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凉啊,爷爷这老寒腿禁不住一点冷,我又不爱吹空调,想问你们再要床被子。”
被子?大夏天的,爷爷是故意的吧?林佳期都要哭了,早知道就应该多买几床被子备在家里。
没办法,林佳期只能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被子贡献出去。欲哭无泪啊,这下,她是真的要睡地板了吗?
反观纪南城斜倚在床头,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飞速敲击,却还一派悠闲自得的样子,她就来气!
地上是怎么也不能睡的,无奈之下,她只能爬上床,占了床边一块地方,把自己缩得小小地,屈辱地睡去。
迷迷糊糊中她梦到自己跟人抢了一晚上的被子,这个梦一直做到了第二天早上,以为还是在梦中,她使劲儿地扯啊扯,扯不过,就索性滚了一圈把被子缠在了身上,又心满意足地睡去。
却被一只略带薄茧的大手使劲儿在脸上拍打了几下,她不耐地睁开眼就看到纪南城带着怒气的脸在她面前放大。
她一个激灵,睡意消了一大半,一双无辜的眼睛迷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纪南城就生气,她一晚上跟他抢被子不说了,睡相还那么差,一会儿把腿斜过来压他肚子上,一会儿胳膊又斜过来直接打在他脸上,如果不是看她睡得那么熟,他真要怀疑,这死女人绝对是故意装睡打他的!
她一晚上不停翻腾,搅得他几乎一夜没睡,现在还一副无辜的样子问自己怎么了?纪南城咬牙切齿地说,“你不知道自己睡觉有多不老实吗?今晚开始你打地铺吧!”
他说完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浴室,只留下林佳期一个人在原地呆若木鸡。她睡相不好这件事她知道,不过,到底是有多不好,能把人惹怒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佳期借口出差,在沈晓默的出租屋住了几天,算是避免了跟纪南城独处一室的境地。
但是这样也躲不了几天,她总不能一直出差,这样爷爷也会怀疑。住了一周后她还是回了家。
她回家的时候,纪南城不在,估计是还没下班,毕竟人家日理万机,又或者,去找哪个小情人了,她也管不着,甚至巴不得他不回来呢。
跟爷爷打了声招呼,又陪他聊了会儿,林佳期进屋去换衣服,在家她喜欢穿得随意点,不想再像在公司穿得那样整齐束缚。
她刚解开衬衫的纽扣,就听门把响动的声音,纪南城站在了她面前。
林佳期下意识地双手护在胸前,皱眉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警惕道,“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纪南城站到她的面前,表情看上去很是认真:“在我面前你也怕脱?这么纯洁?”
林佳期不知道说什么,这男人俨然就是一副臭流|氓的样子。她懒得理他,索性去了浴室。
脱的只剩下胸前的小衣服和小裤裤了,拿过一旁的居家服就要穿上,却突地被男人从背后用手一捞,嘴巴里“啊”地一声惊叫,下一刻她人已被纪南城抱起来。
林佳期下意识的双手捂胸,男人目光灼灼,盯着她白花花的身子,四目相接时林佳期被他猩红的眼睛吓得心颤。
爷爷就在外面,她不好跟他喊叫,只能一边推他,一边低声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纪南城却不管不顾,抱着她就把她压在了盥洗台上,林佳期的腰磕在台子硬硬的边沿上,疼得她“咝”地吸了口气,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纪南城的吻就凶猛而又急切地落了下来。
他呼吸出的气息烫的吓人,仿佛要灼伤她的皮肤,她亲吻抚摸她的动作更是粗鲁,仿佛一头不受控制的野兽一样。
林佳期害怕了,闭着眼睛使劲地拍打他,挣扎之中,却感觉道脸上一热,有什么液体滴在了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抹,却看到一抹鲜红!是血!她一边推着纪南城一边大喊,“血,纪南城,你流血了!”
