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一双浓眉,紧紧地拧了起来,推门的瞬间,一只青花缠枝大花瓶迎面砸过来。
兴许是条件反射,容景伸手就拽住凤离的肩膀,预备拉她做挡箭牌。
凤离看到那只大花瓶的时候,就识破了容景的预谋,身子在他手下滑了两下,借着踉跄的步伐,飞快地滑出他的掌控。
那大花瓶就直接砸在容景身上,发出“砰砰”的碎裂声。
容景望着自己空空的手,当场就愣住了!
他气恼地望了眼扶着门框的凤离,瞪得双眼喷火。
屋里有丫鬟跪倒一片,“奴婢拜见殿下!”
也正是这一声呼喊,把屋里失魂的凤央叫回神来。
她捂着嘴,吓得脸色苍白,“殿,殿下……你怎么来了?”
“我是不该来!”容景视线从凤离身上移开,望着凤央的目光温度尽失,心情糟糕透了!
“殿下,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没想到殿下会来。”凤央迫切的为自己辩解,换来的却是容景更冷的目光。
“你自然想不到本殿下会来,你在嫁给本殿下之前,做了那么多肮脏的事,还妄图欺骗本殿下,你当然没脸奢求本皇子来!”而他事实上也没打算来,要不是刚才在门外看到那鬼鬼祟祟的丫鬟,他又怎么会遭人暗袭?说到底,都是那个丫鬟误事!
“殿下,妾身的身子清清白白,腹中还孕育着殿下的子嗣,殿下怎么能这样想妾身?”她委屈地哭诉。
往日她只要一掉泪,容景还不心疼地要死。
可他这一次,却半点儿反应也没有,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目光冷冷的瞪着她,“凤央,你能再成婚之前委身于本殿下,自然也做得出来承欢别的男子身下的事,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你以为本殿下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殿下!”凤央满眼泪花闪烁,慌忙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妾身没有,妾身这一辈子只有殿下一个男人。妾身可以发誓,妾身的心,妾身的身子全都是殿下的!”
他讥讽道,“誓言?呵……你对安盈没有兑现过的誓言,你以为本殿下会相信你能对本殿下兑现吗?”他捏着她的手,不留情地从自己胳膊上挥开。
凤央被他重力一挥,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眼底里全是绝望,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曾经对自己百般宠爱的男人,竟然会变得如此冷漠,甚至前一刻她还在期盼他这一次来是不是已经开始原谅她了。
原来,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么?
凤央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喃喃自语:“殿下你曾经对我那般好,怎么能说变就变了?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妾身的话,妾身没有骗殿下,妾身没有骗殿下,没有骗殿下……”
“这是个疯子!”他厌恶地丢下一句,挥袖欲走。
“殿下!”凤央眼看容景要走,哪里舍得?一把冲上去,拦在容景的面前,“殿下,你已经很久没有来妾身这里了。
就算殿下对妾身有诸多怀疑,可妾身怎么说也是殿下明媒正娶的皇妃,殿下今日一来一走,分明就是给妾身难看,府里的下人又会怎么看待妾身?”
容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凤央,你难道还想让本殿下留下来过夜?”
“妾身不敢有过多奢求,只是喜欢殿下能看在和妾身是夫妻的情面上,给妾身留下最后一道尊严。”
“尊严?呵呵,你与安盈在一起的时候,想到过本殿下的尊严吗?!”
“妾身……”凤央沉默,挂着两行清泪望着他,眼底悲痛和后悔交错。
容景失望极了,“既然你都不给本殿下尊严,我又凭什么要顾虑到你?凤央,你与我谈夫妻,本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我这一辈子做的罪错的决定,就是娶了你!”
凤央哭声喑哑,“可是殿下,你说过……你说过你会娶我。”成亲宴上,他亲口说的,难道一切都是假的吗?
“我会娶你,属于你的大齐国大皇妃身份,我也会给你,但如果你要再胡搅蛮缠不自重身份的话,我一样可以休了你。”
凤央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脚。
她狼狈地摇头,怎么也不信刚才听到的,自言自语道:“不会的,殿下你是爱我的,不会的,不会的……”
容景看她神神叨叨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
往外走了两步,又窝着一肚子火去叫凤离,“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
凤离看好戏看得津津有味,被容景一吼,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好垂头跟着他往外走。
却也正是这么一吼,把凤央的全部注意力都引到了凤离身上。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猛然指着凤离大喊,“是不是她!殿下是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别的女子,才会这样对我?”
凤离垂着脑袋,盯着地的眼闪过一抹冷笑。
这个凤央该不会是疯了吧?
她现在不过是大皇子府里的一个“丫鬟”,跟容景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凤央都能把她和容景联想到一起?
女人嫉妒起来,还真是不可理喻!
而最让她不可理喻的是,容景竟然睁眼说瞎话,当着她的面大方道:“我就算是喜欢上了她又怎么样?”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殿下喜欢上别人了,为什么,你明明说过只会疼爱妾身一个人的,为什么殿下要这样对我?!”她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只会让容景更加厌恶。
他像是故意报复她一样,揽过凤离的肩膀,耀武扬威地站在凤央面前,警告她:“本殿下是大齐国的大皇子,不是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
而你凤央,不过是本殿下的皇妃,下次注意你跟本殿下说话的口气!”
“殿下,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
“够了!你想说什么本殿下都不想听,春宵夜短,本殿下还要去宠幸本殿下心仪的女子,你回去吧!”容景不给凤央说话的机会,带着凤离一并往外走。
一路上,容景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并未发觉身边人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