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见识到有钱人的消遣。
赌钱对他们来说是没创意、俗不可耐,而她现在最想要的,便是这些人眼中的没创意、俗不可耐。
晚夏微微垂下眸,身侧的锃亮皮鞋绕了过去,他身后还跟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牌桌上有了萧祁炎的加入,幸运总是降临在萧祁炎这边。
“可以啊三哥,把把都赢,这得多好的手气啊。”
“浅浅可是三哥的幸运女神,当然运气好了。”
独孤夜闻言蹙眉,扭头就见女人垂眸,他自己像魔怔了般,大手包着晚夏的小拳。
晚夏微微扬起下颚,就对上独孤夜那双荡漾的桃花眼。
男人冲她安慰性的笑,小声道:“三哥本身赌运就好。”
他这是劝自己不要自责吗?
没什么可自责的,她本身就不会赌,晚夏这么想着,又偷偷瞄了眼那个被称为“浅浅”的女人。
这个女人穿着紧身连衣裙,气质优雅,似乎感受到晚夏视线,对上她礼貌一笑,让晚夏脑海里闪过一笑倾城字眼。
她不会赌,难道这个女人就会了吗?
女人气运会影响到周围男人,晚夏不否认这点。
眼看着独孤夜输得越来越多,晚夏都替这个男人担心会不会倾家荡产,对方却像个无事人样,边抽牌边乐呵呵地调侃:“三哥手下留情,别输得我裤子都不剩,到时候被老头追着打,我就只能躲你家去了。”
四周发出跌宕起伏的笑声,唯有萧祁炎淡淡的,“尽量。”
渐渐的,晚夏发现萧祁炎口中的“尽量”也只是说说。
晚夏手覆在即将再出牌的独孤夜手背上。
独孤夜眉梢微扬,扭头就对上晚夏那双泛着担忧的眸,他心底刮起异样,来不及说什么,晚夏已经痛苦拧眉捂住腹部。
“怎么了?”独孤夜依旧坐着没起身,虽说他眼底写满了惯性的担忧。
晚夏垂眸,低声道:“我肚子疼。”
恍若洞悉一切的萧祁炎,停下手中的牌,嗓音低沉道:“老五。”
“三哥?”
“既然女朋友不舒服,你带她先回去吧。”
“好,谢谢三哥。”
独孤夜缠着晚夏离开后,萧祁炎将位置让给了身侧的女人,“你来,浅浅。”
盛浅浅微笑道:“我来也可以,钱可得你出,我们家没那么多财产给我败的。”
“你随意。”
萧祁炎才掏出一包烟,便有人过来借火闲聊,“三哥,你说五哥真看上那女人了?”
萧祁炎斜睨了眼对方,后者抖擞了下精神,“三哥,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
“啊?”
“真看上,会带她来这里见你们?”
那人回忆了下,貌似是。
“对呀,这里女人都是做这行的,带那个女人来这里见我们,说明在五哥心中,那女人和这里女人没什么差嘛,那我就放心了。”
萧祁炎抖落了烟灰,“怎么,你们不喜欢她?”
“谈不上喜不喜欢,就是那身份配不上五哥。”眼见萧祁炎转身就要走,那人喊道:“三哥你去哪儿?”
独孤夜带晚夏出来后,发现这个女人不走了,“怎么了?疼得走不动了?”
独孤夜作势要抱起晚夏,却被对方后退躲开了。
独孤夜狐疑地瞥了眼晚夏,恍然,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脸上缓缓地爬上笑意,“你刚刚是在装病?”
晚夏迟疑了一秒,点头。
“担心我会再输钱?”
晚夏再次点头。
“这么关心我吗?”
面对独孤夜再次上前,晚夏防备地后躲了躲,直至对方停下脚步,晚夏才道:“我会这么做,只是不想在独孤少爷输钱的同时,我来背锅而已,希望独孤少爷能够理解我们这种平民百姓的处境。”
“谁让你背锅了?有我独孤夜在,谁敢让你背锅!”
“你输钱确实和我有关。”
“除了第一把,我问过你出什么牌外,之后牌局和你有什么关系?”
“女人会影响赌局的气运,而我的运势一直不怎么好。”不然她的人生为什么多灾多难?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独孤夜的再次靠近,换来晚夏再次躲避。
他有些烦郁了。
他解释过了,萧祁炎会赢钱,是因为萧祁炎赌运从小就好,而他输钱和眼前这个女人无关,纯属自己手气问题,可这个女人就一个筋到底似的,躲避着他,不听他的解释,坚持自己原则和观念。
独孤夜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费尽心思哄过一个女人?
那些女人要么看上他的长相,要么看上他的家世,三言两语就投降了,偏偏眼前这个固执得跟头牛似的,始终和他保持一定距离,抗拒他的靠近。
女人而已,他干嘛这么较真?
独孤夜勾唇淡笑,也不再靠近晚夏,“你是不是觉得成为我女友,就能恃宠而骄,为所欲为?”
晚夏缄默不语。
独孤夜笑容更深了,“我真是脑子抽了,跟你这种女人有牵扯,你哪里有其他女人万分之一善解人意?”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晚夏缓缓地收敛了视线。
她和独孤夜关系闹僵后,红姨应该会继续派给她工作吧?
啪啪啪的鼓掌声,打断晚夏思绪。
萧祁炎不知何时从包间出来的,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光晕,朝晚夏步步走来,“能气走独孤夜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生气并不代表你们已经分手,顶多,接下来时间算他单方面的冷战,上次我让你考虑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考虑好了。”
“是吗?那你的决定是?”
晚夏对上萧祁炎的视线,“只要老板给我一百万,我就主动离开独孤少爷。”
一百万?
萧祁炎上下打量了番晚夏,“一百万对我来说数额不大,但我是个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你觉得自己值这个价?”
面对晚夏的沉默,萧祁炎又嘲讽道:“知道他们刚怎么评价你的吗?”
不,她不想知道。
可话到了嘴巴,却开不了口。
是她先提出一百万的,是她先自取屈辱的。
“独孤夜带你来这种场合见我们,你和包间里那些女伴有什么区别?”
是啊,她不值一百万,独孤夜也只当她新鲜,过了这个劲儿,或许一分钱也得不到,她又会回到原来位置。
她和包间里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只是有钱人手中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