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着喜不自胜的盛清越,皇甫宸唇边扬起了不太明显的弧度。
一旁,错愕中的齐怀安也回过神来,垂首道,“恭喜盛姑娘了。”
“齐世子,这次真的要多谢你和敏慧。”盛清越眼眸间漾着感激之色,说起来她和齐怀安的缘分不算浅,上一世是他救了重伤的她,这一世巧遇后竟然在他这里又发现了能解她毒的雪手花!
“盛姑娘客气了,这花只是敏儿闲暇种的,若不是你们,我也不会知道它的效用。”齐怀安拱手道。
“齐世子,”皇甫宸黑眸沉沉,淡淡道,“此事是你帮了越儿,算孤欠你一个人情。”
闻言,盛清越微微一顿。
“殿下言重了。”齐怀安不卑不亢的微微摇头,笑道,“在下与盛姑娘一见如故,能够帮到她是我的荣幸。”
盛清越顿时笑起来,灿烂的笑容让皇甫宸觉得有些刺眼。
之前盛清越询问过秦太医,知晓雪手花只需熬成清水便可服用,跟齐怀安说过后便当即摘下几朵花蕊放进荷包中。
见此,齐怀安正欲说赠她一株,外面就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三人对视一眼,齐怀安前去开了门。
来人正是夙夜一行人,其后,还跟着盛清卿。
“主子!是属下救驾来迟,还请主子恕罪!”夙夜一见到皇甫宸,就猛然间跪了下去。
侍卫们也随之跪下,身后唯一站着的盛清卿就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盛清越笑容淡了几分,眼神掠过跪在前面的夙夜,盛清卿居然跟着她一起过来?
盛清卿心中同样不平静,明明都摔下了悬崖,皇甫宸毫发无损她可以接受,凭什么盛清越也一点事都没有!
又白费了功夫!盛清卿心中怨愤的大叫。
“起来吧,今天的事与你们无关。”皇甫宸摆了摆手,随后似是无意的看了眼盛清越。
盛清越霎时有些心虚,旋即便镇定下来。皇甫宸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与她无关吧?
“属下救驾来迟,就是有罪。”夙夜不起,随即瞥了眼盛清越。
那眼神里尽是憎恶,盛清越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就听夙夜沉声喝道,“盛清越,主子是未来储君,身份何其尊贵,而你……”
夙夜嗓音森寒,眼眸夹杂杀意道,“居然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在跳下悬崖之际拉着主子一同下去,罪同谋反!”
随着她一句句掷地有声的话,盛清卿唇角就不自觉翘了起来,盛清越,你活着又如何?照样还不是有很多人看不惯你。
“夙夜!”皇甫宸沉声喝了一句,面露不满。
夙夜不顾皇甫宸的态度,仍是愤恨的瞪着盛清越,“今日任是主子您要罚我,属下也必须将盛清越的罪名说出来!”
“你说完了?”一旁,盛清越黛眉一挑,问。
她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无疑又一次惹怒了夙夜,“盛清越,幸好今日主子无恙,要不然我必然剥了你的皮。”
盛清越冷笑一声,语带讥诮,“我记得,先前你并不在。那你是怎么知道是我拉了皇甫宸下去?哦,对了,刺客里面有一名女子,身形正好和夙夜姑娘你很像呢。如此说来倒也算说得通了。”
说罢,盛清越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看得夙夜愤怒不已,如若不是顾忌着皇甫宸在场,恐怕她早已动起手来。
“够了!”皇甫宸终于再次开了口。
“主子,您不要听信这个妖女信口胡言,她就是想要谋害您,请主子明鉴!”夙夜急声辩解,同时也不忘给盛清越泼脏水。
盛清越哼了声,一心想要气夙夜,干脆挽住了皇甫宸,娇声道,“殿下,您不要怪清越,清越就是一时害怕,这才不小心将您也带了下去。”
夙夜听见果然气得不行,脸色涨红的念叨着妖女,妖女!
盛清越得意的挑起眉毛,叫她妖女,就要妖给她看!
身后,齐怀安面带笑意,他本打算替盛清越辩解,可谁料她口齿极为伶俐,反倒把告状之人气着了。
看着夙夜败下阵来,盛清卿在心里骂了句废物,旋即弱弱开口,“姐姐,就算你是一时不小心,可也不能不顾及殿下的安危呀。如果是我遇到一样的情况,定会誓死护着殿下安危,不让刺客伤及殿下分毫。”
闻言,盛清越笑容登时消失,她语气有些凉凉的,“盛清卿,你倒是忠心,那你好好的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手帕是怎么回事?”
从腰间掏出那方绣着卿字手帕,将其甩在盛清卿身前。
盛清卿瞳孔一缩,看着手帕却没伸手去捡,面露几分无辜,“姐姐这是何意?手帕是妹妹我的么?”
