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这模样,柳慎娅自然猜到了些许,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连忙上前走到男人身边,委屈道:“太子,您看这信怎的可能是从妾身那儿搜出来的呢?妾身可从未见过这信啊。”
她这回可不会将机会放走,自然要借此让盛清越替她背上这黑锅。
闻到她身上飘过来的脂粉气,皇甫宸眉头微微一皱,冰冷地瞪了她一眼,见她识相地走远了些才收回眼神。
“盛清卿……”盛清越眼里满是复杂,盯着地上的书信,脑海里闪现出那日的事情,加之这熟悉无比的字迹,着实无法回神。
这真是她的字吗?那她为何会……
“越儿,平定些。”见她出神,皇甫宸端起茶杯递到她面前,轻声道。
这事儿一时半晌也弄不清,他可不愿让她伤了神。
盛清越摆了摆手,确信衾儿是在祥云殿找着的,眼神一凝,盯着那继续装可怜的柳慎娅,冷言道:“柳侧妃,这书信你究竟是如何弄到的?为何会是盛清卿写的?!”
要么这字迹便是假的,要么便是盛清卿根本没有死,然而这可能性着实太低,她无法相信。
柳慎娅和盛清卿勾搭上她并不意外,只是究竟有什么她是不知晓的?
听着这话,柳慎娅眼神微变,忽地嘴角微微勾起,在无人发现时又换成那可怜的模样,大胆扯着男人的衣袖,“太子,妾身真是冤枉啊!妾身从未见过这封信,又怎的明白姐姐的意思呢?”
就这信上的字迹,任是交与谁都无法得出个结果来,她又怎的会放弃这机会呢?
察觉到衣袖被扯着,皇甫宸眼神一凌,将袖子抽出来,转头等着盛清越的回答。
然而柳慎娅怎的会就这么罢休呢?
走到一旁低着头,眼角噙着泪珠,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盛清越,低声道:“姐姐如若真想惩罚妾身,又何必闹这么大呢?只是一声令下,便可直接将妾身赶出东宫,实在不必让殿下都因此烦忧。”
说着,她竟然就这么跪下,一脸正色,仿佛真被冤枉了一般。
不曾想柳慎娅为达目的竟如此不顾颜面,盛清越头一回有些诧异,只是随即轻轻冷哼一声,微微抬眼,“呵呵,柳侧妃,你这话里的意思可真多。”
这话里意思非常明显,无非就是将所有事儿推到她身上,自然这书信也是她策划出来的。
看着这一幕,皇甫宸并未开口,等着继续说下去。
衾儿站在一旁有些气恼,她从未见过这样装可怜能装到这样地步的人,想开口却又不敢逾矩。
“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点诬陷他人之意,这书信上的字迹怎的可能是那人亲笔?”柳慎娅抬起头,眼眶微红,声音颤抖道。
如若不是了解柳慎娅的心思,盛清越恐怕都会相信她。
就柳慎娅这话,明摆着是说盛清越将脏污泼到了她身上,而且丝毫不掩饰,可以说是不将她这太子妃放在眼里。
思及此,盛清越眼里露出一丝怒意,脑中闪过盛清卿那模样,脸色一僵,忽地起身上前一把抓住柳慎娅的手腕。
“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书信到底从何而来?为何字迹会是盛清卿的?!”
如若盛清卿还活在世上,那么她可以说是危机四伏,无法逃脱。
被她这慑人的眼神吓住了,柳慎娅浑身僵了僵,见着那依旧不动声色的男人,心一横,面上依旧单纯,“妾身真不知姐姐所说何意。”
话音刚落,殿中倏地响起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柳慎娅震惊地捂着烧红的脸蛋,盯着面色如常的盛清越,恨不得立刻上去将她折磨至死,念及这时的境况,她嘴唇紧抿,将一切都压制了下来。
“这就是你胡说的下场。”盛清越丝毫不在意其他,冷冷地瞪了柳慎娅一眼,转身坐到榻上。
见这幕,皇甫宸剑眉微微皱起,眼里情绪依旧令人看不懂,却并未开口。
然而柳慎娅一眼就见到男人这神色变化,心思一转,捂着被打肿了的脸走到榻前故意摔下,哭泣道:“殿下,妾身好生冤枉,您可得给妾身做主啊?”
她怎的会浪费这么个好机会?哼,盛清越,既然你打了我一巴掌,那么我必定十倍奉还!
听到这话,盛清越眉头紧紧皱起,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来人打断了。
一个丫鬟走了进来,低着头对着两人行礼,对摔倒在地的柳慎娅全然未见一般,“参见太子,太子妃。”
“起来,何事?”见这熟悉无比的婢女,皇甫宸脸色一冷,低沉道。
盛清越自然也认出来了,这婢女是皇后身边的人,怎的会突然来东宫?
