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膝盖很疼。
不光是膝盖,整个下半身都疼得有些麻木了。
期间晚流宇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接,甚至径直关机了。
晚夏从白天跪到了黑夜,没等来盛浅浅,倒是把萧祁炎给等来了。
她垂眸揉了揉大腿,想唤回下半身的几分知觉,视线内却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打扮工整的西装。
熟悉的男性气息,令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晕厥倒地。
顷刻,她被男人拦腰抱起。
“你怎么跪在这里。”男人嗓音低沉。
晚夏唇瓣有些苍白,手推了推男人的胳膊,“你先放下我。”
“你这声音有气无力的,确定我放你下地,你能站稳?”
晚夏手死死地攥住萧祁炎的衣襟,被他抱着往别墅内走,良久,她才试探性问道:“你不继续问我为什么跪在门口?”
萧祁炎垂眸,淡淡地瞥了眼晚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
晚夏深吸了口气,耳侧贴近男人胸膛的位置,眼眶氤氲着水汽,这是她听过最动听的话,也是最尊重她的话。
“谢谢你。”
盛浅浅在撸猫,听到动静,朝门口望去,她与晚夏视线对上。
晚夏哀求的眼神她看在眼底,盛浅浅心底泛起一抹冷笑,蠢女人,谁都知道这局,就这个蠢女人被蒙在鼓里。
盛浅浅兴高采烈地放下喵,朝萧祁炎走去,“祁炎,你终于来看我了,你把我放在这里和这个女人住一起,我早就厌烦了。”
“厌烦了?”
盛浅浅顺势点头,“是啊,厌烦了。”
“厌烦了就滚。”萧祁炎面色冷若冰霜。
晚夏脸色骇得苍白,手拉扯了下萧祁炎的衣襟。
盛浅浅脸色也微变,强挤出笑容来,“祁炎,你刚说什么?我好像听错了。”
“滚。”萧祁炎惜字如金。
盛浅浅怒瞪晚夏,跺了跺脚,赌气般跑出了别墅。
出了大门,盛浅浅脸上的怒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啪啪啪。
鼓掌声在她身后响起。
盛浅浅扭头望去,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
简严笑若皎月,“我还以为只有我陪三哥演戏呢,没想到浅浅你也来了,不过也是,当年去世的人毕竟是你姐姐。”
“你挡我路了。”
简严举手投降并让出一条路来,却在盛浅浅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又道:“你难道不觉得这女人很可怜吗?”
谁都知道三哥的用心,就偏她当事人还将三哥当恩人当慰藉的唯一场所。
盛浅浅冷笑,“可怜?我姐死的时候,谁可怜她了?你们男人对这种楚楚可怜的女人,是不是对她的过去都会既往不咎?幸好祁炎和你们不同。”
简严看着盛浅浅离去的背影,笑道:“谁说三哥和我们不同?”
说不定三哥已经假戏真做产生感情了。
晚夏被男人温柔地抱上了床。
她目光紧紧地攥着萧祁炎。
如果盛浅浅不提公司的事,晚夏或许心底只有报仇,只有去世的俩个孩子。
但她内心还装了一个人。
“你瘦了。”
萧祁炎愣了下,手覆在晚夏脸颊上,叹了口气,“瘦的人明明是你,抱歉,上次家宴公司有事,之后也一直没联系你。”
晚夏直摇头,捧着他的手,整张脸在男人粗粝的掌心上蹭了蹭,直到真实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才吸了吸鼻头,嘀咕道:“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嗯?”
“没事。”
萧祁炎揉了揉晚夏发丝,眸光潋滟,这个女人性格坚韧的像菟丝子,偶尔又像家里养的猫咪样黏人,的确让人上瘾。
简严追问过他很多次,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了。
看上?
他萧祁炎从小到大都很理智,一旦明确目标,不会做过多无畏的情绪。
他并没有看上晚夏,更别提感情,一切都是为了演戏,为了让这个女人沉沦。
晚夏醒来的时候,萧祁炎还没走。
昨晚她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他就没碰自己。
阳光穿透落地窗折射进来,隔着空气,晚夏指腹长长的影子勾勒着男人英隽的脸庞。
“看够没?”萧祁炎逮住她的手。
就在晚夏错愕的时候,男人张口便咬住了晚夏饱满的指腹,随即,不等晚夏反应,他大掌罩在晚夏臀部上,惩罚性地狠狠一捏,“大清早的就勾引我,不知道早上的男人最受不了你这套?”