“不是你的还能有谁?”盛清越冷笑,“手帕是从刺客身上掉下来的,可那上面却绣的是你的名字!”
盛清卿愕然了好一阵,方才无措道,“难、难道姐姐你是在怀疑我行刺殿下吗?可我根本就不会武功,况、况且我怎么敢行刺殿下?”
又要装可怜么?盛清越皱起眉头,眼神颇为厌恶。
盛清卿呜咽两声,啜泣道,“姐姐,你就算不喜我也不能说我行刺殿下,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我怎会去做,呜呜。”
“盛清越,你简直狼心狗肺,是盛二小姐告知我有人掉落悬崖,我这才因此找到主子。既然如此,她又怎会去行刺主子?”夙夜瞪了盛清越一眼,冷笑道。
“殿下,还请您为清卿做主!”盛清卿倏地朝皇甫宸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雨,略带几分泣声的嗓音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见状,盛清越正欲嗤笑,就见皇甫宸伸手将人扶了起来,她霎时僵住。
“殿下,那手帕明显不是清卿的。”盛清卿眨了眨眼,略显红润的眼角还带着些许委屈。
皇甫宸温和道,“孤相信你,不过是一方手帕而已,证明不了什么。”
盛清卿微微点头,轻恩了一声,眼神不时瞥向盛清越,显得极为的得意。
皇甫宸,这个男人,终究还是逃不出她盛清卿的手掌心。
盛清越呆愣一会,盯着二人交握的双手,眸光十分的冷。
皇甫宸收回手,眸光有些晦暗。明明是因着盛清越和齐怀安相谈甚欢,他就欲回报回去。
可是此时,见着盛清越有些受伤的眼神,他又有些迟疑了。
身后,齐怀安此时也在心中道了句可惜。盛姑娘这样的女子,竟然只是太子后宅中的一个,实在是可惜。
“好,既然太子相信你,那今日当我白说了。”盛清越点点头,旋即朝齐怀安露出个淡淡的笑容,“齐世子,时辰不早,我就先告辞了。”
“盛姑娘慢走。”齐怀安道。
皇甫宸脚步一顿,盛清卿就连忙柔声道,“殿下,您今日也受惊了,不如也先行回去?”
夙夜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盛清越走出门,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眼,见皇甫宸被所有人簇拥在最中央,夙夜眸中掩藏得极深的爱慕,盛清卿眼中的势在必得。
她都看得清楚,皇甫宸心机比她还深,难道他会看不清?
盛清越转过头,不再去看。
她离开后不久,皇甫宸一行人也走了。
齐怀安关上木门,旋即看了眼墙角盛放得极好的雪手花,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
日升月落,转眼便到了第二天。
“清越,明日你就要出嫁了,今日就回府上待嫁吧。”盛文舟淡淡道。
今日一早,盛文舟下了早朝,便来到盛北安的私宅,想要接盛清越回相府。
要不然,太子妃不是从相府出嫁,光是京城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足以淹没了他。
“父亲,您这是求人的态度?”盛清越勾起唇角,讥诮道。
盛文舟表情一变,怒视过去,这个逆女!
一旁,盛北安皱了皱眉,“父亲,您应该知道清越是怎么出府的,林氏母女两将我们赶出来,如果不是明日大婚,您会想起我和越儿吗?”
他们出府已经有好几日,可盛文舟一次都没有来看过,直到今天才来,盛北安心里也是颇多怨气。
盛文舟语塞,表情滞了滞,继而笑道,“为父公务繁忙,实在是……”
“嗤。”盛清越笑起来,“父亲,您府上有人想要杀了我,相府与我来说就是狼窝,您觉得,我还会简简单单就回去吗?”
盛清越早就料到盛文舟会过来请她,她可以不在意到底能不能嫁给太子,但盛文舟绝对不会。
不管他在不在意盛清越这个女儿,他都不能不在意皇帝钦赐的亲事。
“那你想如何?”盛文舟沉声道。
盛清越笑容愈发明显,轻声道,“好说,只要有人来跪着跟我道歉,我就跟你回相府。”
“你!”
“父亲,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要不然明日皇宫的花轿就不能从你的丞相府门前路过了。”
盛文舟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盛清越勾起唇角,眼眸却是一片凌冽寒意,“父亲,若是你不好好考虑,不仅你会丢脸,而且,皇上和太子也定然不会放过曾经迫害过太子妃的人。”
盛文舟眸光闪了闪,显然是在思忖当中。盛清越不再多说,只叫婳儿将人‘请’了出去。
“越儿,父亲一心向着那母女二人,恐怕不会答应。”盛北安道,盛文舟的迟疑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盛北安才更加觉得心寒。
同样是他的儿女,父亲明明知道林氏母女想要放火烧死越儿,不仅不主持公道,连越儿想要道歉他都是不愿意。
盛清越凉凉的笑了,“放心,他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