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歌闻言鸡皮疙瘩都已经起了一层了,眼前女子这番模样反倒让傅朝歌感觉到熟悉,但是她现在还没有空闲去思考这些。
漆黑的眸子紧盯着玉琼那张脸,傅朝歌无意识的攥紧了拳头,“你究竟是谁?”
玉琼从来没有接触过燕白茶,怎可能知道燕白茶的身份,除非是宋西月将此事告诉了她。
但是玉琼出现在京城便是这张脸,她在三王府露面,来到东宫之后才接触到了宋西月,想到这儿傅朝歌有些不敢深思其中的联系。
玉琼环顾四周,这处没了人,她也不想要伪装了,下巴微微抬起,原本还算平和的气势一变,这时这件红衣才更适合她,张扬而骄傲。
“至于我是谁,过些日子你自会知道,凭着燕亲王的势力说不定还能早些明白。”
“不过我虽然讨厌你这张脸……”她摸着自己的脸颊,红唇扬起一抹弧度,“但是不得不说我借着它靠近了燕靳,你看这东宫,除了我谁还能进到他的心里去?”
“……”傅朝歌抿了下唇角,“我只想知道你的身份,还要,你顶着这张脸不过是在骗你自己,骗燕靳罢了。”
“那又怎样。”玉琼不屑的嗤笑一声,“就算燕靳被骗,那也是心甘情愿的,我用这张脸换来了他的宠爱,你以为他会不知道我的目的?”
“他得不到你,我便送他一个,如此不也是很好?”
傅朝歌忍不住撇开眼,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面容居然能这么无耻还欠揍。
“所以你现在为何要向我摊牌,这么自我欺骗下去不也是很好吗?”
“还不是因为你!”
玉琼脸上闪过一道冷意,她俯身逼近傅朝歌,咬着牙愤恨道,“原先这东宫只有我能干扰他的心,现在你又不消停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眼里又怎会再有我!”
她顶着这张脸获得了燕靳所有的宠爱,她本可以自我安慰说这些宠爱都是她的,但是昨晚那封信彻彻底底打破了她给自己搭建的堡垒。
现在傅朝歌坐在这里,更是将她最后的防线彻底击溃,这些宠爱都是她偷来的!偷来的东西留不住,她没办法留住。
“关我何事?”
傅朝歌没办法体会玉琼的心情,自然觉得自己着实自己无辜得很。
玉琼看她一脸无害的样子,只想撕破了她这张脸,“这一切都因你而起,你还想置身事外?”
“……我没有。”傅朝歌心想自己离开傅家就一直在安心的养胎,出了没事溜达逛街,也没有再接触皇宫之人。
“你休要狡辩,傅朝歌!”
“你现在就是被人宠捧着便有恃无恐,燕靳一直在太后面前护着你,甚至一封关于你的书信就能轻易晃动他的心,傅朝歌你真是让人嫉妒!”
玉琼满脸的嫉恨之色,那张温婉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色,让傅朝歌有些看不下去,她日后若发狂也是这样的丑陋吗?
傅朝歌心里想着,忽然又听玉琼继续道,“世人还都以为你是怀了野种被逐出傅家,从高高在上的贵女变成了一介庶民,大家都以为你狼狈落魄,而事实呢?”
“你怀着燕亲王的孩子,将太后皇上都玩弄在手心里,燕亲王还那么痴情的从锦州跑来京城陪你,日后你还可以换个身份成为亲王妃,夫君手握封地,对你也是千万宠爱,傅朝歌,你真当是令人羡慕啊!”
玉琼的话好像是在自我发泄,又像是再说给傅朝歌听。
她抬眼看着满身戾气的玉琼,“这些宋西月告诉你的?”说完后傅朝歌自己拧紧了眉头。
不对,宋西月不知道安安的燕白茶的子嗣……女子漆黑的眸眼望向玉琼,“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你身后还有人。”
最后一句是肯定的语气,依着玉琼一个人,还不至于事事都清楚的这么明白。
然而玉琼仅仅是勾起一抹冷笑,“这些事情我说过了,你早晚都会知道的。”
傅朝歌越想知道,她就越要叼着她,等傅朝歌自己忍不住来到她跟前求她说,那时候该多么令人解气畅快啊。
但是傅朝歌并没有玉琼料想的那样继续追问她身后的势力,不过玉琼本人还是让傅朝歌好奇,“你究竟是谁?”
这话她已经是第三次问了,连玉琼为何知道燕白茶的身份都顾不得了,傅朝歌只想知道她的身份,感觉若是得知了玉琼到底是谁后,或许她就能揭开这杂乱无序的疑团了。
玉琼见她脸上一片平淡,却执着的问着这个问题,扶着石桌冷冷的望着她,“想知道?”
