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此刻已经被满腔热血冲击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应和萧祁炎。
“拿了这笔钱,演一场戏,做给我那个蠢义弟看的戏,还有,保证他不会知道关于一百万这件事。”
她大概明白他指的是谁。
晚夏点头,她也正有此意。
早点断绝与独孤夜的牵连,早点逃出这场富家公子才玩得起的游戏,对她来说才有利,左右都是她赚了。
“好,我保证,谢谢老板。”
她是该谢谢他,为红窝一分钱没赚,还拿了身为老板他的一百万。
这个女人手腕还真让他佩服,就连身为花花公子的独孤夜也拉闸,难怪狱期没满就出来了。
晚夏揣着支票战战兢兢地坐车来到那家人别墅门口。
天空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的征兆,她捏着支票按了按门铃。
没人应声,她改用敲门的方式。
“有人在嘛!有人在吗?开门呐!”
敲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她手掌都拍肿了,铁闸门才滋拉被拉开,“来了,谁呀!”
开门的不是上次那个保安。
晚夏也没太在意,“上次你们家主人说只要我拿钱来,就还给我孩子,我现在钱已经凑齐了,可不可以把孩子还给我?”
她想见立儿。
立儿在出生就被她送走了,现在四岁的立儿应该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她迫不及待地想听立儿喊她“妈妈”,光这么想着,晚夏嘴角不禁上扬一定弧度。
“什么孩子,滚滚滚,我们家主人刚结婚,哪里来的孩子,别乱说话,赶紧滚!”
怎么会刚结婚呢?怎么会没孩子呢?
隐约觉得不对劲的晚夏,再次僵硬地挤出笑来,有些急迫地掏出支票,此刻天空已经飘零起小雨,滴落在她刚掏出的支票上,晚夏用衣袖赶紧擦了擦,声音急带喘,“一百万,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我和你们主人说好了,只要我凑够一百万就能带走我孩子,他答应我了,真的。”
那人当然不信。
晚夏即便进了红窝,除去统一发放的工作服,她平时穿的依旧是那几件洗得褪色的衣服,一身行头哪里看着像能拿得出一百万的样子?
那人讥讽地接过支票,当着晚夏的面,将支票撕成碎片,往空中一抛,“骗谁呢,你这种人能有一百万?那我还说我是京都第一富呢!哈哈哈!”
支票,支票不能作废,作废了怎么换到孩子?
晚夏跪在地上捡完碎片,抬眸就见那人转身就要走,她眼疾手快地扒住那人裤腿,略带哭哑的嗓音道:“我没有骗你,这真的是一百万,你叫你主人出来好不好?他一定认识我,我们说好了……”
“滚开!”
那人没等晚夏说完,一脚狠狠踹向晚夏胸口。
晚夏胸口疼痛欲裂,但她依旧爬了起来,再次扒着对方裤腿,“我真的没有说谎,几周前,就在这里,我和你们家主人约定好的,知道我凑够了一百万,他就放过立儿,我求求你,让我见见你们家主人。”
那人似乎听到了非常荒谬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你说几周前?我家主人前几天才搬来的,不可能几周前和你做什么鬼约定。”
“前几天搬来的?”晚夏低喃,有些恍惚道:“那你们家主人没有领养孩子了?”
“神经病,我都说了我们家主人刚结婚。”
“那之前这栋别墅的主人搬去哪儿了,求求你告诉我……”
“滚开拉!你以为你是谁,别说我们做下人的不能过问主人家的事,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轻易透露给外人,滚滚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雨淅淅沥沥下起来,将晚夏手中紧紧攥住的支票湿散。
她微微扬起下颚,看向铁闸门内的别墅,雨水滴落在她眼眶里,让她疼得睁不开眼。
这家原本的主人搬了,好不容易得到立儿的线索,她以为只要凑齐了一百万,就能要回孩子,谁知道连孩子面都没见到。
到头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晚夏拖着狼狈的身影回到红窝的时候,天色已晚,离得远的或许看不出来,可近了,捧着鲜花的独孤夜才看出她一身狼狈。
独孤夜脸色微变,“怎么回事?”
晚夏绕过男人,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跟我来。”独孤夜强行拽着晚夏,后者完全挣脱不了。
是白天他带她来过的四合院。
独孤夜找了干毛巾,“擦擦。”
“谢谢。”晚夏接过毛巾机械地擦拭着头发,神志漂游到太空之外。
“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弄这么狼狈。”
晚夏抿着苍白的唇瓣没有说话。
“宝贝,你可以告诉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独孤夜坐在她身侧道。
晚夏视线这才汇焦地落在独孤夜身上。
独孤夜手覆在她冰冷的手背上,“别忘了,我可是你男朋友。”
这点,从来都是独孤夜单方面宣言的,她没有资格选择。
不过,能依仗这层身份找到立儿,别说是让她承认,就算让她坐实了,她也绝不会说个不字。
意识到这点的晚夏,头脑逐渐清醒了起来,反手握住独孤夜的手,“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当然。”独孤夜嘴角微微上扬,“宝贝,你男朋友我的本事大着呢。”
“我今天去找立儿了。”
“立儿?”
晚夏:“你忘了?我的孩子,被继兄坑着卖给富人的孩子。”
“哦,是他啊。”独孤夜兴致突兀淡去了不少。
晚夏并未察觉到独孤夜的异常,依旧情绪激动叙述道:“养立儿的那家人搬走了,现在不知踪影,你和他们认识,能不能帮我找到他们?”
“你钱凑够了?”独孤夜反问。
晚夏闻言,耷拉着脑袋摇头,“没有。”
她从萧祁炎那里得到一百万的事不能告诉眼前这个男人,这是她向萧祁炎保证过的,如果光是找到立儿,没了这一百万,他们母子依旧不能相认。
“那找不找到他们有什么区别?找到不能相认不是更痛苦吗?”
晚夏抿着薄唇起身。
“去哪儿?宝贝?”
她突然明白他口中所谓“宝贝”这么亲昵的称呼,只是一个冰冷的代号而已,对他而言不存在任何感情。
“独孤少爷。”晚夏隔阂的称呼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我该上班了。”
说完,晚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独孤夜的住处。
既然这个所谓的“男友”帮不了她,她便找个自认为靠谱的。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她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和立儿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