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不错。”萧祁炎捋开她耳发,当着众人面,轻轻在她脸颊落下一吻,末了,补充道:“这是奖励。”
晚夏脸色红润,“你开心就好。”
萧祁寒:“???”
什么叫他是男生不是男人?什么叫回答的不错?眼前这副虐狗画面怎么这么刺眼?
他有点想离开了。
他印象中那个冷傲的哥,不是这样的。
萧祁炎抬手瞄了眼表,“待会儿有事?”
这话萧祁寒琢磨不透问的是谁,直到晚夏给他打了个眼色,他才受宠若惊地回道:“没事没事,我闲人一个。”
“不上课?”萧祁炎眉梢微扬。
“今天周末。”
“嗯,一起吃个饭。”
萧祁寒简直要仰天长啸了好嘛!这还是他哥吗?
“好好好。”萧祁寒小鸡啄米般点头。
“对了。”萧祁炎眸光略微一沉,“你刚刚说和晚夏约好了,约好了什么?”
餐桌上。
晚流宇觉得红窝日子过着挺潇洒的,有了几个闲钱,和哥几个约好了公主做限制性画面,这些公主不但不会拒绝,还很配合。
不用躲避债主的追杀,红窝就是京都最强大的避风港,不用担心苏志找上门,毕竟他妹混得越来越好。
他也受到不少阿谀奉承,日子有些飘了。
然后,今天就被拽入了现实。
这是个什么情况?
老板和晚夏他认识,晚夏旁边的男人是谁?
而且为什么非要他来吃这顿饭?
菜还没上,包间内冷清清的。
晚夏话本来就不多,萧祁炎专注手头的公务,萧祁寒玩着手机,至于晚流宇这种小角色,只能紧张地看向晚夏。
凉菜终于上桌了。
但萧祁炎没起筷,其他人都不敢动。
他签署完最后文件,起筷夹了凉菜进晚夏餐盘上,“尝尝,这家味道不错。”
晚夏尝了口,确实不错。
接下来是热菜,晚夏碗里菜色就没停过。
直到她腹部有点鼓鼓的,她才暗暗地拉扯了下男人衣摆,“我饱了。”
“饱了?”
“嗯。”
萧祁炎点头,放下筷子,倒了杯酒起身,“大舅哥,我来敬你。”
晚流宇小心翼翼磕着菜,差点没因萧祁炎这话给喷出来!
他拳头垂着胸膛咚咚直响,连灌了好几倍水,才满脸涨红地缓过神来。
晚流宇声音颤抖道:“大、大老板,你、你叫谁大舅哥?”
萧祁炎面色不改,“我和晚夏过几天就要订婚了,你是她这方唯一的亲人,我希望到时候你别忘了出席。”
晚流宇赶紧坐起身端起酒杯,内心狂涌。
他说什么来着?小时候那算命瞎是瞎,但从未算错过!算命说他妹天生不凡,几婚都是做富太太的命,果然,这头婚就是萧祁炎!
萧祁炎啊,红窝的幕后老板,光是红窝这一处产业,就够他吃八辈子了,更别说别处了。
居然有一天叫他大舅哥?这得多大荣幸啊!他当初可不指望着晚夏在萧祁炎那里有个名分,顶多做个情女彐,有钱拿就成,现在得到了萧祁炎的亲口承认不说,还对他如此尊称!赚了赚了,这趟饭宴赚了。
“当然当然,我这妹子从小看着长大,乖巧伶俐,安分守己,能找到有缘人也不容易,也幸好大老板你慧眼识珠,以后我妹就交给大老板你了,希望你能多多关照,我干了,你随意!”言罢,晚流宇干完一杯白酒。
还真是辛辣。
萧祁寒浑身一僵,这还是他认识的哥吗?居然称一个比他还不靠谱的男人“大舅哥”?这和纡尊降贵有什么区别?
刚表完态的晚流宇,眸底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明白,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晚夏什么德行,他知道。
晚夏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套住一个阅历千帆的商人?要想捞点好处,就得现在,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这么想着,晚流宇故作哀伤状,“你说这么偌大的晚家,就只剩下我和夏夏俩人作伴了,她要是嫁人了,我可怎么办?”
晚夏不为所动地纠正道:“只是订婚。”
晚流宇瞪了眼晚夏,又作忧伤状,“订婚也离结婚不远了,哥哥现在只剩你这一个妹妹了,你要是走了,谁还来陪我?”
