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元清晚看到那个颜色,之后又想到了月华的那张脸,她想也不想便直接摇头拒绝:“不成,这个绝对不行。”
她有些激切:“这个不适合你。”
若是换上这个,典型的魔气。虽然不存在仙魔,可是这种气场便是油然而生的,譬如眼前的月华。一副皮囊再配上他现下的气息,简直不能更邪恶。
元清晚摇了摇头:“所以你换一个。”
月华也更坚定:“便这个。”
元清晚蹙眉:“我说了不成。”
“不需要了。”
月华转过身去,似乎有些生气,元清晚很是无奈,她只得退步:“这一身可以,但是你定制的衣裳。便只能都要成素色。”
“随你。”
月华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元清晚便让老板将其取下:“你去试试。”
月华摇头:“不需要。”
“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月华依旧摇头,“一定合身,因为它适合我。”
元清晚扶额:“真是气人,怎的会是你这幅德行?”
“那也去试试吧。”
花流年一向都是将元清晚当成最为重要的,此番元清晚提出了这个问题,他自然也是顺着元清晚的话,希望月华去尝试一下这衣裳。
元清晚点了点头:“若是你不试,我便自作主张给你买之前的了。”
月华听此,当即接过元清晚手中的衣裳,跑去了试衣之处。
之后元清晚倏然想到了一桩事,月华只不过是外面的衣服完好无损,里面却是浑身浴血的,若是被这些寻常人看到,岂非要被吓死,她便又叫回月华:“算了,你回来吧,别试了。麻烦。”
月华未曾转身,只是背对其道:“说过了便不反悔。”
元清晚心中暗自责怪那老头儿,认为是那老头儿不正道,才将眼前的月华带成了这般模样,可是仔细想了一想,也不能全然怪那老头儿,毕竟此事他应该也算得上是无辜的。能够教导月华开口说话,稍微正常一些的思维,已经是实属不易。
元清晚叹了口气,只得主动走过去,抓住月华的手腕,将他拽了回来:“你不听话?”
“女人,不应该是你听我的么?”
元清晚简直是要跳脚,她怒火中烧:“分明是我救了你,日后我便是你的主子,你如何能说出让我听你的这句话?”
月华不言不语,这让元清晚感觉心下憋了一口气,却又无能为力。
“老板,将这衣裳包起来吧。”
这定制的衣裳做好需要好几日的时间,所以元清晚便认为这一身衣裳根本不够来回换,她便又在成衣阁中来回看,最终指了指一身月牙白的衣裳:“老板,那身为包起来。”
老板当即眉开眼笑,将元清晚当成是大顾客来对待:“小姐好眼光,这衣裳的布料便是这整个成衣阁里最好的了。”
元清晚点了点头,之后便认认真真选起了布料。即便是月华现下的这张脸,都能够让人感觉得到他那与生俱来的魔气之感,若是摘掉人皮面具,不再好生的收拾一下,怕是不太好。
元清晚索性将各种颜色的布料都选了一遍,“这些布料都为他做成衣裳。”
红杏惊呆了,她抓住元清晚的胳膊:“主子,您这对他这么好,未免也忒偏心了。”
元清晚拍了拍红杏的手:“你也晓得他那模样,我总得找到适合他的。”
红杏更不满了:“像他这样的,本来便适合黑暗,黑色才更适合他,不知您为何偏生要将他打扮成神仙一般的男子,明明他根本便不适合。”
元清晚揉了揉额头,之后便又继续说道:“不要再说了。你们也都去选择衣裳吧。”
红杏摇了摇头:“不用了,树丘说尚清阁什么衣裳都有。”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尚清阁分明便是有专门的一个成衣铺的,比这些衣裳都要好。
红杏看到元清晚的眼神,方才察觉到她方才多嘴了,竟然失误将那些话说了出来,她几乎可以打包票,元清晚一定会打尚清阁成衣铺的主子了:“主子,红杏认为这些衣裳都可以让他先试试,得看看究竟适合什么样的颜色才成的。尚清阁的成衣铺您也是晓得的,多以寡淡之色或极其黑暗之色为主。哪里有如此多的颜色?”
