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期怕极了,开始呜咽着,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情急之下她直接一口咬住了他与自己纠缠的舌头,纪南城吃痛,从她嘴里退出来。
她得以喘息,带着哭腔看着他,“不要!纪南城你还是不是人!我才刚做完流产手术没几天,医生说不能同房!”
他满含怒气的眸子,听到她这句话似是愣怔了一下,但转瞬又笑道,“那又怎么样?”
到这一刻,她是真的明白了,纪南城果真是恨她入骨,不然,哪个男人在女人为你流产之后身体还没恢复过来的情况下,还能这么残忍地要发生关系。
她的心仿佛跌进了冰窖,却不是因为失望或者什么,她从来不对他抱什么期望,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这么可怕,可怕得让她忍不住发抖。
握紧了拳头,像是这样就能给自己力量一样,她迎向他冰冷锐利的眸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爷爷马上就要来家里了,你就不怕我今天出事了,你要怎么交代?”
林佳期知道,纪南城是很在乎他这个爷爷的。
谁知他却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不是我娶了你,你以为爷爷会记得你是谁?”
纪南城被她这么一弄,也彻底没了兴致,站起来,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一边命令她,“五分钟之内收拾好自己出来。”
逃过一劫,林佳期长舒了一口气,却睁着眼睛呆呆地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她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收起所有的惊惧与凄惶,快速地收拾好自己走出了房间。
可是等她出去之后,房间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纪南城的影子,不用想也知道,这阴晴不定的男人,肯定是丢下自己走了。
终于不用再跟他相处,她心情好了大半,自己打了车回家去。
累极了,回家洗漱完之后,她就上床睡觉了,迷迷糊糊当中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那力道可以点不轻,她皱眉,愤愤地睁开眼睛,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
面前的人已经先她一步开口,纪南城指了指他身后,吩咐道,“把箱子里面的东西整理一下。”
林佳期睁着惺忪的睡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身后放着一只行李箱。不用想就知道这是纪南城的东西,合着刚才在超市没买到,他这不知道从跟哪个女人的爱巢那拿来的自己的东西?
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继续躺下去,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跟他含糊说道,“你去找张姨,我好困……要睡觉了……”
她说着,便闭上眼睛,果真像睡着了一样。
跟他装死?纪南城看着眼前的人幼稚的举动,嗤笑了一声,干脆直接欺身而上,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
林佳期感受到了压在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手脚并用地去推身上的男人。
“纪南城,你又发什么疯,放开我!”
纪南城紧紧地压着她,笑得邪肆,“你不是说要睡觉吗,我陪你睡啊。”他这个“睡”字咬得尤其重,说完还不罢休,又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语气极为暧昧地道,“夫人想用什么姿势,今晚都满足你。”
林佳期忍不住全身颤抖了一下,心中大骇!赶紧双手撑在他坚硬如铁的胸前,讪讪赔笑,“我不困了,不睡了,我帮你收拾东西,收拾东西。”
纪南城看着她一副受惊的模样,就像被他抓在手里的猎物,不管怎么扑腾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心情大好。
他本来也没那个心思,知道她害怕什么,只是想吓唬她,让她乖乖听话而已。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从她身上起来,往浴室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撕扯领带,他脱下来的衣物一直蜿蜒到浴室门口。
林佳期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他留下的残局,打开他的行李箱,将里面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挂在衣柜里面,一边收拾一边默默诅咒这个奴役他的冷血男人。
等她收拾完衣服的时候,看着原本空荡荡的衣柜里面满满的衣服,有一瞬间的恍惚。
以前这个衣柜里面只有她的东西,她的衣服也不多,这么大的衣柜也只能占半边,现在,把他的加进来以后,他和她的衣服,泾渭分明地分列两边,突然觉得衣柜变得拥挤起来。
她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她以后会跟自己心爱的人结婚,他们会有自己的小家,他们的衣柜里面会满满当当地挂满他们的衣物,只要她每次一打开衣柜,就会觉得有一种幸福感。
可是现在,看着被塞得满满的衣柜,她心里除了沉重,别无其他。
果真是人错了,感觉也就不对了。
就在她盯着衣柜出神的时候,纪南城已经洗完澡出来,他径直走去客房抱了一个枕头过来。
林佳期看着不由得皱起眉头,“你干什么?”
仿佛她问的问题有多白痴一样吗,纪南城甩她一个白眼,“睡觉。”
要跟他同床共枕,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林佳期关上衣柜门,急忙往外走,“我去睡客房。”
纪南城也没拦着她,大爷似地往床上一躺,懒懒地道,“爷爷来了以后,你得跟我睡一间房。”
“知道。”林佳期没好气地甩上门,仿佛在发泄什么怒气一样。
毕竟,他一个常年不回几次家的人,一回来就霸占了她的房间。搞得她像一个小丫鬟一样,灰溜溜地跑去睡客房,好在客房张姨每天都会打扫,直接就能睡。
可是被纪南城这么一折腾,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纪老爷子明天就要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并不是她不欢迎老人,不愿与他相处,相反,她很喜欢纪老爷子。
她只是,一想到要跟纪南城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还要装恩爱,就心累!
