼓鼓地坐在一旁,她拿了一个苹果,放在手中:“你分明晓得我对你忠心耿耿,非你不愿意多看其他男子一眼。今日为何还要这般生气。”
“既然你如此喜欢我,便莫要离开。”
“我不是离开,只是想要去弥补当初欠一个人的债,很快便会回来。”
元清晚简直是哭笑不得,她已经在这里同夙北陌好说歹说才将夙北陌哄到了现下同她对话的程度。在她将将说出那些问题的时候,夙北陌甚至都不肯理会她。
想到这些,元清晚便不由得觉得有些苦闷,她是当真想要同夙北陌好生的交流,奈何夙北陌却不曾听她说。简直是有些强词夺理。
“为何你要弥补,而且那些都是灵酒心甘情愿的。他如今已经不在了,为何他的那弟弟还要交给你?”
元清晚蹙眉,她握紧双拳,良久之后才说道:“你不能如此,不要总是想着那些,灵酒他毕竟是因为我们才不幸离开,无论如何,也应该报答他。且不说其他,必须要做到能够给他的那位弟弟一些太平吧。”
“我同你一起去。”
元清晚也想如此。可是在夙北陌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她却是想都不想,便直接拒绝了:“不成,你应该最是清楚,我不是不想让你去,可是现下南浔需要你,不能没有你,所以你需要留下,整个南浔若是没有了你这个君王坐镇,说不定那些对南浔虎视眈眈的国家会趁着这个时候……”
“南浔,现下你的眼中都是南浔,莫非你认为在我的心中,南浔国比你还要重要么?”
自从夙北陌恢复了之后,他的性子便十分别扭,元清晚此刻歪头看着他,十分不清楚,明明当初最想要皇位的便是夙北陌,如今他却又说他更在意她。
当然,他更在意她,她是晓得的,但是因为这种小事,却也没有任何的必要将整个南浔丢下。
元清晚望着夙北陌,良久之后她便说道:“我晓得你更在意的是我。也正是因为我晓得,所以我才更要你多在意南浔一些。我不会有事,你相信我,不过是去月华山之下将灵酒的同胞弟弟带出来,我答应你,会多带一些高手一同前去。”
夙北陌最终还是妥协,因为它最是见不得元清晚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祈求他的模样。
“好,但是你要带上树丘与草林。”
这样似乎正合她意,毕竟她想要多带些高手,既然能够守着灵酒弟弟如此多年,想必也是一个高手,若是人少,怕是应付不过来。
“花流年么……”夙北陌提到了花流年,他眸子中有些不悦,但还是道:“让他一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