奇怪。
晚流宇怎么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
不管了,他戏份必须做足了,才有钱拿。
“想当年,晚家多热闹,如今只剩我孤零零一个,有家还不能回。”
萧祁炎皮笑肉不笑道:“大舅哥的意思是?”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晚流宇竖起一根食指来,眸底闪烁着贪婪的谷欠望,“一百万。”
不对劲。
这三人看他的眼光太不对劲了。
但晚流宇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只要一百万,晚夏是死是活,我不会再管。”
那语气,好像是在说,一百万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一样。
晚夏直犯恶心,当年立儿也如同她一样,被眼前这个男人当货物一样买卖的吗?
萧祁炎声音在耳畔低沉的响起,“要不要来点酸奶?”
晚夏微微阖上双眸,再度睁开的时候,对眼前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没了任何感情。
“一百万?晚流宇,你哪来的b脸要一百万。”晚夏说的毫不客气,让晚流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晚夏只有与立儿有关时,才会将自己伪装成刺猬,无坚不摧的战士。
萧祁寒刚夹到嘴边的丸子给崩走了,完全是被大婶的态度和语气,吓到了,跟他之前见过的,完全不一样啊!跟换了个人似的,气场全开啊。
晚夏起身,执起手中的餐盘,朝晚流宇狠狠地砸去!
嘭地一声脆响,晚流宇及时躲开,盘子在墙壁上四分五裂。
晚流宇震惊地看着晚夏,“晚夏!你疯了!我可是你哥!”
“这个时候想起你是我哥了?当年卖立儿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立儿是你侄子?我是你货物还是签了卖身契不成,我嫁人,别人还得给你钱?你以为你是谁?不是红窝收留你,你早就没命了,还敢在这里提一百万?你还有脸吗?”
“长兄如父,爸走得早,我就相当于你爸,女儿嫁人,男方当然得给聘礼,不然你这么容易嫁过去,男方家肯定不会重视你,当你是草芥,到时候哭的可是你,夏夏,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哥哥呢?”
晚夏冷笑,“是不是你收了那一百万,我还得感谢你?”
晚流宇淡笑,“感谢就不必了,咱们都是自家人,钱到账就行,不能哥白为你着想不是。”
晚夏抓起手边的玻璃杯就想往晚流宇那里砸,被萧祁炎及时按住了,“夏夏。”
男人的声音仿佛清冽的溪水,有着镇定人心的作用。
他一根根扳开她的手指,“女人生气就不美了。”
晚流宇跟个跳蚤似的,迎合萧祁炎,斥责晚夏道:“就是,妹子,不是我说你,本来就不漂亮,还整得跟母夜叉似的,幸好我妹婿不嫌弃你,若换做其他人,啧啧啧。”
萧祁炎在女人消瘦的脸颊上落下一吻,“乖,别跟这种人置气,一百万不给就不给吧。”
“……”晚流宇震惊地看着萧祁炎。
萧祁炎对身后的人挥手,后者恭敬地颔首,“萧爷。”
“把惹了我宝贝生气的人赶出去。”
“是,萧爷。”
晚流宇总算找出问题的关键。
人家是看在晚夏的面子上给他几分薄面,他倒好,还真因为“大舅哥”那声称呼飘飘然起来,以为自己成了人上人,在这种场合胡言乱语,胡编乱造,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
晚流宇满脸冷汗,趔趄地朝晚夏走去,却被人挡住了去路,他膝盖磕在了凳上,整个人跪在了地上,也不忘朝晚夏那里伸出绝望之手,“夏夏,我错了夏夏,我掌嘴,我掌嘴!”
啪地一声脆响。
晚流宇:“我不该气我妹子,气得妹子还口能力都没有!”
又是啪地一声脆响。
晚流宇又道:“我不该要拿一百万!大老板这么看重夏夏,怎么可能和苏……怎么可能抛弃你!”
差点又说错了话。
还是啪地一声脆响。
晚夏看向萧祁炎,嗓音夹杂着一丝哀求,“我不想看到他。”
萧祁炎挥了挥手,晚流宇被强行赶出了包间。
“夏夏,哥错了,你原谅哥!夏夏……”
嘭地一声关门。
包间内重新恢复寂静。
萧祁寒手里还摆着夹丸子的动作,脸色有些僵硬。
晚夏苦笑地朝萧祁寒点头,“让你看笑话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剩的唯一亲人了,有和没有差不多。”
萧祁寒总算明白晚夏口中那句,萧祁炎对他并不讨厌是什么意思了。
就晚流宇这样的奇葩继兄,才对晚夏是厌恶吧?不然也不会讨一百万,还对晚夏针锋相对,歪理讲得萧祁寒都是一愣一愣的,这么一对比,萧祁炎拿他当空气,确实对他不是讨厌。
萧祁寒心里好受了点。
不过,他哥为什么陪他来证明这点?
萧祁炎不是一直拿他当空气吗?证不证明这些,对萧祁炎来说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