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自然不是,姐姐误会了。”柳慎娅神情将之,连解释道。
“本宫可不觉得是误会!”盛清越沉下脸,“方才柳侧妃口口声声说着本宫惩罚你,若是不坐实了,我岂不是白担了这些名头?”
柳慎娅闻言吓了一跳,连赔笑道,“妾身一时说了胡话,还请姐姐见谅。”
胡话?盛清越撇了撇嘴,看来柳慎娅对她恐怕也是早有不满,否则污蔑的话也不会张口就来。
“姐姐,慎雅此次前来,实则是有一事相求。”见着盛清越神情不悦,柳慎娅转移话题。她心中暗道晦气,若不是神秘人的要求,她才不至于如此卑微。
盛清越似笑非笑不说话,每次柳慎娅过来都没什么好事,她才不愿意去听。
“姐姐?不知你可否帮帮妾身?”柳慎娅着急道。
“本宫帮不了你……”
盛清越话说到一半就被柳慎娅打断,“姐姐不妨先听妾身一说,等妾身说完您帮不了再拒绝不迟。”
这盛清越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想从前,哪有她柳慎娅求人办事的道理,基本上不用她说别人就按照她的心思做了。
柳慎娅心中很不高兴,但她城府极深,所以即使满心不虞面上也未曾表露出半分,期待的看着盛清越。
而盛清越却是不为所动,淡淡道,“柳侧妃,无论是什么事本宫都帮不了你,要是真有事,你直接去寻了母后便是,还来我这蓬莱殿作甚?”
柳慎娅滞了滞,哭道,“姐姐,我知道您介意妾身上次私自去寻了皇后娘娘,可妾身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出任何不利于姐姐你的事情!”
“是么?”盛清越看向她,声音透出几分冰冷,“那你敢把你上次去栖凤宫说的话只字不漏的告诉本宫么?”
柳慎娅先前就是去求皇后做主的,那个时候不知道泼了几盆脏水在盛清越身上,现在哪里敢说,支支吾吾道,“我……日子过去这般久了,妾身哪里还会记得?”
盛清越冷笑,蓦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柳慎娅,你自己没脑子,但你不要因此认为所有人跟你一样没脑子!”
前头文静之事,虽有文静本身的缘故,可盛清越后来思来想去,觉得这背后未尝没有柳慎娅推波助澜的缘故。
那会文静和柳慎娅交好,每次出头都是文静站出来,而柳慎娅只需要站在文静身后一声不吭就成。
盛清越前世见过的人不知凡几,柳慎娅的手段还算不得是最高超的。
像是前世,明明是盛清卿做的坏事,可盛清卿就有手段让所有人以为是她盛清越做的!
她解释,盛清卿也解释,一副委屈却要强行将罪过揽在自己身上的模样,无疑是让所有人更加偏信她是无辜的。
想起前世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形,盛清越嫌恶的撇了撇嘴,同时心中升起几分庆幸。还好她这世早早的打击了盛清卿,林氏也死了。
“姐姐!你……”柳慎娅掉下几滴眼泪,垂头低声道,“不管你信不信,妾身都没有丝毫想对你不利的想法。你为何要这般侮辱我?!”
盛清越回过神来,看着梨花带雨的柳慎娅,嘴角抽了抽,端起茶盏道,“柳侧妃,你跟本宫原本的嫡妹很是相似。”
柳慎娅怔住,脑子里迅速闪过她回京时听到的传闻,太子妃的嫡妹和乐乡君,原本饱受皇后偏宠,最后却因为在宫中宴会上对皇后下毒最后被皇上赐死。
柳慎娅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盛清越。后者绝美的脸庞上噙着淡淡的笑容,柳慎娅浑身一僵,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难道和乐乡君的死……
单单一句话,柳慎娅就生出几分惶然来。片刻后,她用力咬了下舌尖,开口道,“姐姐,实不相瞒,妾身今日是由于收到了一封告密信,所以才特意过来求见姐姐你。”
盛清越撩了撩眼皮,漫不经心的哦了声。
柳慎娅忍住怒气,取出一封信用手推到盛清越面前,柔声道,“姐姐若是不信,可是展信瞧瞧看。”
盛清越看了眼信封,摇头不语。正当柳慎娅纳闷她为何不好奇时,候在一旁的衾儿开口道,“侧妃,太子妃身子不适,劳您将带来的信念一念。”
你自己没长手么?柳慎娅心中怒道,她忿然片刻,仍是依言撕开信念了起来。
上面只有一句话,有人心怀不轨,切记切记。
“没了?”盛清越开口问道。
柳慎娅一脸慌张的摇头,“没有了,姐姐,你说这封信是不是在说有人要害你?”说罢,她似是无意的瞥了眼盛清越的肚子。
她怀的这一胎可不算顺利,前有文静谋害在先,她就不信盛清越看到这封信还不会害怕!