第二天,纪南城亲自开车去接老爷子,到家之后,林佳期帮着张嫂把老爷子的东西收拾好,吃完晚饭后,纪南城去书房处理他的公务,林佳期在外面陪老爷子聊天。
纪南城在书房里面,不时地就能听到外面传来纪老爷子开怀的笑声,也不知道林佳期那丫头说了什么,把爷爷哄得那么开心,怪不得爷爷那么喜欢她,看来她哄人的本事可真不小。
他冷哼一声,埋头继续处理手里的文件。
外面,纪老爷子一边跟林佳期说着话,一边眼睛时不时瞟一眼厨房那边,张嫂正在那边熬汤,是老爷子特意嘱咐她的。
纪老爷子其实有时候像个老顽童,等汤熬好了之后,他就挤眉弄眼地朝孙媳妇使眼色,“舒丫头啊,快把熬好的汤给那臭小子送过去,爷爷看他最近挺累的,帮他补补身体。一会儿也有你的,你们平时工作那么忙,爷爷就想着你们肯定照顾不好自己的身体,所以这次过来专门监督着你们好好补补。”
“谢谢爷爷。”老人家的心意,总是为了他们好,即使她并不想喝什么汤补身体。
林佳期端着熬好的汤进去,纪南城一看到就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爷爷专门让张嫂给你熬得补汤。”林佳期把托盘往桌上一放。
补汤?他身体好好的,喝补汤干什么。当即想也没想地就道,“拿出去吧,我不喝。”
“必须喝!”
还没等林佳期开口呢,纪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他拄着拐杖进来,看着孙子,“赶紧喝了,这是帮你补身体的,又不是毒药,难不成爷爷会害你?”
纪南城头疼,伸手捏了捏眉心,“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爷爷特意帮你补身体,要你喝一碗汤,你都要这么推三阻四的,你翅膀硬了,连这点话都不听了?”纪老爷子生气道,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几下。
纪南城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端起面前那晚黑乎乎的补汤,皱眉仰头喝了下去。
纪老爷子看着他喝得一滴不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又看了眼旁边站着的一脸尴尬的林佳期,对着纪南城催促道,“都这么晚了,你们小两口赶紧去睡,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干!”
纪南城点头,“爷爷,让小期带您先去休息,我处理完这点就去休息。”
小期?指的是她吗?叫得可真亲热,林佳期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纪南城这演技也太好了吧,他怎么能这么自然而然地就十分亲昵地喊自己,换作她,可是万万做不到的。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纪南城又喊了她一声,她才回神,扶着纪老爷子去休息。
林佳期进了卧室,去浴室洗完澡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房间里的大床,却不知道要怎么睡,现在爷爷在这边,她又不能去客房,只能跟纪南城睡一间房,所以……要怎么睡?难道真要跟他同床共枕?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卧室门被推开了,纪南城无视她呆愣愣的样子,径直走向浴室,他洗澡很快,大概十分钟就出来了。
他只在腰间松松地围了一条浴巾,坚硬的头发上还躺着水滴,一路顺着他强健健康的肌肤往下滑去,一直到了小腹,再往下……
林佳期赶紧打断了自己的思绪!他的身材是典型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的,而且还是宽肩窄腰倒三角形的,可真是好得没法说,连她这么讨厌他的人也能盯着看半天。
纪南城伸手打断了她的思绪,淡淡一句,“再看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他说完,越过她直接往床边走去。
林佳期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他,在接触到他皮肤的时候,仿佛被烫到一般,立马缩回手,她看着他道,“晚上你打地铺吧。”
让他打地铺?纪南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林佳期你没吃错药?我为什么要打地铺。”
“只有一张床,我要睡床,那你只能打地铺了。”林佳期理直气壮。
“这是我家,我的房子。”纪南城宣誓所有权。
是他家?是他的房子没错,但这房子一直是她住的,房间里的东西也都是她布置添置的,他才是一个闯入者!
林佳期想到这里,索性利索地爬上床,往床中间大喇喇地一趟,整个人呈“大”字专,也不知道是怎么是不是被沈晓默给感染了,她竟然也学会耍赖了,直接躺在床上装死,“我不管,我先睡了。”
纪南城看着床上的人,仿佛还没有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剥离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尖锐、固执、别扭的林佳期,竟然也会有这么小孩子一面,这样耍赖的时候。
当然,她没那个资格让他像对待小孩子那样待她,纪南城毫不犹豫地在她边上躺了下去,惊得林佳期几乎一下子跳下了床。
她对待他像是躲避病毒一样的样子,惹得纪南城心中一阵不快,他冷冰冰地道,“床归我,你打地铺。”
林佳期知道自己争不过他,第二天还要上班,她没功夫跟他再纠缠,只得愤愤地抱着被子打地铺。反正现在是夏天,睡地上也不凉。
她刚打好地铺,还没来得及躺上去呢,房间门就被敲响了,外面响起纪老爷子的声音,“孙媳妇,你们睡了没?”
林佳期看了眼床上的纪南城,应道,“爷爷,还没,我们准备睡了。”
“哦,还没睡啊,那你们把门打开。”
开门,那岂不是会被爷爷看到他们打地铺了?林佳期下意识地朝纪南城看去。
纪南城朝门外道,“爷爷您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