眼看着萧祁炎手往自己衣襟里伸,晚夏推着男人的胸膛,眸底闪烁着抗拒,“我不舒服,老板,你能不能……”
萧祁炎咬了咬晚夏敏感的耳朵,嗓音沙哑暧昧,“小妖精,昨晚我可是忍了一个晚上。”
晚夏开始犹豫。
眼前这个男人并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他有意隐瞒立儿去世的真相,她不能驳了对方好意,现在去拆穿,还将千疮百孔的自己展现对方面前,扫了他的兴。
她还没那么不知好歹。
萧祁炎再次轻咬了下她的指腹,“乖,你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帮我,别再拒绝我。”
她看到男人漆黑的眸底映入她的笑容。
她不能再拒绝他。
这些痛苦,她一个人承受就可以了。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眼眶热热的,鼻头酸酸的,喉咙像堵了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很。
萧祁炎将她的强颜欢笑,她的扭曲别扭映入眼帘,另只手捧住她的脸颊,堵住她苍白的唇瓣。
俩人下楼的时候,管家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猫咪,“少爷,小喵好像吃坏了肚子,要不要送它去看兽医?”
闻言,萧祁炎松开牵着晚夏的手,疾步上前,“吃坏肚子?怎么回事?”
管家犹豫地看向他身后,后者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萧祁炎回眸,晚夏手脚无措地站在原地,还善解人意地强挤出笑,“快送去宠物医院吧。”
萧祁炎收敛视线,抱过小喵,对管家命令道:“备车。”
说着,萧祁炎又回头瞥了眼晚夏,“等我回来。”
晚夏笑了笑,“嗯,好。”
等他回来做什么?他们是成年人,他有公司事业有亲朋好友还有宠物要忙,而她回来也有仇要报,偶尔聚聚就行了,其他时候有没有牵连不重要。
只是,只是。
在萧祁炎离开后,晚夏笑容逐渐消失,眸光黯淡,她对自己在他心中评价还是太高了。
即便她现在是他的枕边人,但若真有什么,他率先选择的只会是其他,就像刚才,她比不上一只猫,也不敢比什么。
管家回来的时候,晚夏正神色如常地享用早餐。
管家犹豫了下,“晚小姐,您没事吧?”
晚夏擦了下唇角,抬眸望去,“我?我能有什么事。”
吃得差不多了,晚夏才起身道:“我和秋水约好了,管家,你能给我也备一辆车吗?”
出逃这段时间,她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开机后,好像除了苏秋水,谁都不知道她失踪了。
她回了苏秋水消息,对方也约好了见面。
晚夏气色还未恢复,但她化了浓妆,大约能遮挡下。
咖啡厅。
“秋水。”
听到晚夏的声音,苏秋水捏着吸管的手微抖,抬眸就对上晚夏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晚夏,你没事?真吓死我了。”
苏秋水激动地起身,在晚夏周身打转。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苏秋水听出不对劲来,“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真没事?”
晚夏摇头,不愿意多说的模样。
没有背景的女人,一旦参与进豪门来,多多少少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晚夏不说,她也就不问了。
“我公公知道我和你关系还不错,想邀请你去邓家名下度假村去游玩,拉拢邓家和萧祁炎的关系,萧祁炎那边还没通知,他们想看你的意思。”苏秋水说出自己来意。
她并不想破坏俩人间单纯的关系,但邓家总有办法找到她软肋,甚至不惜赌上邓家面子。
他们不要脸,她还要!
所以她只能来晚夏这边试试。
晚夏垂眸,喝了口白开水,“他们是想先劝动我,再由我去劝说老板吧。”
苏秋水尴尬地扯动唇角,“夏夏,你不会介意吧?”
“不。”她不但不介意,甚至还感激邓家给她提供了这个机会。
晚夏抬眸,“秋水,正好我也有人想介绍给你认识。”
和苏秋水告别后,晚夏给陈蓉打了通电话。
陈蓉不管何时何地都有空,便应下了晚夏的邀请。
夜幕降临。
萧祁炎独自一人回来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和宠物跟着。
晚夏坐在沙发上,眼皮沉沉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听到动静后,她收住打了一半的哈欠,“你回来了。”
萧祁炎一愣,瞥了眼朝自己走来的晚夏,“怎么还没睡?替我等门?”
“嗯。”晚夏手主动圈住男人的腰肢,自己别扭,对方也是一僵。
俩人都没适应这样的自己。
晚夏脑海中闪过立儿和自己流产的画面,她强迫自己继续。
她头贴在萧祁炎胸膛上,嗓音暧昧道:“我身体好了。”
“……”
她身体好没好,萧祁炎心底还是有数的,所以一直忍着没碰她。
这才流产多久?还有精神作妖?
萧祁炎狠狠地捏了把女人的腰肢,“有事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