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嘴边含着笑意,只是眼中幽光微闪看着她,傅朝歌却感觉他的视线有些灼热,自己好似被人用眼神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
她敛着眉头正想要委婉的拒绝,但许逸已经视她为默认的在她手边坐下了,还笑了笑道,“谢过五姑娘了。”
“五姑娘也快坐罢。”
傅朝歌:“……”
许逸就坐在她的左手边,傅朝歌眉头轻拧,最后选择在他对面坐下,隔了个桌子,她心里才有了些舒坦。
此时纱帘被掀开,方才拿着茶壶离去的婢女回来,看到许逸也是诧异,“这位公子……”
这位公子她在云歌楼里常见,都是和学院里的同窗一起来看楼阁里的表演,也算是云歌楼里的熟客,时间久了她也知道这是当朝太傅家的小公子。
不过她回来怎么就忽然多了位太傅公子在这儿?
傅朝歌朝她招了招手,“放下吧。”
婢女闻言上前将茶壶放下,将桌上的茶碗拿过来翻开茶盖,提壶斟满两杯,随即便噤了声退到傅朝歌身后。
许逸端着茶碗捏起茶盖,撇了撇水面上的花茶后轻抿一口,抬眼见目光盯着高台的傅朝歌,视线在她那漂亮的脸上微微滑动,茶碗掩住了他唇角那抹莫测的笑意。
“傅五姑娘在镇国府时被奉为掌心之珠,如今离开了傅家,过得可还算舒心?”
许逸过来的这会儿功夫,云挽已经换了一袭舞衣,乐师弹着古琴正翩翩起舞,傅朝歌本想认真看着云挽,以便无视许逸的存在,奈何对方偏要开口搭话。
“有劳许公子费心,我离了傅家还不至于沦落街头,如此日子已经知足。”
“五姑娘若是有难处别憋在心里,我知道五姑娘自幼是锦衣玉食,处处精细,往日宴会相遇,五姑娘也是一身华丽衣裳,贵气精致。”
许逸看着身着素净淡雅的她,唇角勾起,看起来是好心的搭把手想要帮助傅朝歌一样。
“如今姑娘不在镇国府,衣食住行定是天差地别,在下是觉得五姑娘这样难得的妙人沦落云泥着实令人怜惜。”
“……?”
对于许逸忽然表达的善意,傅朝歌不禁敛眉,她有这位许公子说得这么惨吗?
在镇国府时身为权贵之女,玉钗金簪翡翠首饰,锦衣华裳甚至站行的仪态内涵都彰显着镇国府的底蕴,离开镇国府后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傅家颜面,所以出门自然都是盛装打扮。
现在她区区一介庶民,平日里又不赴宴作乐,不面见权贵之人,简简单单的装扮出行不是很正常吗?
“我……许公子无需这般想,我在京城衣食住行定是比不上镇国府,但是也倒没有许公子想的那么差。”
虽然这么说,但是傅朝歌还是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如许逸所言的那样凄惨,垂头打量自己几眼,除了素净点好像也没什么样子啊,而且她怀着身孕还吃的白白胖胖的,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的……
她抬眼瞥了许逸一眼,深觉得自己在这位太傅公子眼中的形象太高大了,以至于自己现在这样寻常的打扮在他眼里都显得寒酸。
“我平日都是这副模样,许公子你想岔了……”
他打断她的话,“五姑娘何必在我眼前遮掩。”
许逸见她听到他的话就立刻打量了她自己,还小心的看了自己一眼,心中确定傅朝歌从云端跌落平地,又听他这么讲,心里头定是有了自卑窘迫的感觉。
事实上女子一袭温婉的青衫淡雅清致,漂亮的眉眼精致如画,唇角时常啜着一抹平和的笑意,看着她时感觉自己好像是沐浴在温暖阳光下一样。
哪怕她现在孕味十足,依旧令人贪婪的不愿挪开视线。
他眼中幽光浮动,扬着唇解开腰间的玉佩放在桌面,手指摁着轻轻推到女子面前,声音放轻,“五姑娘若真有难处,便拿着这枚玉佩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