林佳期用力拍打着他,纪南城这才松开了对她的桎梏,林佳期呆呆地指了指他的鼻子,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流血了。”
纪南城像是才回过神一样,伸手在鼻间摸了摸,看着手上鲜红的血液,他淡定地转身往外走去。
就在林佳期发愣的时候,突然听到“砰”地一声,面前的男人已经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她有一瞬间地愣怔,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裹好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手脚并用地试图把纪南城从地上拉起来,一边喊张姨叫医生。
……
纪南城醒来的时候,沈安晏刚好帮他做完了检查,一睁眼就对上好友促狭的眼神。
沈安晏强忍着笑意,装作一派正经地交待,“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肝火太旺了,吃点败火的药就没事了。”
肝火太旺?难道是那些补汤喝的?林佳期看了纪南城,只觉得他此刻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可不想被他的怒火无辜波及,下意识地又站得离他远了点。
纪南城的脸色黑到了极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偏偏沈安晏还要开口,“年轻人也不要太着急,身体不行咱得补,但是也要悠着点,你这补得也太过了。”
他说着,又看了眼站在远处一脸事不关己的林佳期,不怕死地低声对纪南城道,“你老婆这小身板也不够你折腾,到头来还把自己给憋坏了。”
纪南城眼里有一团火,随手抓起桌上的台灯就朝沈安晏砸过去了,幸好沈安晏眼疾手快接住了,“别那么大火气,你现在需要降火。”
林佳期可不管他们在嘀咕什么,她只关心沈安晏手里的台灯,那是她最喜欢的青花瓷小灯,可是她淘了好久才淘到的宝贝,虽说不值多少钱,但是胜在特别,要是被他这么随手一扔给打碎了,她得心疼死。
也顾不得什么,她赶紧小跑着过去,从沈安晏手里接过那灯,小心地放在了另一边的桌上。
这时候,门口出来了一阵响动,紧接着周琴便推门而入,她身后跟着纪建林、纪锦西还有沈碧池。
这大晚上的,都来了?卧室里瞬间变得拥挤起来,不知怎么的,林佳期觉得连喘气都困难。
周琴一进门就朝纪南城奔去,“儿子,你怎么样啊,怎么会突然晕倒?”
纪南城有些尴尬,手握成拳掩在嘴角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了身,“我没事,妈,你们都回去吧。”
“没事怎么会晕倒,你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要是有个什么事,妈怎么活啊。”周琴说着,就要抹眼泪。
沈安晏见状赶紧安慰道,“阿姨,我都帮他看过了,真没什么事,您放心吧。”
“没什么事,怎么好端端会这样?”周琴还是不依不饶,凌厉的眼神却转向了林佳期,“你说,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你?你这个老婆是怎么当的?”
因为她?林佳期看着矛头突然转向她,一脸茫然,跟她有什么关系,他纪家人可真当她好欺负,什么事都往她头上赖。
周琴说着,看着林佳期站得远远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心里就来气,直接走到她面前,一巴掌就打在了林佳期脸上。
“啪”地一声,十分响亮。
林佳期错愕地捂着自己的脸,气极了!
“不关佳期那丫头的事。”这时候,张姨扶着纪老爷子进来,他看着儿媳妇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开口道,“是我给南南喝的补汤,补得太过了才这样的。”
“爸!”周琴听了愣了一瞬,接着无奈道,“您这……”有些话她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一个当人儿媳妇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转眼心疼地看着儿子,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纪老爷子自知自己这事儿做得欠妥,只得讪讪地道,“既然你们都来了,刚好接我回去吧,让南南好好休息。”
老爷子说完,就叹息了声拄着拐杖往出走。不知道为什么,林佳期看着他弯曲的背影,心头莫名一酸,爷爷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他自己心里肯定很自责。
林佳期想着,心中一动,立马跟了上去,“爷爷!”
她扶着他往出走,就听到纪锦西在身后阴阳怪气地道,“就你孝顺,善解人意!叫得多亲热,好像真的是你自己爷爷似的。”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样,林佳期只当没听到一样,搀着爷爷到了外面。
“爷爷,他没事的,您别自责。”林佳期扶着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安慰道。
“我知道,舒丫头啊,荆南那孩子总是太固执,他是不知道自己的心,爷爷就是盼着你们能好。”纪老爷子语重心长。
“爷爷……我们……我们很好啊。”林佳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在纪老爷子面前不是第一次说了,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望着他精明锐利,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却怎么也说不利索。
纪老爷子盯着她,也不说话,林佳期终是在他的目光当中,慢慢低下了头。
纪老爷子低叹一声,“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只盼着,那臭小子以后不要后悔。委屈你了,丫头。”
这是自从妈妈去世后,第一次,有人跟她说“委屈你了”这几个字,林佳期不知怎么的,仿佛心里那些埋藏的委屈,一下子都全部涌了出来,眼泪也不争气地被惹了出来,她挡也挡不住,只深深地吸了口气,低下头,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不委屈的,爷爷。”
“傻丫头!”纪老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再晚些时候,纪老爷子就跟着纪建林他们一起回纪家大宅了,走的时候周琴还不忘恨恨地叮嘱她,让林佳期照顾好他的宝贝儿子。
林佳期知道,她的宝贝儿子不需要她照顾,这不,沈碧池不是留下来了吗?
她冷眼看着卧室里面郎情妻意地,站在外面犹豫了几秒,小三都登堂入室了,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给他们挪地方。只是,不管怎么着她也得进去换个衣服,拿一下自己的东西才行。
没有敲门,她直接推门进去,就看到沈碧池正趴在纪南城胸口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纪南城听到这边的声响,锐利的眸子朝她看过来,林佳期讪讪地,打了个手势,“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我只是进来拿点东西,拿完了就走,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就行。”
沈碧池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倒是纪南城看着她那贼头贼脑的样子,心里就来气,盯着她皱眉开口,“你要拿东西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