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西市遇到就是个意外,我也不是故意跟着你。”
“那你事后纠缠我干什么?”昨天大婚夜里还跟她装不认识,捉弄她很好玩吗?
“昨晚,咳,昨晚我看你一个人出去有些不放心,所以就跟在你后面看看情况。”
“那你骗我的那些话……”
“我只是想试试小丫头,绝无恶意。”他生怕她多想,急忙解释,嘴角却又抑制不住往上扬,“不过小丫头你这么护着我,我是真的很高兴。”
“是么?”她压低了声音,听得直叫人毛骨悚然,“我倒是小瞧了你,想不到大齐国的丞相大人,还是个内力不浅的来练家子!”
“可我却从未小瞧过小丫头你呢。”嘴角上的弧度深深扩大,他双手叠在琴弦上,临危不惧地思考,“你和我认知里的将军府大小姐还真是判若两人呐。”
“那你以为我该是个什么样的人?胆小,怯弱,忍气吞声?”她冷沉下声音警告,“元歌,如果你真那么想的话。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如今站在你面前的,绝对不是一个胆小怯弱只会忍气吞声的人!她恩义分明,睚眦必报,是你绝对招惹不起的!”
面具下的眼睛一亮,笑得像桃花灿烂盛开:“既然小丫头恩义分明,那对待我这个今天帮了你的恩人,小丫头是不是可以考虑从善处理下?”
“你倒是挺会钻字眼。”
“承让承让。”他毫不谦逊朝她作揖,也不介意她冷着一张脸。
看她许久未动,声音带着疑惑,略略试探道:“小丫头莫不是想出尔反尔吧。”
她眼眸一眯,“我没你那么无耻,你骗过我,也帮过我,从此这件事功过相抵,我不跟你计较,倘若你以后再敢骗我的话,我绝对不会轻饶!”
“还是小丫头大度,为夫今后一定谨遵夫人的话!”他趁热打铁送上赞美的话。
热脸却贴了个冷……
“虚伪。”凤离凉凉地瞪了他一眼,收回冰丝,转身往外走。
元歌伸手叫住,“哎,小丫头你等等。”
“什么事?”
“你不要对我那么冷淡嘛,好歹我们也是夫妻,叫府里的家奴丫鬟看了,还以为我们夫妻关系不和呢。”
“那他们也没猜错。”她确实跟他合不来,至少就他用面具做假身份接近她这一点儿她就很反感!
亏她当时还想着那面具人礼貌客气,和这厮的性格不搭调,说服自己打消顾虑。
哪知,根本就不是她多想,这两个人身份都是一个人!
“小丫头你这样说,我会很伤心的。”他目光黯然地叹了口气。
凤离并未理会他的神伤,不耐道:“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哎,别急啊,为夫这不正要跟你商量一件事儿么?”他顿了一顿,慢条斯理地调整琴弦,一点儿也不急着说完。
凤离看他半天也说不出个重点来,耐心被磨尽,跨步往外走。
刚要出琴舍,那清雅的声音悠悠从背后传来,“今日大皇子府的下人送来一份请柬,小丫头你就不想听听上面具体写了什么?”
一听到大皇子府,凤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容景。
“容景想干什么?”
他似失笑,摇了摇头,“不是他。”
不是他?
难道……
“是凤央派人送来的?”
“她要在大皇子府举办赏荷宴,专程邀小丫头前去呢。我们是夫妻,不是应该形影不离的么?”他把两个字咬地格外性感,若是一般女子听了必定面红耳赤。
可凤离面色平静,一点儿波动也没有。
“什么时候?”
“明天。”
“她速度倒是快。”今天才跟容景大闹完,转身就琢磨起赏花宴,真是一刻也不歇停。
凤离思忖片刻后,决定道:“你就不用去了。”
“为什么?”他有些担忧,“这京中夫人举办的各种宴会都不单纯,万一我不在你身边,她们到时候欺负你怎么办?”
“我像是会被别人欺负的样子吗?”
他眼眸一闪,摇头道:“那倒不像。”
“所以你更没必要跟我一起去。”
“小丫头,你是不是对我见外了?”有他这个现成的夫君不用,单枪匹马闯过去,他真有些放心不下。
“我跟你又不熟,这不是应该的么?”凤离一句话堵地他哑口无言。
他失神地笑了笑,那笑蔓延在唇角,带起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苦涩。
他的这个小妻子,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要代入到他要保护的女人角色了,不给他添麻烦,也从不麻烦他,他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还有别的事么?”凤离看他沉默不言,抿唇问道。
元歌出神地摇摇头,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说她见外也好,说她不解风情也好,她选的路,她一定要自己走!
何况,这次前去,凤央的目标是她。
有元歌在场,虽然她会相对安全一些,可相应的,也会束手束脚很多。
她和凤央之间的恩怨,就该让她自己解决,她可不想让第三个人掺和进来!
凤离边思考边走,很快就消失在了元歌的视线里。
“真是个倔强的小丫头。”他蓦然叹息了一口气,抹着琴弦发乎低沉的一个音儿。
背后影卫凌空出现,“主子!已经打探清楚了,这些就是大皇子妃邀请的京城各夫人名录。”
元歌从影卫手中接过名录,快速扫了一眼,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两个人?”
影卫心领神会道:“六公主出身皇室,又和大皇子妃走的近,去参加大皇子府的赏花宴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林姑娘……”他微微顿了一顿,暗暗观察了下自家主子的神情,见无异常后才继续说道,“据属下打探,这是大皇子妃故意安排。”
“你是说凤央会欺负小丫头?”
“少夫人心思敏捷,明着来自然不怕,属下是担心大皇子妃会怂恿林姑娘暗中对少夫人用毒。”影卫说出自己担忧的地方。
“你的担忧也不没可能。”元歌揉了揉手,一团纸在他掌中瞬间华做一堆齑粉。