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期退了烧,纪南城那边有事情,已经离开了,他出门前交代,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睡了一天,才吃完饭,林佳期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朦朦胧胧,她听到有人在唤她的乳名。
“囡囡,囡囡……”一声一声,明明亲切温柔,在她听来,却像锤子似的生生打在心上,碎裂一样的疼。
是妈妈。
“囡囡,想要什么礼物?”妈妈伸手拉住林佳期的手,那暖暖的手心那么真实。
“妈妈。”她唤着,喉咙涩的发疼,鼻子也被紧紧的塞住了,她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能发出的音节只有“妈妈”。
“傻孩子。”妈妈笑着,抬手顺了顺她的发,“太久没收礼物,想不到该要什么了吗?”
“妈妈……”,她握紧了妈妈的双手,“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傻孩子……”,妈妈朝她张开了双臂。
林佳期伸手双手,想要去拥住她,却狠狠的扑了个空,妈妈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消失了,她惊呼“妈妈……妈妈……”
林佳期的身子整个往床沿一滑,她一颤,惊醒过来。
房间暗暗的,她伸手摸到枕边的手机,那丝光亮瞬间照亮了她的眼。还有一条刚才睡前未读的短信,她按下了读取键……
“生日快乐”只有四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是小姨。
这个世界,大概只有小姨还记得她的生日。或许,记得的人中,也只有小姨敢对她说生日快乐。
林佳期突然想起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她们宿舍那栋楼,有个女生在生日的时候,被表白了。
当时场面特别大,有蜡烛、花朵,还有吉他弹唱,当时她们都从阳台探出头去围观。
也是那个时候沈晓默问她,“哎,说起生日,佳期你什么时候生日啊?这几年怎么从没见你过生日?”
林佳期拉门的动作一滞,她转头,荒凉的笑。
“默默,不用费心,我从不过生日。”
回忆如潮水般袭来,静静拍打着林佳期的神经。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她望着屏幕上的四个字,终于抵挡不住眼角的湿润,放声大哭起来……
纪南城门卡刚一插,就听到房内有沉沉的哭声。
他一惊,伸手拍下了墙壁上的整排开关。灯光一下子将整个房间填满,林佳期坐在大床中间,脑袋埋在双膝间,散乱的发遮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脸。
“林佳期,你怎么了?”纪南城快步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来,侧着身子看着她,她脸上有泪珠滚落下来,收都收不住。
“你做噩梦了?”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她摇头,不停的摇头。
“你不舒服?”
他的另一只手探到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汗涔涔的……没有发烧。
“林佳期,你究竟怎么了?”
他有些气急,提高了音调。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哭得如此伤心,第一次,是她被困在电梯里彷徨无助的时候。
那时候她看到他,是劫后余生的哭泣。
这次呢,又是为了什么?
她哭得他心烦意乱,心上像是有虫子在密密麻麻地啃食着。
果然,他的不放心是对的,他幸亏下来了。
“纪南城……”她忽然低低的唤了他一声,还带着哭腔。
纪南城紧紧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林佳期的如藕的双臂忽然环过来,攀住他的脖子。
“纪南城,我想回家……”
她身上的馨香随着她颤抖的频率一深一浅的钻进他的鼻腔。他沉默了一会儿,也伸手紧紧地拥住她。
家?哪个家?
林家?还是他们的别墅?他不知道,可是他还是低声的应允了她。
“好,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