她脸上浮现一抹轻蔑,“等你给我狠狠踩在脚下的时候,就知道了。”
随即她就甩袖离去,傅朝歌望着她那火红的背影,眼睫低垂陷入沉思之中。
玉琼与她交谈时极为熟稔,那种很熟悉的感觉……
青禾见玉琼带着宫婢离开,便急忙回到亭阁里,见傅朝歌垂着脑袋还以为她被玉琼教训了。
“姑娘?姑娘没事吧?”
傅朝歌闻声回神,看到青禾回来后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梳理不通罢了。”
青禾看她这幅苦恼的样子小心翼翼道,“那……姑娘可要回殿里去?”
其实这都怪她,若是她提及来这个小花园,玉琼姑娘也不会和傅姑娘相遇,明显傅姑娘被玉琼主子欺负了一番,青禾很怕傅朝歌朝她问罪。
傅朝歌摆了摆手,“再坐一会儿罢,不要紧。”她才刚过来,这么快又会殿里待着着实烦闷。
青禾闻言便噤了声,小心的陪在傅朝歌身边,心细又体贴,着实获得了傅朝歌不少好感。
坐了大概快半个时辰,傅朝歌这才准备回去,下午的太阳还有些晒,不过傅朝歌已经适应了长裙摆,便自己打着油纸伞,一手提着裙角不疾不徐的往她住的小殿走去。
等到了殿中,傅朝歌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她皱着鼻子嗅了嗅,眼睛微微一亮,随后转身对正要进门的青禾道,“你拿着食盒下去吧,我有些困了想自己睡一会,你忙自己的不用来打搅我。”
青禾虽是不解孕妇为何这么容易就困乏了,但是还是垂下头称了是,拿着食盒离开。
而傅朝歌进了门就将油纸伞往旁边一丢,将殿门合紧,等她转过身便被人拥紧怀里。
熟悉的松墨香带着些许酒香,傅朝歌拽着青年的衣襟,仔细在他脖颈间嗅了嗅,“喝了多少?”
“就一点儿……”
一点儿?傅朝歌可不信,但是青年找到她的喜悦感占据了她的心,“起开,我把伞收好。”
“不……”
燕白茶像个孩子小孩儿似的抱着她不松手,黏糊糊的要跟着她,傅朝歌只好把他带到圆桌边,让他老实的坐好,自己坐在了他的左手旁,任他拉着自己的手不松。
傅朝歌提起壶倒了杯茶递给他,“有点凉了,你喝两口,免得一会嗓子干。”
燕白茶利落的将茶杯中的清茶一饮而尽,刚放下杯子就看女子托着腮盯着自己看。
他不由得凑上前吻了吻她的眉眼,“在看什么?”
“你每次都能找到我,我好开心。”傅朝歌的眼睛都笑得弯弯的,她眉眼间的满足感和欢喜让燕白茶勾了勾唇角。
“是啊,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带回家。”
他说着,学着她的动作托着腮,两个互相对望。
“之前我要带你走你不肯,现在后悔了没有?”
“后悔。”傅朝歌点了点脑袋,利落的认错,“下次就乖乖听你的话。”
燕白茶闻言刮了刮她的鼻尖,“还有下次。”
傅朝歌微微撤了撤身子躲开,“没了没了。”
“那这次我带你走,好不好?”
“现在?”傅朝歌惊诧不已。
“不是。”燕白茶摇了摇头,这里是皇宫,戒备森严,他想带傅朝歌离开就要花费些心思,自然不能马上就带她走。
“时机到了我便带你走,趁此机会离开京城。”
傅朝歌闻言还有些舍不得京城这些人,但是想了想玉琼还是点头同意了。
“那个玉琼我刚才在小花园看到她了,她的底细绝对不简单。”傅朝歌一脸凝重道,“她的脸是假的,是刻意化为了我的样子,不过她的目的我还没搞明白。”
燕白茶听她这么讲,知道玉琼不会无缘无故对傅朝歌就说这些话,“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是……”傅朝歌犹豫的组织着语言,“她告诉我她的脸就是按着我的样子来做的,她是为了得到太子的宠爱,我问她身份她没有讲,不过她说会将我踩在脚下,应该是想这世间没有我再来阻碍她。”
青年的剑眉紧拧起,“她……认识你。”
傅朝歌听他这么说认同的点头,“对,她的语气很熟稔的样子,感觉和我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
燕白茶听她迟疑不定,问道,“而且什么?”
“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
尤其是她一袭红衣骄傲张扬的样子,真的是像极了……罗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