盛清越白了她一眼,揶揄道,“柳侧妃可真爱说笑,这封信既然是别人送给你的,自然是有人想对你心怀不轨咯。”
柳慎娅默了默,忽然回忆起了神秘人临走前的话,连道,“可是姐姐,妾身刚来宫中不久,怎会得罪旁人?说不定那人是想借我的手提醒姐姐。”
她一边说一边将信纸递到盛清越面前,说道,“姐姐不信可以亲自看看。”
盛清越看了眼,“柳侧妃不必危言耸……”
在看清信纸的一瞬,盛清越瞳孔猛地一缩,信纸上的确只有一句话,可在下方,还有一副梅花图。作画者明显画工甚好,寥寥几笔就自有一番意境。
梅花?盛清越皱了皱眉,只是一封告密信,为何还要费力画一幅画在上面?
而且还是梅花图,她是最喜欢梅花,可素日里并没有表现出几分来。
难不成只是凑巧,思来想去,盛清越最后把怀疑的目光落在了柳慎娅身上,沉声问,“这封信是谁送给你的?”
盛清越眸光微深,亦或是这封信本来就是柳慎娅故意所为,但是柳慎娅又怎知她喜爱梅花的事?
柳慎娅眸光闪烁,心中喜道,还真如那神秘人所言,盛清越定是会追问这封信的来源。
“妾身不知,只是听看门的宫人说是一个小太监送来,那小太监还说了一句话。”柳慎娅看向盛清越,快上钩吧,上钩后她就可以趁机……
盛清越追问道,“什么话?”
“小太监说,若是想知道什么人欲害太子妃,就今晚上辰时去荷园亭。”柳慎娅缓声道。
“荷园亭?”盛清越愣了愣,偏头对着衾儿道,“这是什么地方?”
衾儿想了想,回道,“太子妃,这荷园亭似乎是御花园某处亭子的名字,只是位置似乎有些偏远。”
“既然姐姐的婢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如姐姐现在就快些过去吧?”柳慎娅连道,神态中透出几分微妙。
盛清越没理她,说道,“衾儿,你安排几个人现在就去荷园亭守着。”
“是,奴婢这就去办。”
说着,衾儿就转身朝殿外走去。
柳慎娅看得一愣,焦急道,“这……姐姐,那小太监说的是让你亲自前去,你怎么,怎么就让别人去了,万一见着外人,那幕后之人不愿意出来了怎么办?”
盛清越微笑着看向她,“不愿意出来就证明没人想害本宫,这不是好事么?柳侧妃是在着急什么?”
“妾……妾身只是担忧姐姐。”柳慎娅暗恼。
盛清越笑了下,“若是柳侧妃不说,本宫还真以为那小太监就是你编造出来的呢。”
柳慎娅滞了滞,连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姐姐不要多想!”
盛清越摆了摆手,开口道,“柳侧妃前头不是说有事相求么,不妨说说。”
柳慎娅一顿,蓦地回忆起方才自己说过的话,心中又恼又气,她就是想让盛清越去御花园,哪里有什么好求的?
不过很快她就给自己找到一个说辞,柔声道,“姐姐,妾身身处东宫,唯一所求就是太子和姐姐你,能够事事安好。”
盛清越有些惊愕的看了她一眼,撇嘴道,“柳侧妃有心了,既然你没事,本宫也乏了,你就先退下吧。”
“姐姐,荷园亭……”没达成自己的目的,柳慎娅不愿退下,道。
盛清越打断她的话,“本宫已经安排人去了,柳侧妃不必担心。”
柳慎娅佯装担忧,“可是姐姐,妹妹实在是担心您,万一有人要对你不利……”
盛清越不耐烦道,“皇宫守卫森严,本宫最不济还有侍卫保护,你担心什么?”
“那妾身就先退下了。”见状,柳慎娅只好福了一礼,脚步缓慢的走出殿外。她面上带着几分不确定,不知道盛清越究竟有没有信了她的话。
能够直接打发人过去,至少也是半信半疑吧?
最好她辰时能够去荷园亭一趟,这样子她才算完成了神秘人的命令。
正想着,柳慎娅忽然感觉浑身一个激灵,她看了眼天空,暗道一句鬼天气,拢起了衣襟快步离去。
盛清越眯着眼看着柳慎娅落在桌上的信纸,柳慎娅专门在殿外跪了半个时辰,竟然只是为了送一封信?
竟然这样,她还不妨装作信了几分。盛清越唇角微翘,她还真的有些好奇柳慎娅到底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她又看了眼信纸上的梅花图,笑容加深了几分,若是她没有猜测错的话,在柳慎娅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这个人,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