元清晚思忖了一阵子,觉得红杏说的颇有道理,最终还是认可了红杏所说:“也罢,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便抱着尝试的态度。”
她付了银两。最终与老板约定七日之后来取。
老板简直是乐开了花,便让伙计来为月华丈量尺寸。
月华却是退后了两步,怒道:“做什么?找死?”
伙计变了脸色,垂下了头,似乎是很不开心的模样,元清晚便不由得说道:“只是给你量一下尺寸,这样才能做出适合你身形的衣裳。”
月华道:“不需要。”
元清晚干脆在伙计手中接过尺打算亲自为月华量,“过来。”
见是元清晚,月华微微抬了抬下巴:“快点儿。”
元清晚也没有好气,良久之后将尺寸交给了老板,之后才带着一众人走出了成衣阁。
红杏没好气道:“我便是头一次见如此不知好歹的人,对他这般好,竟然还不识好人心。”
月华一个在那种情形下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会与正常人一样呢?
元清晚约莫是理解些的,她便对红杏使了个眼色:“红杏,莫要再说他。”
红杏冷哼一声,竟然生气了。
月华却因为红杏方才所说,怒了:“丑女人,你找死。”
元清晚不解,在月华的心中对于女人似乎只有两个概念,一个是丑的,一个是美的。
“红杏这般可爱,你莫要胡说。”
“比你差都丑。”
元清晚抽了抽嘴角,这月华的意思大抵是指,她是美中的底线了。但是她并没有生气,这月华能分清男女便已经不错了,怎么还能指望他完全辨别美与丑呢?
“你见过的女子太少了,只要你见过更多的,便会发现红杏生的很不错。”
月华又开始不说话了,红杏捏紧双拳,竟然出其不意地朝着月华打过去。
更出乎意料的竟然是,月华的反应极其快,竟然直接躲了过去。
元清晚骇然,瞧着方才月华躲避时的模样,分明便是个会轻功内力的,她敢确定,月华绝非寻常人。
这轻功内力很强。
“你会武功?”
月华道:“你以为都像你这般笨?”
元清晚不说话了,暗中记下了这仇恨,打算等将月华培养成一个正常人之后再与他算账。
月华望着元清晚,良久之后才邪邪一笑:“不过,你救了我,我可以考虑不嫌弃你。”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如今是在南浔都城的街道上,大多数人都朝着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只是因为方才月华那一躲。
“你这轻功谁教你的?”
“那老不死的。”
那老头儿竟然还会教月华轻功内力?不是说月华会成为祸害么?还教给他这些,不是让祸害长本事么?
元清晚更加诧异了,她总觉得可能是之前对那老头儿有些误解,或许那老头儿只不过是因为某些原因故意装成那般狠心的模样的,实则内心之处对于眼前的月华还是抱着可怜之心的。
“月华,那老头儿平日里对你如何?”
“没你好。”
看来也不是太差,可是他这浑身的伤……
“你的伤?”
“毒发自己弄的。”
说的如此风轻云淡,便等同于已经将这些看淡了,元清晚不知如何形容此时心中的心疼。她想若是灵酒在。约莫会更心疼,所以她便连同他的那一份一同心疼着。
“我那个哥哥呢?”
从来未曾想到月华会主动问起灵酒,而因为这一问,元清晚便再次陷入了怔仲之中,她委实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当然,如何解释也不能磨灭她的愧疚之意。
花流年善解人意般道:“你的哥哥有他的事情要做,所以你不必管,到时候你自然会懂。”
“并不想见他,他死了才好。”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元清晚怒了:“他也是无辜的,没有人告诉他关于你的事情,否则你认为他会任由你被囚禁这么久?”
月华似乎没想到元清晚竟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恼了,也是一愣,可是很快便恢复了之前那种邪恶的模样:“没有人是无辜的,他在便是罪过。”
元清晚想到灵酒那般凄惨的死去,而眼前之人却还是不晓得,她便忍不住的难过,可是她又没有勇气告诉月华。
“你未曾见过你哥哥,他当真不会是你想象的模样。”
“老不死的让我看过画像。不过如此,哪里有神的模样?”
是啊,说起来灵酒是当真没有神的模样,生的那般妖娆好看,便像是一个妖精般魅惑。可是同眼前的月华比起来,还是灵酒更像是好人一般。
月华活脱脱的一个祸害的形象,见到他的第一眼便会将他看成一个邪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