“皇后娘娘懿旨,请太子妃去一趟。”婢女面色平淡地说道。
这话一出,四人脸色皆是一变,这种时候皇后怎的会突然召见?实在是有蹊跷。
“嗯,知晓了。”盛清越倒是冷静了下来,点点头示意婢女离开后,起身想要离开。
皇甫宸一把将她拉住,眼里露出一抹复杂,开口道:“我陪你。”
这一次不知母后想要做些什么,他自是不放心的,定要和她一起。
听着这话,盛清越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并未拒绝。
如若他跟着去,情况也好不少,当然,她猜想只会让皇后对她更加厌恶,只是无妨,她不在乎。
两人还未走一步,原先摔倒在地装可怜的柳慎娅忽地站了起来,跟在男人身后说道:“殿下,妾身也想跟着去。”
她一定得趁机在皇后面前将这事儿说出来,到时就算有太子殿下在,盛清越这个贱人也没好果子吃。
思及此,她心底满是得意,这一回她还不得翻身
然而却未想,皇甫宸眼神一凌,朗声道:“将柳侧妃送回去,关禁闭。”
话音刚落,两名侍卫大步走了过来,低着头走到柳慎娅身边,示意她自己走,毕竟侧妃和侍卫不能劫持。
见这幕,柳慎娅脸色微变,拉着男人的衣袖委屈道:“殿下,您就带妾身一同去吧。”
如若见不到皇后,她怎能让盛清越这贱人得到惩罚呢?!
然而皇甫宸只是冷淡地将她的手挥开,瞥了眼那两名侍卫,低沉道:“还不将侧妃带走?”
侍卫互相对视一眼,低头一把将柳慎娅抓住,直接抓起拉走,丝毫不顾她的大喊大叫。
见柳慎娅这模样,盛清越并未有何反应,想到皇后这次的异样,心思有些复杂。
想着,一旁的衾儿上前扶着她,她脸色虽然平静,但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也不知这是从何而来的情绪。
栖凤宫殿门口,皇甫宸眼神安抚了她一下,两人缓缓走了进去。刚刚走进屋,就怔住了。
皇后正襟危坐在靠椅上,而她的脚下正跪着一名陌生的宫女,服饰和一般宫女不同,不知是做什么的。
“参见皇后娘娘。”只是停顿了一刻,盛清越便反应过来,低着头行了个礼后,等着皇后发话。
原本只是等着盛清越来,没料到连皇儿也跟着来了,皇后僵硬的脸更是变得难看,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太子妃真是大架子,本宫让你来,你却将宸儿也带了过来。”皇后冷冷地哼了一声,话锋锐利地开口道。
听着这话,盛清越并未有何惊讶的神色,只是低着头不语,等着她说正事。
皇甫宸对这话倒是眉头一皱,见盛清越不语,也并未开口,只是抬头道:“母后,越儿身怀有孕,无法站立太久,能否让她坐下?”
说着,扶着盛清越让她靠在自个儿身上,不让她太费力。
听这话,皇后眼神一变,冷冷地说道:“哦?想当年本宫有孕时,可不曾像太子妃这般娇贵啊。”
盛清越明白她是在针对自己,无论如何做都无法让她轻易改变心思,她便将这话直接抛在一旁不理会。
皇甫宸则是眉头一皱,直接让太监搬来一张椅子,扶着她坐下后说道:“母后身子好,怀儿臣时自然轻松,儿臣也不愿让母后累着。”
这话令皇后无法反驳,毕竟如何回答都只让她显得冷漠绝情。
想到这儿,她便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让太监给皇甫宸也搬了张椅子。
对于他一句话就将皇后摆平这事儿,盛清越不由地挑挑眉,对着他悄悄笑了笑,随即恢复冷静。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皇后深吸口气,把视线移到一直跪着的宫女身上,忽地指着那宫女开口道:“太子妃,你可知这人是谁?”
这话一出,盛清越便将视线移到了那从未见过的宫女身上,那服饰她从未见过,并不像是个做苦力活的,又不同于妃子的贴身婢女,她不由地皱了皱眉。
“回皇后娘娘,臣妾未曾见过。”
对她这回答并不觉着意外,皇后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盛清越对这陌生的宫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忍不住开口道:“敢问皇后娘娘,这宫女是何人呢?”
话音刚落,原先神色平淡的皇后,倏地站了起来,眼神凌厉地盯着她呵斥道:“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